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一度陷入了僵局。


    可能许丽丽也觉着自己有些强人所难。


    退了一步提出申请：“我要见你们所长！”


    付所随时待命，进来之后严肃道：“你既然了解过我们的办案流程，就应该明白，法是不可能向不法做出让步的。


    开口之前想清楚了，别说些不可能实现的事儿！”


    许丽丽沉思了片刻：“你们知道的，一个健康的孩子，如果近亲都没有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被人领养的。


    那我希望，如果我闺女被人领养的话，你们每年去看她一次！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付所跟赵健设对视一眼：“这个要求我们可以部分满足，如果韩大力真的提出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孩子也顺利被人收养的话，我们所会一直关注这个孩子，


    但是上门去看的话，可能不太合适，你要明白，人家领养孩子，第一件事儿就是割裂跟亲生家庭的一切往来！”


    许丽丽沉默的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赵健设也挺奇怪，平时对孩子不怎么管的人，怎么事到临头，居然先想起来了孩子的归宿。


    这算是母亲的天性？这样看来，许丽丽也算还有些底线吧。


    可很快，这个赵健设就后悔有这个想法了。


    底线什么的都是用来打破才存在的。


    他听到了一个相当炸裂的起因。


    许丽丽没有上来交代怎么作案的，凶器跟尸体都在哪里。


    而是从头讲起了几段孽缘如何萌发的。


    范强耐着性子埋头苦写。


    双喜路派出所办公的现代化进程，还有相当一段的道路要走！


    许丽丽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的某处。


    回忆起了七八年前的事儿。


    “我跟白勤奋确实是远房亲戚。


    他妈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城里人！


    他爸当年是退伍转业到了洛城，他妈跟着就到了洛城，我妈打小就跟我说，白勤奋的妈，命真好啊！


    那会儿我刚从村里来到城里，想的特别简单，想着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留在城里，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可来到城里才知道，哪有容易过的日子呢。


    我妈眼里命好的人，命不长啊。


    来城里没多久就生病去世了。


    开门的是白勤奋的后妈，扔给我个地址，就把门关上了。


    咱也明白，本来就是前头老婆的老家亲戚，人家还愿意给指条路就不错了。


    我又厚着脸皮去找了白勤奋，可他那会儿，亲爹给解决个工作，跟厂里要了个两间房，然后就算变相分家了。


    那两间房，要不是摆上床，跟个毛胚也差不到哪儿去。


    我住了几天，觉着不合适。


    老家属院儿，风言风语的挺多。


    还有大妈上来抓着我的手，问，啥时候领的证。


    然后我就搬出去了，白勤奋帮忙找了个卖衣服的活儿。


    我身段儿好，老板觉着是个衣服架子，能招揽生意。


    可时间长了又挑剔我嘴笨，不会哄着顾客掏钱。


    又开始反悔了。


    咱也知道眉高眼低，主动提了离职。


    其实就是老板夸我那句身段儿好惹得祸！


    老板娘不乐意听，我也没那么大脸面，让人家为了我跟媳妇吵架。


    后来差不多有年把的光景，一直干这些服务员，售货员之类的。


    有一天，同事带我去了红房子开眼界。


    有个饭店常客的大哥遇见了，非要请我跳舞，跳完之后，塞了我一百块钱。


    我当时都傻了。”


    听到这里，赵健设基本都能补足后半段了。


    这啥开眼界啊，肯定是大哥让饭店的同事想办法牵线啊。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对付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不是手拿把掐。


    可许丽丽不走寻常路。


    要了杯水，慢慢的喝完，继续讲，好像跟以后没时间说话了一样。


    “那大哥说，一看见我就好像当年看到了初恋的感觉，特别是我长长的大辫子，既没染色也没烫发，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


    说是当年穷，初恋的妈看不上他，死活给一对儿有情人打散了。


    我看着大哥脸上只比我爹少一半的褶子，还有比我爹小十来岁的年龄，感觉初恋她妈真有先见之明，这大哥挺显老的。


    于是问他，既然现在有钱了，咋不去找初恋呢？是嫌弃人家变老了吗？


    大哥叹口气说我太小，不懂感情上的事儿。


    我多追问几句，人家就有事儿走了。


    赵所,付所，那天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钱跟钱是不一样的。


    我打工的话，一个月累死累活几百块钱。


    红房子里，一晚上跳跳舞就比一个月工资还高。


    有放的开的姐姐，挣的更多。


    红房子的老板精明，明面上，从来不出面组织这些事儿。


    这些姐姐也识趣，都老实的把人带到其他地方。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


    我在红房子呆了半年，除了陪人跳跳舞，让人吃点小豆腐之外，其他什么出格的都没干过。


    可时间久了，总能遇上我扛不住的。


    就是原来小火电厂的那个厂长（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全是我瞎编）。


    人家是软磨硬泡，小火儿慢炖。


    就说欣赏我的风骨，每次来都让我陪者跳舞，跳着跳着，除了他就基本没人找我了。


    第一个月我没同意的时候，大家都看个乐子，等三个月我没同意的时候，红房子的老板让经理带话，让我要么别来了，要么就从了。


    我明白啥意思，人家厂长耐着性子不是为了看我啥风骨的。


    这事儿我请教了下白勤奋，最后还是决定从了。


    然后白勤奋就升了个小队长。”


    范强插嘴：“你这算是自愿的？”


    许丽丽温温柔柔的一笑：“怎么能不算呢？”


    范强耸耸肩，没有往下细究，钱色迷人眼，最初的动机是啥，其实都不重要了。


    赵建设敲敲桌子：“扯了半天，跟田云云有啥关系，正事儿一个字儿没说，搁这让我们给你写自传呢！”


    许丽丽收起的笑容：“田云云就是个举世难找的傻子！说她都影响我心情！


    她老公，那个韩大力跟白勤奋是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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