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危机

作品:《娇女二嫁

    她愣了一瞬,也很快想明白缘由,德妃娘娘许是将十一皇子之事记在她头上了,以为是她揪出了良妃及金城公主恶行。


    德妃没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宫门。


    沈持玉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赭色宫墙下的朱杞,落霞如金,他迎着夕阳望了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周遭镂拱飞檐剪影如画,过往在这里消磨的旧时光漫长到不可追溯,而最好的时候,也就是这一刻了。


    她弯了弯唇角笑道:“我该走了。”


    夕阳下,二人欣长的影子,重叠在暗金的宫道上。


    德妃娘娘看着二人的身影忽然对身边的宫女道:“听说她们少年时便已相识,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终得圆满。”


    很快德妃娘娘的话便得到了印证,在她与秦王大婚的三日后,金城公主因忧心天子病情昏死过去,自听闻天子疾病,她日日夜夜诵经跪拜,甚至愿以身代之,只求天子康健长寿。


    天子闻听消息之后,念起父女亲情,命人将金城公主接回宫中,父女二人再次相见,金城公主泣不成声,唯愿余生长伴天子左右。


    “父皇当真是老了,竟也开始顾念起亲情了。”朱杞笑了笑,知晓立太子之事怕是又要生出变故了。


    不过有人比他更着急。


    入了秦王府,日子倒是与往昔没什么不同,秦王妃与她默契地各自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互不干涉,除了敬茶那日有不长眼的奴才给她上眼药,被秦王惩治,自那之后的月余二人都相安无事。


    沈持玉自知秦王府被程惜枝经营多年,里里外外必定都是她的人,她此刻并不想在固若金汤的秦王府搅弄风云。眼下京城形势破云诡谲,背后暗潮汹涌,危机一触即发,内宅若乱比被有心人利用,难免会影响大局。


    她虽然与程惜枝接触不多,但仅仅一次‘避暑宴’便叫沈持玉领略到她的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她命。


    这样的人善于蛰伏,更谋于心计,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出手。


    说来也真是可笑,程惜枝每日里都会派人请她过去一同用饭,二人从见面到离开除了行礼没有一句话。


    直到端午的前一日用过饭后,秦王妃叫住了她,依旧是温和恬淡的语气,“太后娘娘病了,宫里传下旨意要宗妇入宫侍疾,我念着你打小养在太后膝下,这尽孝之事便托付你,望你好生伺候,莫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养育之恩。”


    沈持玉愣了一瞬,随即点头称是。


    早先金城公主便借着太后娘娘的名义给她下过套,她后来进宫探望过太后娘娘不过是年纪大了有些贪凉吃坏了肚子,可这次是宫里下的旨意,太后娘娘怕是真的病了。


    她有些忧心起来,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房中。


    近来朱杞公务繁忙,已有数日不曾回府,她也没个商量的人,宫里更没有消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天未亮宫里便来人了,接引的内侍沈持玉远远瞧着有些眼熟,来人却说自己是坤宁宫的人,并亮出了腰牌。


    沈持玉走到那唤作‘徐公公’的人近前,仔细打量那人面容,却在那人抬眸的瞬间,忍不住惊疑出声:“于……”


    “小人姓徐,娘娘别叫错了,请上车。”


    沈持玉心头“砰砰”跳,她不会认错的,外面那位徐公公竟是在奉化时的老熟人——于洋,他不是跳崖了吗?


    居然没死,他又是怎么入宫做了太监?


    高鼬身死之后一干党羽尽数伏诛,亲眷也被流放,倘若他真的是于洋又怎会安然无恙地入了皇宫?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想了许久也理不出头绪,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天才蒙蒙亮,朝天门的五更鼓刚刚敲过,城里已有不少做小买卖的人走在路上,贩菜的、卖米的、卖早点的……


    各种叫卖声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但有一道声音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轿撵。


    “哎——嘞,花儿嘞,新鲜的花儿嘞!”小贩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晨露的清新与花香的甜蜜,仿佛能瞬间驱散人们心中的倦意。他肩扛一担五彩斑斓的鲜花,步伐轻快,每走一步,那担中的花朵便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芳香。


    “瞧一瞧,看一看,刚摘下的茉莉,清新脱俗,挂在窗前,满室生香……”小贩一边走,一边用他那富有韵律感的嗓音介绍着每一种花的寓意与美好,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花儿朵朵,价钱公道,新摘的荷花,香气扑鼻,春意满园带回家……”


    小贩的叫卖声一直萦绕在耳畔,沈持玉忽然开口道:“停下!”


    徐公公不满地走到跟前询问道:“不知您有何吩咐?”


    沈持玉指了指远处卖花的小贩道:“我想买束花送给太后娘娘。”


    “宫里什么花没有,您就别耽搁时辰了。”徐公公这话说得逾矩,但言语中却透着一股急迫。


    沈持玉冷下脸来,“怎么我买束花都不行了?”


    徐公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奴婢这就将那小贩叫过来。”


    小贩走到跟前诚惶诚恐地向她行了礼,恭敬道:“贵人想买什么花?”


    沈持玉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随手指了一簇茉莉花道:“就要这个。”


    梅蕊付过钱,内侍伸手就要去接,沈持玉却忽然指了另外一簇花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


    小贩立即喜形于色,连忙将花包好塞入内侍的怀中,又将一束曼陀罗花交给沈持玉,道:“这束花送您。”


    回到马车上,沈持玉立即放下花,将手中的纸团摊开,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字迹有些眼熟,她一时未曾想起是谁,但见纸团上写着——宫中有变,危。


    刚刚的小贩自打她一出府便跟着了,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他甚至故意说错了花名,这个季节怎么可能有荷花,而且他最后送给自己的曼陀罗花分明代表了危险的意思。


    三番两次的警告,只能说明宫中情势紧迫,她入宫必定凶多吉少。


    一旁的梅蕊自然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她迅速掀开车帘打量了周遭的形势,前面不远处正是‘如意酒坊’所在,这里的地形她最熟悉。


    “快停车,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


    徐公公恐夜长梦多,只作没听见,吩咐车夫动作快些。


    沈持玉见内侍不为所动,心中一急,索性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梅蕊见状,心领神会,大声喊道:“停车!若我家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车夫有些犹豫,微微放慢了速度。梅蕊趁机一把夺过缰绳,用力一拉,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徐公公惊慌失措,刚要斥责,沈持玉却在梅蕊的搀扶下,佯装虚弱地跳下马车。


    “快,去前面的茶楼寻个地方让我歇歇。”沈持玉低声对梅蕊说道。梅蕊会意,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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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持玉快步朝着如意酒坊走去。内侍想要阻拦,却被梅蕊怒目而视:“若再阻拦,出了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徐公公看了梅蕊一眼,心知这婢女许是会些功夫,强行将人带走怕是不行,不由担忧道:“前面有家茶楼,杂家让人送您过去稍作歇息。”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小内侍跟了上去。


    徐公公在茶楼外守着,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立即带着其余人找了过去,询问掌柜之后来到雅间,门一推开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内侍。


    “快找人!找不到人都别想活着回去。”


    一进入如意酒坊,梅蕊便带着沈持玉迅速拐进后巷。这里地形复杂,七拐八绕。她们小心地躲避着可能追来的人,沈持玉的心跳得极快,不知前路如何,但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梅蕊焦急地问道。沈持玉定了定神,说道:“王府是不能回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打听宫中的情况。”


    两人在巷子里摸索着,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而此时,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敢问这位公子方才可看到两个年轻女子从这里经过?”徐公公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沈持玉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看到了,往那边去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沈持玉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但很快嘈杂的脚步声散去且越走越远,就在二人松一口气之时,一道儿脚步声却朝着两人藏身的地方走来。


    “出来吧,我都看到了。”


    沈持玉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已经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镇国公世子程御章,说来两人真是八字相冲,每每在这种时候碰到他,只犹豫了一瞬,沈持玉便拉着梅蕊从竹竿后面钻出来。


    程豫章瞧着她狼狈的模样,蓦地冷笑一声:“你怕是忘了这里曾经死过人。”


    沈持玉整理衣衫的手顿住,打量周遭之后脸色霎时有些白,的确,这里正是她设计杀死锦衣卫北镇抚使李烙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方才是他救了自己,沈持玉冲他施了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


    程豫章看了她一眼,似是随意问起,“方才追你的可是宫里内监?”


    事情未明了之前,不知是敌是友,沈持玉不想多作解释,只道:“我还要事在身,世子的恩情改日再报。”


    说罢便要走却被程御章一把抓住手腕,神情郁郁,“告诉我你为何一直调查我的父亲,父亲又为何一直想要……”


    想要你死。


    最后两个字他终是没有说出口,近日来朝中局势波云诡谲,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有关于《山川游志》的一切,他已知晓当年父亲未曾成亲前曾对京城第一才女沈碧梧钟情,但被沈碧梧拒绝后,他心灰意冷接受了国公府的安排与御史府结亲,但在成婚前他在外游历三年未归,《山川游志》便是在此时所写,书是在他游历的第二年末写就,赶在沈碧梧生辰前由仆从送到了太傅府。


    沈碧梧也是在这个时期离家出走。


    这之间难道就没有一点关联吗?


    沈持玉扭过头用力挣了挣却并未挣脱,她着急对梅蕊道:“打昏他!”


    谁知梅蕊一出手却只能跟程御章打个平手,二人你来我往谁都未曾占到便宜,但闹出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沈持玉怕引来追捕的人,压低声音道:“世子究竟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