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姬气笑了：“你觉得她会死吗？”


    她轻盈的身影落在另一边，捏紧了手上的缎带，讥笑道：


    “以她这种和我们上弦之鬼有的一拼的恢复力，就算是我想要彻底杀掉她，那也是不容易的。”


    “她成为鬼以来，从未吃过一个人类，但却又拥有几乎能和十二鬼月媲美的实力，这种天赋，说明她天生适合当一只鬼啊。”


    她舔了一下猩红的唇瓣，眼底的凶残和暴虐还未散去，只是在面对谷凝时，收敛了几分。


    “这种天赋，想必那位大人是不会放弃她的。”


    “堕姬……”谷凝神色不明，来不及说什么，祢豆子突然嘶吼一声，发狂般想把她甩掉。


    “祢豆子！！你冷静一点！”谷凝抱着她的脖子，死死不撒手。


    “我是阿凝！！你不认得我了吗？”她努力唤醒她的意识。


    “阿凝！！危险！你快放开她！”炭治郎在一旁看得心惊动魄。


    只是刚才的战斗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祢豆子！祢豆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害怕！！阿凝会害怕的。”


    谷凝把头埋进她耳边，温声哄道，“你不要变成这样，好不好，你快点变回来，祢豆子不该是这样的。”


    祢豆子的恢复力很强，不过一会儿，身上的伤势便痊愈了，谷凝的能力完全排不上用场。


    谷凝特有的语调带着一丝哽咽，传到祢豆子脑海中，她挣扎的动作顿了顿，那双锐利凶暴的眼神好似柔和了一些。


    堕姬见状，上前的脚步顿了顿，不知为何，她没有伺机攻击。


    她十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边原本柔顺的缎带也被她抓皱了，神色很是纠结。


    “祢豆子！别怕，哥哥，哥哥在这里！”炭治郎终于拖着身体走了过来。


    担心祢豆子伤到阿凝，他双手一拢，把她们抱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这里，祢豆子不要害怕！”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安抚着祢豆子。


    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可靠的气息，祢豆子的狂躁不安渐渐平和下来。


    她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身体骤然变小，随后，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那么悲伤，又那么让人心疼。


    “祢豆子！”谷凝紧紧地抱着她，摸摸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哄着：


    “乖，没事了，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


    祢豆子在这充满暖意的怀抱中，带着细碎的啜泣声渐渐睡去。


    炭治郎将沉睡的祢豆子小心地放进木箱里，并把木箱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阿凝，身为一只鬼，你确定你要站在人类那一边吗？”


    堕姬阴鸷的声音突然传出，系在周身的缎带漂浮而起，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灵活又锐利。


    谷凝沉默了一下，随即劝道：


    “堕姬小姐，就算作为鬼，不用吃人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


    “只要你们答应，今后再也不伤害人类，那人与鬼的战斗将来就不会存在了。”她仍然固执地试图说服他们。


    “哈哈哈！！！”堕姬仿佛听到什么搞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小阿凝，你可真是太单纯了呢，是不是他们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胡话？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呢？”


    “难怪你现在变得这么弱小，看来是他们禁止你捕食人类，所以才导致你如此营养不良的样子。等我把这些人处理了，就带你去品尝人类这种独特的美味，只要你吃过一次，就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了。”


    “保证你尝过一次后，便会念念不忘。”她垂涎地舔了舔艳红的唇边。


    “堕姬小姐……”谷凝皱眉，正想反驳。


    “阿凝，你先离开这里！”


    炭治郎一脸严肃地挡在她面前，手里紧握日轮刀，警惕万分地对着堕姬。


    “这只鬼很危险，你先带祢豆子到安全的地方去。”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引诱阿凝！！不可饶恕！！！


    炭治郎严肃的脸上透着难掩的怒气。


    堕姬无比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周身凶戾的缎带蠢蠢欲动，似乎在思考从什么角度攻击能直接弄死他。


    “不要！！”谷凝挡在他身前，他身上的血迹证实了现在他不是堕姬的对手。


    而堕姬是真的会杀掉了他的。


    “堕姬小姐，你……你真的不能收手吗？你以前也是一个人类，难道你忘了吗？”她忍不住开口劝道。


    “小阿凝啊，小阿凝！！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是一个人类吗？”堕姬缓慢地踱步上前，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更盛几分。


    那股骇人的杀戮之息缓缓升起，她似乎懒得再遮掩了。


    “小阿凝，要是你再不躲远一点，那我也不会客气了，虽然恢复力弱，但也死不了。”


    说着，她猛地高跃而起，两条长长的缎带犹如利剑般冲来。


    “不……”谷凝惊骇之即，突然被一条缎带卷起来，甩到了另一边。


    “阿凝！！”炭治郎惊呼，被堕姬一脚踢飞。


    两人再次激斗。


    谷凝撞倒在一堆屋子当中，头部在先，恐怕连堕姬都没想到，她竟然弱到仅仅是撞倒屋子，就重伤晕了过去。


    说是重伤，倒也算不上。


    只是堕姬这番误打误撞之下，让她先前失去的记忆在此刻都开始浮现出来了。


    她沉陷在一片黑暗中，又在黑暗中浮现出一段又一段零碎的记忆碎片，那是她不曾见过的人，又好似在记忆中存在已久的人……


    谷奈子、惠子和一真……以及那个黄发少年——锖兔。


    血腥又如破布般倒地的尸体，那愤怒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黄发男孩，那可怕又罪恶滔天的恶鬼……


    一幕又一幕像泼墨般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记忆，像是在惩罚自己居然忘记了最不该忘记的人和事。


    谷凝躺在一片废墟中，杂乱的碎木屑压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她沉陷在那一段难以逃离的梦魇当中。


    “不、不要……”她喃喃低喊，满脸悲恸和伤心，浑身止不住地颤动着，似惊慌、恐惧以及那让人心颤的哀恸。


    “……不要啊！！”一声低吼，她猛地睁开双眼，空茫的眼神中一片死寂，泪水无声流下。


    她推开身上的碎木，颓然地坐起来，低头，一手覆盖住脸庞，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神情。


    指缝间，那双清透绚丽的眼眸犹如消散过后的烟花，黯淡无声，一片寂寥得可怕。


    她嘴唇微动：“鬼……不可原谅！！”


    气弱如微风，仿佛一吹即散，然而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坚定。


    “鬼！不可原谅！！”


    “鬼！不可原谅！！！”


    “鬼！！绝对不可以原谅！！！”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声比一声坚定有力，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


    鬼！！不可以原谅！！


    她，亦是！！！


    ***


    谷凝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恢复记忆后，她心中有了打算。


    她从废墟中爬起来，之前一直沉浸于找回的记忆中，对外界的感知大大下降，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只撞倒了几栋房子，现在这一片居所竟然全部成了废墟，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谷凝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战况，忙不迭地跑去，寻找炭治郎他们。


    刚走几步，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下意识放缓脚步，躲了起来。


    “这一次的战况真是惨烈，还好最后还是音柱大人他们成功杀掉那只上弦鬼了。”


    “是啊！那几个小子也不错，听说多亏有他们的帮忙，才能杀掉那两只鬼。”


    “对，谁能想到上弦之陆居然是两只鬼呢，一男一女，要同时砍掉他们的脖子才能彻底杀掉他们。”


    “这次也多亏了祢豆子，不然就算那只上弦鬼死掉了，解不了他们身上的毒，恐怕连音柱大人也活不下去。”


    ……


    缩小的谷凝在废墟的掩盖下，探出半个身体。


    他们是医疗队的队员，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


    也就是说堕姬和妓夫太郎已经……


    过了一会儿，谷凝悄然走向另一边。


    她藏在角落里，看见了伤痕累累，疲累得早已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炭治郎三人，以及陪伴在他们身边的祢豆子。


    在祢豆子转过头来寻她之前，她已经转头离开了。


    她远远地看见宇髄天元的三个老婆对他嘘寒问暖，互述著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一场战斗，他们赢得很艰难，却也成功了。


    她完全没有帮上一点忙，甚至还差点……谷凝咬了咬嘴唇，眼底一片懊悔。


    她自己实力不如人，和他们待在一起也只会给他们拖后腿罢了。这一场战斗后，他们也会认可祢豆子，不用担心他们对祢豆子有偏见。


    谷凝深深地回望了祢豆子的方向，随即毅然决然地离开这里。


    她要一个人去赎罪！！


    ＊＊＊


    谷凝失踪了！


    在那场无比震撼的爆炸中，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即便活了下来，但也过了一段时候后才清醒过来。


    在医疗队到来后，众人发现没有了谷凝的身影。炭治郎和宇髄天元一起对抗妓夫太郎，炭治郎甚至是亲眼看见妓夫太郎和堕姬消散在眼前，直到尘埃落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谷凝不见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化为身小的模样保持体内能量的消耗，晕倒在废墟下的某个角落里，然而他们找了好久。


    直到天亮，后勤队几乎翻遍了整个废墟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才发现了事情不对劲。


    “阿凝……”炭治郎坐在蝶舞的病床上，喃喃自语，他的双眸有些空茫地望著窗外，思绪有些凌乱。


    “哇呜呜呜～～我的阿凝！！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一旁是我妻善逸不绝于耳的哭吼声，他的双腿在这次战斗中负荷过重，腿上伤势太重，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只能躺在床上嗷嗷大哭。


    另一张病床上的猪头少年沉默著，仿佛还在沉睡中，听见他的哭喊，不耐烦地踹了一脚他的床，然后翻过身，粗声粗气地冷哼一声。


    谷凝的不辞而别，当大家有些萎靡不振，连祢豆子都难过得窝在木箱里不愿意出来。


    蝶屋里一片沉郁，而谷凝特意避开有鬼杀队人员经过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信念，她在寻找回家的路。


    堕姬的话以及那些恢复了部分的记忆，让她不敢留在人类身边，而鬼都是独来独往的存在，只有少数鬼的特殊情况才聚集在一起，其他鬼向来不会什么联络。


    谷凝默默地走在漆黑的道路上，夜空中微亮的月光静静地照射著，零碎的星星分散著，它们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光芒，或微亮或暗淡，都是一群独特的存在。


    她静默地望著夜空，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心口的位置……


    它还在跳动著，活著需要那么顽强才行吗？


    那双绚丽的眼眸透过月光，隐隐泛着微光，乍眼一看，恍若月亮的碎光掉落进去，刹那间她的眼底的光胜似月亮。而她周身浮现一层朦胧光晕，远远望去，身影好似呈现半透明状，恍若要消失在天地间。


    “小姐姐！！”一道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谷凝一惊，下意识就想躲起来，但刚迈出一步，便被拽住了衣角。


    谷凝僵硬著转头，一名四五岁大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刚才看月亮太入迷了，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了她。


    “你、你你干嘛……”


    她明明是一只鬼，反倒是怕人类一般，小心翼翼地松开拽住自己衣角的小手，然后一连退了几步。


    “大、大晚上的你怎么不在家里待著，跑出来做什么？万一撞见鬼……”谷凝一时噎住。


    “小姐姐！小姐姐！！我迷路了，你送我回家好吗？”


    小女孩倒是一点也不怕生，又再次走过来，拽住她的衣角，可爱乾净的小脸上尽是天真和无谓。


    “鬼？妈妈说这世上才没有鬼，那都是骗人的！”小女孩信誓旦旦。


    “……行吧，那你快回家吧！”谷凝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相处，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让她不想接触任何人类。


    “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你带我回去好吗？”小女孩不好意思道。


    谷凝看了看周围，她专门找了一条人迹稀少的路，四周都没有人，也不知道这小女孩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身上没有鬼气，谷凝确定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倒也没有多想，这么晚了，可能小女孩的家人正在著急地到处寻找她。


    “你家在哪里？”谷凝认命地牵过她的手。


    虽然她现在也只是一副十岁左右的模样，但好歹也是一只鬼，把她送回家，也避免在路上遇到坏人。


    小女孩很开心，一点也没有走失的害怕，心大得仿佛在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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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玩躲猫猫游戏一样。


    谷凝顺著小女孩大致方向的指引，带她来到一栋小别墅，看上去格外豪华精美，想必这是一户较为富裕的家庭。


    内心里正惊叹这栋别墅的阔绰，铁栏制的大门骤然开启，一道纤长的人影出现眼前，他身着干净整洁的白西装，头戴白帽。


    背光之下，白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两侧黑色微卷的发丝。


    谷凝一愣。


    “爸爸！！”小女孩十分高兴地叫唤，松开了她的手，欢快地跑过去。


    男人微微抬头，那张面容在黯黑的夜空下模糊不清，那双诡异的眼瞳在此时散发著微妙的红光。


    谷凝瞳孔一缩，“别……”过去！！


    她来不及阻拦，极致的惊惧下，让她浑身僵硬地停下脚步，甚至没办法迈步逃开。


    危险！！！危险！！


    这个人……不，不对，他不是人，是鬼！！


    这只鬼比她遇到过的鬼让她更心惊胆颤，即便他什么都没做，甚至他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就让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谷凝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滞，冷汗从额头滑落。


    明明对方什么都还没做，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禁锢在原地，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是意外的惊喜呢！！”鬼舞辻无惨不理会奔过来抱住自己腿的小女孩，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手推开，优雅地迈著步伐，向前走来。


    小女孩被推倒在地，也没有哭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自己拍拍小裙子站起来，乖巧道：


    “爸爸，我先进去找妈妈了！”说完便转身跑进大别墅内。


    “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给我带来这么一个惊喜，真是意外呢。”


    嘴上说著意外，但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丝讶异之色，红色的嘴唇勾起一抹令人惊悚的微笑。


    跑……跑！！快跑！！！


    谷凝在内心惊惧地呐喊著，然而连一只手指头都不敢动弹，直到鬼舞辻无惨缓慢踱步走到她身前。


    “真是奇怪，我记得自己并没有给你输送过血液呢。”


    他微微俯身，白皙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庞，微微摩擦。


    “即便就这样站在我面前，我也感觉不到一点你和我的联络呢，你也是珠世的杰作吗？”


    珠世小姐既然能把愈史郎转变成一只鬼，并且不受鬼舞辻无惨的控制，那谷凝的情况自然让他联想到此。


    “不对……”他垂下头，把脑袋凑到谷凝的颈边，轻轻嗅了嗅。“这么香甜的味道，可不像是珠世的手笔。”


    明明对方也没有做什么，但谷凝却觉得浑身不由自主泛起战栗，好像被一条冷血的蟒蛇缠上身体，只觉命在旦夕。


    “你、你……你想做什么？”谷凝微微仰头，避开他的靠近。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冷漠吗？”鬼舞辻无惨站直身体，双眼平静中又带著难以掩盖的血腥之色。


    “有了新玩具，旧玩具就不要了。”他伸手一扬。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不远处的别墅中突然响起一道道惊叫和哭喊声，杂乱的惊慌声中隐约夹杂著有几分熟悉的小女孩哭泣声。


    “你干什么！！快住手！！”谷凝瞳孔一缩，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上前抓住他的手。


    “你……”她咬牙切齿，原本绚灿的眼眸覆盖住一抹深沉，藏匿着愤恨与恼怒。


    鬼舞辻无惨静静地望著她，不为所动。


    谷凝泪眼直流，近乎哀求道：“不、不要……”


    动作却极快地扑过去，猛地一口咬上他那只手臂。


    “住、住手！！”她用力咬住手臂，猩红的血迹从她嘴角直流而下。


    鬼舞辻无惨正想甩开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用另外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继而掰开。


    “唔、唔唔……”可恶的家伙！！你要干嘛！！


    谷凝奋力挣扎，却被他身后伸出一根绳索般的触手将她高高卷起，另一根触手把她的嘴堵住。


    “你有点太吵了，你需要保持安静！”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道。


    “唔……”你！！！


    谷凝双眼瞪着他，漂亮的眼眸因愤怒泛起微微白芒，她肆意挣扎着，狠狠地咬住嘴里的触手。


    快放开我！！


    不要伤人！


    不要伤人！！


    不准伤人！！！


    或许因为心中这执念颇深，身体微微发热，一股强劲的力量从体内骤然迸发，温热却不激烈的暖流从内到外像辐射一般扩散。


    鬼舞辻无惨如同即将感觉到被太阳照射一般，唰地一下缩回触手，惊骇得下意识叫唤：


    “鸣女！”


    铮——


    下一秒，一道纸质窗户状的门在他脚底下出现，瞬间打开，而他用双手挡住头部，如同见到烈阳就会龟缩回去的胆小老鼠，什么都顾不上地跳进地下的门内。


    咔的一声，门快速关上，并且消失。


    谷凝摔在地上，大口喘息，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顾不上其他，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前方那栋房子。


    不幸中的万幸，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在房子起火之前便被仆人给救出来了，除了受点伤，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谷凝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上前，见她们都安全地被送去医院后，她步伐缓慢地离开了。


    她捂住还留有余热的心口，虽不知怎么回事，但也庆幸自己没有被他带走！


    谁知道那个大变态把她带走后，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这个世界真危险！


    她好想回到……


    回到？


    回到哪？


    ……


    刚才她似乎在那一片白芒中，看见两道模糊又温馨的身影，耳旁似乎还回荡着那一声亲切又柔和的叫唤。


    ——小宁，快起来，要吃饭了哦！


    静谧又空旷的暗夜中，谷凝直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前方，明明她面前什么都没有，那双清丽的眼眸在此刻显得空洞又茫然，眼角处滑落一抹湿泪。


    那……是什么？


    恍若昙花一现，眼前模糊的景象，和飘忽一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仿佛从某种幻觉般美梦中骤然醒来，眼神瞬间清明，只有内心空荡荡的……


    怎么回事？


    她是被什么诡异的血鬼术拉入幻境中了吗？


    谷凝立即警惕地环顾四周，一片荒凉的夜空下，只有不远处的幽静的树林，随着夜晚的轻风发出沙沙声，除此之外，并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