“我想学换皮之术。”白吟娇直言道，有了换皮之术，她可以在昼都中更加自由，再不用担心受制于人。


    “这个术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对自己妖力掌握的足够精确，谁都可以做到。”项西没有卖关子，从纳戒中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脸”，轻轻往脸上一盖，一阵光芒闪过，他的脸就换了个模样，“换皮之术所用的面皮，必须是术者本人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皮，对妖力要求非常严格。既要做到薄，又要做到不破，你可以吗？”


    “我……”白吟娇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得先试试。”


    从活人脸上剥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项挑战。


    “术法我先授于你，至于面皮，你得自己弄。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


    白吟娇聚精会神的盯着项西的动作，牢牢的印在了脑子里，心领神会。


    等项西做完一套动作，又搂回了翠花，“等你拥有了一张面皮以后，我再教你别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把小承霄借我下，我们还有点事要处理。”


    “好，师爷再见。”


    “还是上次那个刀疤脸吗？”江承霄语气十足的无奈。


    “就是他！牌好的离谱，我都怀疑他出老千！”


    眼看着项西就要把江承霄拽去扳本，已经没她的事了，白吟娇默默退了出去，变回了人样。


    她并没有急着回捕妖队，而是选择在外头观望。


    她没有杀过人，眼前这一个个鲜活又弱小的存在，要把他们抓起来，趁新鲜的时候剥去他们的脸。


    若是干了这种事，东方鸣珮是不会原谅她的吧。


    她的思绪又跑远了。


    白吟娇用力拍了下双颊，飘摇的思绪被扯回来不少。


    她不能再这么优柔寡断，她是穷凶极恶的妖，不是活菩萨。再这么磨蹭下去，她会死在东方元祁手上的。


    一直到了夜深，街道上的人开始减少了。白吟娇把衣领子往下扯了扯，带上媚意的笑，走向了花柳街。


    花柳街这个点有不少醉鬼，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白吟娇此时出现在他们眼中，就像白花花的大肥肉，看一眼就欲望大增。


    刚好有一个，喝的已经看不清路的醉汉，摇摆着步子停在了白吟娇的跟前，费劲看了好久，最后定睛一瞧，乐呵呵道，“小美人儿，还会分身。”


    白吟娇走，他便晃晃悠悠的跟。


    因为醉酒，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没了别人。


    醉汉一步步靠近，最后轻而易举的被束缚住了手脚。


    “臭婊子，你什么意思啊？勾引我过来又绑我干什么？”


    不顾他的挣扎叫骂，白吟娇面无表情的复刻项西教她的术法，妖力渗入醉汉的脸，他叫的惨烈，可她权当没听见，注意力全部放在控制妖力上。


    妖力一点点的撕扯醉汉的脸，惨叫声此起彼伏，叫的白吟娇心烦。


    一个不小心，妖力没控制好，面皮便破了。


    随即而来的更残酷的风暴。


    白吟娇凝聚狐火落在他身上，一点一滴的吞噬，到了最后，连灰都没留下。


    浑浑噩噩的回了捕妖队，还没到自己的院子，远远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由于她刚诱杀的是一个醉汉，现在对酒味格外敏感。


    纪初玉喝酒了？


    白吟娇这么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院门口，带着一身浓郁刺鼻的酒味扑到了她身上。


    “娇娇……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一身酒气，平日矜贵有礼的少爷此刻是多么狼狈啊。


    “娇娇……娇娇……”东方鸣珮蹭着白吟娇的脖颈，似在撒娇，一声声唤着，又似在赌气，“我好怕，你今晚不回来了。”


    白吟娇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轻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呢？


    东方鸣珮一愣。


    大概是他自甘堕落的时候突然遇见了向上爬的她，每每说起昼都，她语气中的势在必得实在吸引人。


    东方鸣珮站直了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吟娇，傻笑了一下，“你是我的太阳，没有你，我大概会在申城腐烂一辈子。”


    白吟娇脑中闪过刚才那个醉汉死时的惨样，扯了个自嘲的笑，“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她迟早要回归妖怪阵营，再与东方鸣珮交好，只怕会把他拖下水。


    再就是，她也想减轻一点东方鸣珮的亲近，希望到了分别之时，他们两人都不要太过狼狈。


    这句话说完，白吟娇感觉自己的心不自觉的抽痛，就连继续站在他面前都有些困难。


    “不要抛弃我……”东方鸣的呢喃了一句，一滴泪悄然顺着脸庞滑落，愣愣的看着她，就像没人要的小狗，十足的可怜。


    “抱歉。”白吟娇别开了视线，她怕自己心软，“我们不是一路人。”


    东方鸣珮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只见他脸上已然没了悲伤，留下的是一抹偏执。


    “白吟娇。”


    他唤她名字时总是很温柔，此时却没有一点起伏，像平静的宣告。


    “我不会放手，你哪也去不了。你只能是我的。”


    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大少爷，知道她的真面目以后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白吟娇思绪还没断，一张俊脸突然急速靠近，唇上一软，因毫无防备，唇齿轻而易举的就被撬开了。


    东方鸣珮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一丝酒气的软舌在她口中肆意点火，白吟娇脑中一片空白，待他分开，唇瓣扯出了一抹透明的津液，她才反应过来。


    白吟娇一把把他推开，脸上带了愠色，“你个醉鬼！离我远点！”


    东方鸣珮退了两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娇娇的味道。”


    白吟娇气急也止不住心跳，小脚一跺，不再与他纠缠，头也不回的向院里走去。


    东方鸣珮飘虚着步子跟了上来，在她开门时一把把她从背后压在门上，吻了吻她的头发，“想抱着你睡觉。”


    白吟娇挣扎了起来，厉声拒绝，“不行！”


    身后人的气息突然重了几分，沙哑着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娇娇，别蹭，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