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会娶你

作品:《表姑娘私逃后,疯批将军步步紧逼

    饶是如此,萧茗还是鼻子一酸。


    她所有的坚强都是装的。


    父母离世,她独自活着,简直太可怕了。


    再没有人像母亲一样,与她说那些贴心柔软的话。


    她害怕那些不友好的眼神,害怕被轰出凌府,害怕凌昭生气。


    她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


    可这样的日子太难了。


    不得不承认,她十分贪恋墨世昌给他的这份温柔,这点温暖,这些就像一星一点照亮她无边黑夜的微光。


    书上说,不可以与夫君之外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可今日被墨世昌抱着的感觉,就像心贴着心。


    何况,他说他会娶她。


    而且他的俸禄并不高,虽说有家业,但墨家清流,那些家业还不及萧家百分之一之数。


    可他见自己寄居凌府不易,仍给了她五十两银票,虽不多,她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她应该可以相信他吧。


    于是。


    她也伸出双臂,缓缓环住了他的腰,去接纳他的温柔。


    墨世昌感受到了她的回应,温声道:“茗儿,明日的生辰宴早些去,我等你。”


    “嗯。”她紧了紧环着的手臂,又道:“今日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可我舍不得走。”


    一股暖流缓缓漫进心田,流转在四肢百骸,感觉身体渐渐被融化,萧茗踮起脚尖,在墨世昌耳边小声道:“我也是。”


    黑暗中,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


    “咔嚓”一声,树枝被捏断。


    胸腔翻涌起的怒气,被他强压下。


    “什么声音?”


    萧茗一惊,瞬间松开墨世昌。


    墨世昌走出曲水亭,借着月光环顾一圈,转身笑盈盈看着她:“别自己吓自己了,你看,没有人。”


    “哦……”萧茗点点头,却莫名不安。


    墨世昌重回亭中,牵起她的手,“便是有人,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凝视着眼前清俊的面容,此刻含着淡淡的温情,如春夜里泻了一地的皎月银辉。


    她沐浴在其中,逃不开,走不脱。


    没有人不可求温暖,也没有人不可求温柔。


    他的一句“负责”,让她彻底安心。


    不论是凌老夫人,还是凌昭,对她的好都带着怜悯,尤其跟凌昭之间,更是明码标价的交易。


    于内心深处,她觉得他们始终居高临下,她在这里毫无归属感。


    不过,从今日起,她的世界里有他了。


    一个从未轻视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二人惜别,墨世昌执意要萧茗先走。


    回去一路心里都是暖的,刚到廊下,突然一股阴风袭来。


    “还没睡?”


    有鬼!


    这一声吓得萧茗拔腿就想跑,全然没注意到一身玄色衣袍的他。


    “就这么怕我?”


    凌昭上前半步,拦腰截住惊魂未定的她。


    萧茗站定,看清是他,长舒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凌公子,你,你为何在此啊?”


    他不说话。


    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明日还得去参加生辰宴,你早些歇息。”


    萧茗愣了一下,眼神诧异,从不赴宴的人,居然记得墨鸢的生辰,原来凌昭喜欢她?可她要嫁人了啊!


    他真可怜。


    不过感情这种事,她也不好介入,只得稍稍安慰:“过两日公子就要定下亲事了,也不必太介怀,孟姑娘……人也挺好的。”


    是了。他已有婚约在身,他有何资格恼她?


    而她,早晚会离开他。


    不论她爹娘案子的真相如何,她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甚至,她爹娘的案子根本无法继续探查下去。


    可他不敢告诉她这些,他想把她拴在身边,只有她不知道真相,她才会依赖他,陪着他。


    “公子,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萧茗提起裙摆,堪堪擦过他的身侧,却又被生生拽了回去。


    惊呼一声,仓惶抬头,撞进那双幽深阴沉的眸子里。


    她下意识向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他按在墙上,后背早已紧贴着墙面,而他钳制着她的胳膊,将她锁在他身前的这方寸之地,无处可逃。


    “凌昭!你做什么!”她慌忙转头看一眼四周,生怕被人看到。


    好在已到深夜,只有廊灯摇曳,将灯下两人淡淡的影子交相投叠在一起。


    他眸光微凝,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眉心:“这里脏了。”


    萧茗浑身一僵,瞳孔骤缩。


    他松开攥着她胳膊的手,方才还冷冽的眸子变得温柔缱绻:“回去睡吧。”


    萧茗怔愣一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仍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身影,克制的握紧了袖中的手,沉默了许久。


    这一晚,萧茗睡的很不安稳。


    一会儿梦到墨世昌满面奸笑,骂她轻浮,是个娼妇,一会儿梦到凌昭掐住她的后颈,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嚎叫着让她从将军府滚出去,一会儿又梦到父亲母亲对她失望的咒骂声……


    萧茗猛地睁开眼,脸都吓白了,急促喘息着。


    青竹听见动静,撩开珠帘走进来:“姑娘,怎么了?”


    一看到萧茗苍白的脸色,额上还浸着细细密密的汗,青竹忙给她擦汗:“是不是方才梦魇了?”


    萧茗神色僵硬的点点头,青竹帮她轻抚着后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


    只是被这噩梦搅扰得无法安眠,她见天还没亮,便道:“青竹,我出去走走,不必跟着了。”


    “这……夜深露重的。”青竹担心道。


    萧茗浅浅一笑:“无妨。”


    青竹无奈叹息一声:“那姑娘自己当心些。”


    随后从衣架上拿了件外衫给萧茗披上,又提了一盏小灯递到她手里,这才稍稍放心。


    独自走到湖边水榭,萧茗靠在廊下,痴痴地望着水中的红鱼。


    每次只有这样,她才能慢慢宁静下来。


    后来何时睡着的,她也记不得了,模糊的印象里好似做了一个让她心安又甜甜的梦。


    梦里的她被紧紧拥在一个精壮结实的胸膛里,那种感觉小心又克制。


    她的头恰好枕在那人心脏跳动的地方,可以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就好像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那般。


    她的头往怀中蹭了蹭,嗫喏着呓语:“爹……”


    凌昭的眉头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