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盯着向前进瞅了好一会，突然双臂抱着妈妈的脖子把头扭了过去。


    向前进也收回视线，回头一看发现姐夫还没睡着。


    还在那里睁着大眼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姐夫看什么呢，外面的风景有那么好看吗？”


    田卫东呵呵一笑：“那你让我看什么啊，这也没一个大美女啥的。”


    向前进把脸凑过去，用质问的语气说：“姐夫别忘了，你结婚了。”


    “都结婚了还看什么美女啊，小心我告诉我姐，回去让你跪搓衣板。”


    田卫东不搭理他，继续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列车售货员推着小餐车，高声叫喊着盒饭方便面汽水饮料瓜子花生火腿肠。


    从这边推到另一边，也没有一个人拦住要去买。


    这东西卖的贵，到了火车上价格只会更贵，没有人想花那个冤枉钱。


    都和向前进差不多，包里带着吃的，饿了的时候拿出来就吃，不饿的时候就在包里放着，也不浪费。


    前半夜，向前进还好熬，跟别人聊聊天吃吃东西也就过去了。


    可是到后半夜，尤其是到两三点钟的时候，他就开始犯困。


    说是困但睡不着，不停的打哈欠流眼泪。


    向前进突然想起身去火车连接处透透风，好让自己精神精神。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开窗户，因为孩子多，万一把孩子弄感冒了，他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来到火车连接处，向前进发现有不少人躲在这里抽烟，烟雾缭绕，呛得他直咳嗽。


    还想着来这里吹点风精神精神，最后没待两秒钟他就打算回去。


    刚一转身往回走，向前进就发现有两个人站在他的座位前面。


    用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看前看后，其中有一个人还蹲下来摸了摸座位下面的麻口袋。


    向前进大吼一声：“嘿，干什么呢，那些东西是你能动的吗？”


    那两个人被向前进的一嗓子喊的惊了一下，连忙打哈哈说。


    “你的桌子上放着那么多东西，不怕丢啊，火车上可乱了，加点小心。”


    向前进瞪着那两个人说：“我就去过这儿抽根烟，三分钟都用不了，谁的手那么快呀。”


    “别人我没看见，就看见你在这里瞎转悠，别在这里贼喊捉贼，快点滚。”


    不管这两个人有什么目的，向前进的态度都要强硬一些。


    至少要别人表现出自己不好惹，不然就真以为他是一个软柿子好捏。


    向前进坐在位子上，踢了踢脚下的麻口袋，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前后左右挨着的乘客，听到这个动静脸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


    在火车上用类似口袋装东西的大有人在。


    鼓鼓囔囔的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有装粮食的，有装棉花的，也有装衣服日用品的，都不奇怪。


    最关键的是这些口袋在拿上火车的时候，都会打开进行检验。


    如果里头装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根本不会让他上火车。


    既然能让这个麻口袋上了火车，就证明里面的东西安全的很。


    田卫东睡到三四点的时候醒了。


    看到向前进坐在位子上眯着眼睛，他赶紧用手肘碰了碰。


    “咋了，你也睡着了？”


    向前进摇头：“没有，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哪敢睡着。”


    “姐夫你咋醒了，是不是做什么美梦啊，梦到我姐姐了。”


    田卫东打了个哈欠：“咱们还有多久到。”


    他们这一次去的地方是深圳，中间要换乘一次火车。


    所以不会在终点站下车。


    “不着急，得七点才到站，到时候咱们再换车。”


    田卫东看了一眼手表，看到时间还富裕，这才松了口气。


    火车继续咣当咣当，这一晚上没发生什么意外。


    向前进一直等到七点听到火车到站，他立刻收拾东西，叫上姐夫赶紧换乘。


    没想到换乘的乘客数量还不少，这一节车厢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


    换到另一辆火车，就是直接坐到终点站，不必再有任何的担心，害怕过站没有下车。


    身边的乘客换了人，向前进的警惕心也开始变得高起来。


    向前进犹豫着要不要买一桶泡面吃点热乎的，但被姐夫给拦了下来。


    “吃啥热乎的，等一会咱们下了火车，就直接在附近找个面馆吃现成的热汤面不行啊，比方便面好吃多了。”


    向前进知道姐夫在外头也是一个舍不得花钱的人。


    尤其是在吃喝方面，只要能吃饱。好吃难吃，他都能吃进肚子里。


    不像他，总想着在外面本来就不容易，如果吃喝方面还不行，那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太绝望了。


    再说了，他们带着那么多钱，本来就是这路上必要的开销，那么省有什么用。


    可田卫东毕竟比他年长几岁，所以他说的话，向前进还是要听听的。


    两个人继续拿出饼子，就着咸菜吃了两口。


    向前进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扔到一边不吃了。


    田卫东嫌弃他浪费粮食，赶紧把吃剩下的那半张饼又收回来。


    向前进没说话，找乘务员要了点儿开水，又拿出自己装凉白开的瓶子。


    凉水热水一兑，水温刚刚好，喝了一杯，就开始打哈欠。


    整整一夜的时间他都没敢合眼，这天一亮又吃了点东西，全身血液都朝着胃里集中。


    在脑部缺血的情况下，精神头就跟着萎靡不振起来。


    田卫东刚想提醒小舅子等一会再睡，只是他一回头。


    向前进已经盖着棉大衣，把帽子往脸上一扣，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是田卫东知道向前进肯定还没睡着：“前进我去上个厕所，你盯着点东西别丢了。”


    正如田卫东所猜想的那样，向前进真的没有睡着。


    “知道了姐夫，你快去快回啊，别丢了。”


    向前进话音刚落，田卫东就赶紧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没成想这个时间来上卫生间的人还不少，一个小小的卫生间门口，居然有六七个在这里等着的。


    还好，田卫东是有了感觉就过来，这要是碰到紧急情况，他估计都忍不了那么久。


    左等右等在这里徘徊了的有十多分钟，才终于轮上他。


    开闸放水那叫一个顺畅，结果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晕倒在厕所门口。


    田卫东见状赶紧喊人，乘务员过来一看，立刻叫同事拿急救的药箱。


    同时寻找乘客的家属，但是找了一大圈，也没有见乘客的家属过来辨认。


    只好暂时先把这位乘客抬到不妨碍其他乘客的地方，在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