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臻摸了何淑丽的尸体，跟顾连城摇头：“就是意外，我猜杜秋意准备术后做手脚，不过在术前，杜秋意对何淑丽嘘寒问暖，何淑丽把妹妹不是亲生的事情告诉了杜秋意，说如果她下不来手术台，希望杜秋意能帮忙找妹妹的亲生家庭，杜秋意答应了。”


    顾连城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帮着找找。”


    他告诉姜臻另外一件事，原本计划给何淑丽做手术的主任医生，头天晚上突然又拉又吐，早上换了另外一位医生，所以杜秋意，其实已经在动手脚了，单独这场手术没问题，但如果换了另外一位医生，或许结果不同，但这话，顾连城不打算说了，今天手术的这位医生，尽力了。


    姜臻还看到一些别的记忆：“我看到宫外孕孩子父亲是谁了。”


    “谁？”


    姜臻说：“你要知道干什么呢，又不认识。”


    顾连城没法不问：“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做缩头乌龟，这时候都不站出来？”


    姜臻：“她嫂子的娘家弟弟，已经订过婚了，全家都知道，嫂子连打带骂她不要脸、狐狸精、勾人勾到自家头上，可实际上，是她被强迫的，她分辨一句，就被嫂子打一巴掌，爹娘哥哥都不出头，她也心灰意冷了。”


    姜臻被拳头砸到墙面的沉闷声吓一跳，再一看，顾连城的指节处已经渗出血，可见他有多气愤。


    “我以为，解放了，这样吃人的事情该少点了。”


    姜臻跑去急症要了点棉签碘伏，给他处理一下：“我过去把她嫂子的弟弟阉了吧。”


    顾连城被冷风吹的冷静下来：“姜臻，任何时候你都不要犯法，好吗？”


    “嗯，那我又很想出口气，虽然不认识何淑丽。”


    顾连城道：“别人家的事，咱们别管了。”


    不管就不管吧，和末世一样，多管闲事就多一份麻烦。


    ……


    才过了短短两天，姜臻听说何淑丽家里出了大变故，她嫂子娘家弟弟，被未婚妻家退婚，她弟弟恼羞成怒放火烧人家，被抓后从他家里，搜出好几样女性贴身衣物，其中就包括何淑丽的，之后有被害者去公安局举报曾经被侵犯，娘家弟弟死刑跑不掉了。


    何淑丽嫂子被丈夫休弃，扫地出门撇清关系，她嫂子嚷嚷出来，说何淑丽爹娘哥哥都是帮凶，合伙逼死了她。


    何淑丽哥哥工作受影响，在单位被同事指指点点，日子很不好过。


    ……


    顾连城忙了两天，早出晚归，姜臻等到他，喜笑颜开：“还说不管人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顾连城心里依旧难受：“也不是我，是公安局两个朋友合力侦办的，可何淑丽活不过来了。”


    姜臻劝人的角度很清奇：“如果我死了，我不会希望仇人好过，如果能有人帮我报仇，我会很感激。”


    顾连城忙道：“又乱说，我还有一天婚假，你后天要上班，明天我们赶集，樊城的冬天很冷，囤一囤过冬的物资，把需要买的东西买齐吧。”


    ……


    姜臻最喜欢囤货了，她之前就想买点锅碗放空间里，可以做饭的。


    在集市碰到齐医生陪着安秀青，采买过冬物资。


    安秀青心情又好起来了，主动打招呼：“早知道你们来，我们就约着一起了，齐医生找农户约了个牛车，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捎上你。”


    顾连城冷漠拒绝：“不用，我们也有车。”


    看到停在一旁的皮卡，后车斗好能装东西，安秀青内心受挫，忍不住和齐医生抱怨：“他怎么能为了私事，公车私用？”


    齐医生息事宁人的性格：“能给他用，那一定是能用的，你悔过他的婚，他冷漠点人之常情，嫂子，你就忍忍吧。”


    安秀青觉得，顾连城冷漠，说明心里在意，没想到，顾连城还在意她，但这些都没有用了，她不会为了那点在意头昏脑涨。


    她和齐医生之间的威胁已经没有了，也就不在意齐医生和何淑丽上辈子，其实相爱过的事了。


    ……


    安秀青盘算着过冬要买的东西，现在大家买粮油，是拿着户口本，按照户口定量买，集市上农民、小商贩目前可以自由买卖。


    她记得，等到两三年后，好像是从1953年开始，粮油肉票、统购统销，取缔小商贩，那真是拿着钱、没有票的情况下，很难买到东西了。


    所以这两三年，手里拿着钱，还可以买到，这两年能买就多买吧，再过两年，就要凭票买东西了。


    安秀青看中一篓上好的木炭，冬天做个火桶，窝在里面很舒服的，她笑莹莹的转头，想喊齐医生，却看到齐医生跑去一个小姑娘跟前，听到齐医生跟那个小姑娘说话。


    “你是何淑丽妹妹吧，听她提起过，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她还说，解放了，女孩也能上学，她赶不上好时候，但你能赶得上，她说等她身体好了，要挣钱供你去上医学院，将来当个医生。”


    小姑娘眼睛发红，哽咽：“齐医生，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帮过我姐姐，也谢谢你没有看不起她。”


    “不是她的错。”齐俊海喉头发酸，看着她面前的炭：“家里正好要买炭过冬，这两篓我都要了。”


    何淑兰感激：“谢谢齐医生，我给你背过去。”


    安秀青一看齐医生已经定好，心里非常不愿意：“齐医生，这些炭的品质不好的呀。”


    齐俊海连忙叫她小声点：“快别说了，被听到她多难过，用起来其实差不多的。”


    安秀青咬着唇，看齐医生和矮小的何淑兰肩并肩，各自背着一篓炭，往牛车那边走，她顿时愤恨不已，如果是小姨，小姨会怎么做？她要去问问小姨。


    ……


    姜臻叫顾连城看：“你看安秀青的表情，有点可怕。”


    顾连城看到了，安秀青变了，从她把她小姨当许愿神灯、并且心想事成后，她变的好陌生。


    顾连城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何淑丽的妹妹还小，现在不至于有危险。”


    姜臻点点头：“那倒是，釜底抽薪，只要杜秋意早点死，那比防着有用。”


    顾连城语重心长：“你答应过的，不做违法的事。”


    姜臻连忙保证：“我又不傻，走吧，买东西去，不如我们各自带两个小孩，分开采购，你带顾回和糖糖买清单上的东西，我和盼盼姜兆，看看其他东西。”


    顾连城：……难道跟他一起，有什么东西是不方便买的吗？


    ……


    顾连城在，姜臻就不好买东西往空间里放了，她带着顾盼和姜兆，互相打掩护，一边买一边拿走，到没人的地方，一股脑儿往空间里丢。


    铁锅、菜刀、竹篮、水桶菜盆，青花碗碟筷子调羹，做饭的东西买的差不多，油盐酱醋不在市集上买，后面陆续去店里添置。


    集市上碰到有个男人在收鸡鸭鹅毛，顾盼攒了一点，懊恼的很：“忘记带过来了，不然可以卖了鸭毛换钱。”


    收鸭毛的男人还在兜售一种很新的衣服，引起姜臻注意。


    他说叫什么羽绒服，比新棉花做出来的棉袄还暖和，轻飘飘的没重量，能暖和吗？


    收鸭毛的男人是本地办厂的石家，认识他的人不少。


    “小石头，你又弄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出来，随你怎么折腾，你爸不会把厂子给你。”


    “吴大娘，这羽绒服很暖和，五十块钱一件真不贵，你买一件？”


    “要死了，什么衣服要五十块，我看你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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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想疯了。”


    “物依稀为贵嘛，我这技术目前全国没有，要我说得卖八十一件，但环境放这，贵了确实卖不掉，五十很便宜了。”


    石恒钧兜售半天，就一个年轻姑娘围着看没走，看表情被这件羽绒服吸引，可能是嫌贵，他连忙推销：“这衣服真的很好的，目前只有黑色男款短款，旁边是你丈夫吧，买一件穿着，全单位肯定都羡慕。”


    安秀青羞红了脸，并没有解释。


    齐俊海暗自恼火，急忙辩解：“这是我守寡的嫂子，别乱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竟然要卖五十块，嫂子，别被他骗了。”


    安秀青羞愧，齐俊海急着辩解？上辈子对上何淑丽那个寡嫂，他可没急着辩解。


    上辈子，樊城石家的纺织厂，是在1954年开始公私合营，公私合营之前，石家的纺织厂，从来没有过羽绒服这种新产品。


    她是在1972年的春交会上，才看到有羽绒背心，所以，石家现在就弄出了羽绒服，这个石恒钧，他也是重生的吗？


    ……


    安秀青竟然和齐医生之外的男人搭话示好，引起了姜臻的注意。


    等安秀青和齐医生离开，姜臻牵着顾盼和姜兆挤到前面去，也伸手摸了摸羽绒服，料子的触感跟棉服触感完全不一样，拎起来轻飘飘的，这么轻的衣服，说成比棉花保暖，不是骗钱的吧？


    石恒钧奋力推销：“大姐，我家本地人，厂子在这呢，怎么骗？”


    姜臻脱了棉袄，把羽绒服套在身上，别说，还真是又轻又暖和：“没有小孩和女人穿的款吗？”


    石恒钧说：“你要我可以单独给你定做。”


    姜臻把衣服还给他：“还是贵，我再想想，谢谢你。”


    石恒钧笑笑，态度很好：“没事儿，幸好只做了一件，卖不掉自己穿吧。”


    姜臻这次真看清楚了，卖羽绒服的年轻男人，从眼睛里看，他的记忆也是双份的，和顾连城类似的情况，一样是前不久海市蜃楼震荡，影响到的结果。


    ……


    石恒钧被姜臻看的有点不自在，前段时间，他突然多了好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记忆，突然就了解到了尼龙、聚酯纤维、还有一些更高级的面料，都和一种叫羽绒服的新型防寒服有关，他就试着研究尼龙面料，用鸭毛加工出了羽绒，做了这么一件出来，结果大家都说太贵，卖不出去。


    可是，无论是他新研究的尼龙面料、羽绒填充物，确实领先全国嘛，卖不上这个价，还不如不做了呢。


    ……


    这一趟赶集，姜臻补的全是空间里需要的东西，一个小时后，和顾连城碰头，顾连城带着满满的年货装车，有三篓木炭、一袋红薯、半带大米、半袋玉米、半袋小米，还有两只活鸭、两条大青鱼、一篮子粉丝等吃的用的。


    看着姜臻他们空空如也的双手，顾连城实在没忍住问：“你们买的东西呢？”


    都在空间里呀，姜臻说：“我看了一圈，觉得清单之外的东西不用买了。”


    “今年还算宽裕，不用省。”


    “确实没看到想买的。”


    顾回和姜糖挤眼睛询问，姜臻背着顾连城冲小孩儿笑，意思该买的都买好了，放在空间里。


    顾连城这边还有没买全的，点头道：“那你在这边看东西看孩子，我去把剩下几样补上，身上钱用完了，你再给我二十。”


    姜臻：……她身上带的钱也用完了，急中生智：“我刚定了件羽绒服，要八十一件，都花了。”


    顾连城：……什么衣服那么贵？但给他买的，他又不好说什么，今天没买全的，过几天再来补吧，只是，要说姜臻除了羽绒服，其他东西一样都没买，他是不信的，只是，她买的东西放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