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笨吗?

作品:《阴湿男为何这样

    夏。


    高二接近尾声,随着天气逐渐燥热,一班的学习氛围也大不如以前,盛行了一阵“老师台上讲,学生在下面各干各”的风气。


    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要把教室座位打乱重新调,纪徊青还以为要和江闯分开了,转了一圈,江闯居然坐在了离他更近的左面靠近窗户的位置。


    反倒是苏从、黎扬两个人和纪徊青隔着百八十米远,是一条很悲催的对角线。


    离得远了,纪徊青抽烟频率都下降了些。


    下了晚自习,纪徊青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下。


    黎扬:【去新开的小影厅不?今天去七折呢。】


    【好啊,等一下我问问江闯去不。】


    黎扬:【别介,你都知道他看不惯我,带过去了怪尴尬的。】


    纪徊青犹豫了下,江闯正在讲台上擦黑板,并没有注意到他,手机再次振动了下。


    黎扬:【来呗,听说今天还有特殊场次呢,我好几个朋友去了都说好,苏从今天也去。】


    临近期末,每次回家江闯都要上门亲自监督他课程,他也确实没好好放松过了。


    江闯拎起包,扫过对着手机出神的纪徊青,他问:“发什么愣?不回家吗?”


    “你一个人先回吧,我还有事。”纪徊青把自行车钥匙塞进江闯手心。


    手指忽然被江闯拽住,他心空了一拍,怎么现在出门玩一趟和做贼一样?


    纪徊青把手抽离开,他问:“干嘛?你又要管我吗?”


    静默了许久,江闯的语气很平静:“那你早点回家。”


    江闯比他先一步走出教室,头都没有回,也感受不到他有任何情绪在,就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初认识那会儿,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闯。


    “嘿。”黎扬扯了下纪徊青的衣角:“走啊,特殊场去晚了就进不去了。”


    “到底什么特殊场啊?”纪徊青蹙起眉,他想起在北京看过的电影,有些时候会为了配合电影氛围下一下假雪花啊,假花儿什么都。


    北川也有这玩意儿吗?


    苏从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带你这种城里的少爷开开眼界。”


    纪徊青扯了下嘴角,他说:“我肯定看过的,能给我开什么眼界。”


    三个人走一排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打赌,苏从、黎扬两人赌纪徊青在电影院没见过这种片儿。


    影厅老小一个,门口却拥堵着好些人,纪徊青仔细观察了一番。


    嚯,好家伙,都是些男男女女,手挽着手来看。


    不会是什么爱情片儿吧?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看爱情片儿了,好多人都说他榆木脑袋一个,下辈子才能开窍。


    他面露嫌弃:“要是爱情片我看五分钟就走哈。”


    黎扬露出诡异的笑容:“和你想的爱……不太一样。”


    门口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铃,他吆喝了声:“特殊场八点场次凭借身份证入内哈,十八岁以下不允许入场。”


    纪徊青才想说什么,苏从一把捂住他的嘴,他眼看着黎扬轻车熟路的拿出几张多余的零钱塞进工作人员手里,那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可以啊黎扬,你还有人脉。”纪徊青轻笑了声,他坐在了并不是很舒服的木椅子上,影厅又黑又小,特殊场限制人数,所以看着人也不是那么多多。


    “什么电影啊?不会是著名的十大恐怖禁片吧?”


    黎扬说:“你看就知道了。”


    纪徊青还想着积累一些悬疑素材回去有助于写作,目光一转,几列看不太懂的日文出现在大荧幕上,他的脸瞬间僵住。


    “黎扬,我去你丫的,这什么片儿,你不怕被老秦抓包啊?”


    纪徊青说罢想站起来,苏从和黎扬一边一拽把他按在椅子上。


    黎扬说:“来都来了,下次不看就行,我三人份钱都交了。”


    苏从附和着说:“对啊,都哥们儿就别装纯情了,谁还没关在屋里偷偷看过毛片儿呢?”


    纪徊青只好又坐了下来,他不由得感慨,这小地方不知道比大城市开放多少,影片到后半场居然还响起来了亲嘴儿声,苏从和黎扬看的出神,脸红的都能滴血。


    虽说是毛片儿吧,但是居然能有一条完整的叙事线,最后男女主争执了一番,女主走出家门被一辆车碾过,左腿大腿以下截肢,在男主的悉心照料之下,两人走向光明。


    具有文艺性的结局驱赶了来观赏刺激的绝大多数观众,所以很多人都没有看到那最后一分钟。


    男主在笔记本中写下了:我开始对她的残缺感兴趣,是因为缺陷是相知的提径,有时候我认为,爱慕一个人在于想感受她的所有的折磨。


    这是取自奇奥朗的《供词与放逐》。


    随后男主对着自己的左大腿手起刀落,电影结束。


    纪徊青久久地望着那块已经黑了的荧幕,直至黎扬拽住他的衣角:“走了,人家下一场的要进来了。”


    出了影厅后苏从伸了个懒腰:“这片儿是真攒劲儿啊,女主角真漂亮。”


    黎扬用胳膊肘怼了下发愣的纪徊青:“你不会还没缓过劲儿来吧?也是,我估计北京就没有这种。”


    纪徊青自然不甘落于人后,他冷嗤一声儿:“当然有,遍地都是,我经常和我朋友一起去看。”


    “而且还不是木椅子,都是皮沙发,按一下按钮还能按摩。”


    黎扬一手揽过他的肩膀:“瞅瞅,我就说这小子装纯情吧,刚刚电影开始还遮眼睛不愿意看。”


    纪徊青猛地咳嗽了好几声,他怼回去:“那是因为我、我不喜欢那类型。”


    十七八的少年钻堆儿就爱聊些没什么名堂的话题,黎扬忽然问:“纪徊青,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啊?”


    “我……”纪徊青大脑一片空白,被两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乱说一通:“我喜欢好看的,漂亮的。”


    “回答这么笼统?你不会没喜欢过人吧?”


    !


    黎扬是他肚子里的什么蛔虫吗?他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纪徊青说:“谁说人活着就非得喜欢谁?我喜欢我自己还不行啊?”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又想了一遍,说:“如果得说喜欢什么类型的话,我应该会喜欢心地善良的人,最好皮肤白一点,个子高些。”


    纪徊青灵光一闪,他笃定的说道:“不能太聪明,笨一点好,笨一点可爱。


    说起来纪徊青对于情感较为懵懂,主要还是归功于他十五六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头扎进了创作悬疑小说里。


    在北京主动向他表白的女孩不少,但纪徊青观察过身边不少同龄人谈恋爱,都谈的撕心裂肺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他可没有闲工夫撇下自己喜欢的写作去哄人。


    秉持着负责的态度纪徊青都一本正经的拒绝掉了那些女生,所以学校里不少人都说他长的一脸花花公子像儿,实际上是个老古板。


    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是gay。


    纪徊青没有澄清过,如果被怀疑是gay可以让他减少些打扰,那也不是不行。


    直到有一天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给他表白并进行骚扰后,纪徊青一个过肩摔把人摔进了医院。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给纪徊青表过白了。


    三人和街溜子一样沿着绿宝宾馆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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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溜达了好一圈,聊完都已经快十点半了,送走黎扬和苏从后,一辆黑色自行车从远处骑来,还打了两声儿铃。


    纪徊青心头一颤,刚想招手又把手放了下来。


    自行车上的陌生男子载着女生说说笑笑的从纪徊青身边掠过。


    原来不是江闯啊……


    纪徊青莫名的陷入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里,他轻哼着歌朝着家的方向走,在路过石子滩时,醒目的警戒线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赵云龙禾虐杀野兔子事件之后,石子滩就已经被警方封锁了,也鲜少有人进去。


    那江闯是不是就少了一个能散步的地方?


    纪徊青一愣,他给自己额头拍了一掌:“想想想的,人家还不一定能想着你呢?”


    居民楼前,沿着路边新安装了一盏路灯,夏日,灯下飞舞着好多小虫子,路灯下蹲着一个身影,纪徊青脚下一顿,看了过去。


    “花花,这么晚怎么不回窝啊?”


    少年的声音温柔又淡然,好似夏日里卷着清香的一阵风。


    花花仰在路边,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肚皮,小小的“喵”了声儿。


    修长白皙的手指没入花花的肚皮,江闯对着那只猫又道:“太晚不着家就是坏猫,坏小猫是要受惩罚的,知道吗?”


    花花一向温顺,不知道是哪根筋儿不对劲挠了江闯一下,然后迅速的跑开。


    江闯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吃痛的“嘶”了声,眉头轻轻蹙起。


    “你没事儿吧?”纪徊青跑了过去,他捏住江闯的手腕,那道伤口不算深,鲜红顺着白皙的指节朝着手背流去。


    江闯把手收了回去,他说:“你回来了,早点休息吧。”


    纪徊青几步迈上前,他的关注点依然在那道伤口上,江闯似乎没有处理的意思。


    刚想说什么时,江闯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纪徊青有些看不清了,以前江闯生气的时候他多少能琢磨一些,但是今天这种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纪徊青慌了神。


    回到家后,纪徊青难以入眠,他躺在床上来回翻滚。


    刚想拿起手机问一问江闯情况时,门忽然被轻轻叩响。


    “你睡了吗?”


    是江闯,纪徊青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拉开门,那人身着单薄的白色休闲衬衫,可能是受伤了的原因,纽扣都没有扣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江闯扶着手,他低垂下眼,纤长的直睫被屋内昏黄的灯染上一层柔光,血流不止的手轻轻举了起来,还在颤抖。


    “处理伤口我不是很会,你可以帮我吗?”


    江闯见纪徊青愣住了,他又说:“你不会在嫌我笨吧?”


    纪徊青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说:“你要是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的人了,进来吧。”


    可能是纪徊青的错觉吧,那道伤口似乎比小猫挠过的更深了些,像是被二次破坏了似的。


    抬眼,见江闯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问:“我这样,真的不笨吗?”


    纪徊青提心吊胆的,他哪敢说江闯笨,这可是上清华北大的脑子,岂是他能指指点点的。


    于是他及其严肃又认真的回应了过去:“闯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笨这个词就不是为你发明的。”


    江闯的脸唰得一下就黑了。


    纪徊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笃定的补充:“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笨沾一点儿边。”


    ……


    江闯沉默,又变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眼神阴沉沉的像是被千年大妖吸干了精气。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