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觅雪笑得邱晓莉心里一颤，很难不发散联想。


    首富大小姐恋上路边摊小子。


    这是什么校园小说情节！


    邱晓莉按捺着兴奋，旁敲侧击：“你还想知道林炀什么事，我努力想想，都告诉你。”


    怕霍觅雪想太多不高兴，她补充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其他人讲的，我就是想帮你，我们现在是朋友嘛！”


    当然，帮助新朋友和八卦凑热闹并不矛盾。


    “嗯，我相信你。”


    霍觅雪不担心邱晓莉会大嘴巴，她风评挺好的。


    而且应该没人会随便得罪霍家的女儿。


    霍觅雪有一点很好奇：“真没人喜欢过他？”


    林炀可是她对爱情有概念后、这么多年唯一感到过心动的人。


    她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奇怪吧？


    “因为他家没钱？”霍觅雪猜测。


    邱晓莉想了想，摇头：“他家就小学那几年困难点，好像是因为他妈妈生病，后来就好起来了。他家饼味道好，新闻上不都说摆摊其实很赚钱，看他平常穿的用的也没有很差。”


    “他那个‘代购’的生意，以前在学校最多一次卖过五十几个。还是班主任找他谈话，之后就只帮同班同学和校队几个熟人带带，每天也有几十，偶尔还能上百。”


    “他们宿舍何子默是我邻居发小，听他说，这些钱林炀爸妈都不收，全给他自己留着零花。”


    说到这，邱晓莉大概算了算，一个月没准能上千，面露羡慕。


    不仅不穷，可以说是相当宽裕。


    她看霍觅雪努力理解的模样，又笑道：“如果跟你家比，我们学校没一个不穷的。”


    那比霍觅雪原以为的好多了。


    家境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但知道这些，她也为林炀高兴。


    霍觅雪还是不解：“既然林炀家条件还行，他长得挺帅的，最多性格闷了点，那也很酷啊，怎么会一直没人追。”


    林炀帅吗？


    邱晓莉比她更不解。


    林炀是体育特长生，主练田径，皮肤晒得偏黑，身形壮。


    五官好像是不差，但和当下流行的日韩系花样美少年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后者比如封绍言，发型穿搭精致，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篮球打得好，唱歌不错会乐器，家里有钱，性格阳光带点小拽，在女生中人气很高。


    怎么看霍觅雪都跟封绍言更搭，一直也有传言他们两家会搞联姻。


    邱晓莉在心里感慨大小姐品味清奇，嘴上没直接质疑，转言道：“可能还是他爸妈的原因吧，不是说钱多钱少，在校门口卖早餐，谈起来有点没面子？而且上下学都会碰上，随时‘见家长’，多可怕啊！”


    有点道理。


    霍觅雪轻轻“哦”了一声。


    不过她才不在意。


    霍觅雪什么都不在意，包括林炀的想法。


    暗恋他，是她一个人的事。


    如果她是唯一发现他的好、喜欢他的人，也挺有趣、挺浪漫的。


    霍觅雪思绪跑远，眼神放空，看着像是突然走神发呆。


    她不说话，邱晓莉也安静下来，专心近距离欣赏最爱的黑长直。


    忽然，邱晓莉想起一件事——


    去年秋季运动会，吴桐跑一千五，霍觅雪要给吴桐加油没缺席。


    在吴桐快比赛的时候，霍觅雪不知道是中暑还是低血糖晕过去了，好像是林炀抱她去的校医室。


    难道就因为那次？


    更像校园小说的情节了！


    以男女主角的身份差距，不知道这么发展下去，是青春纯爱，还是狗血虐恋。


    -


    为什么会喜欢林炀？


    听邱晓莉忍不住好奇，问是不是因为去年运动会那次“英雄救美”时，霍觅雪借机回顾了一下这场暗恋的心路历程。


    是，也不是。


    真要说“英雄救美”，确实有一回。


    在十年前。


    乡下老家，两个乱跑的小孩遭遇流窜的人贩子，霍觅雪被惊吓到心脏病发，是一个小哥哥背着她摸黑跑了半个小时，才跟霍世昌和警察汇合获救。


    当时，霍世昌给了小哥哥和他家许多关照与物质报答。


    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忘了小哥哥的名字和样貌，只隐约记得他脖子上有一朵像火焰的胎记。


    去年运动会上的意外，让霍觅雪通过那个胎记认出了林炀。


    至此，还谈不上喜欢。


    毕竟是小时候的恩人，感激之余，霍觅雪不可避免地对林炀产生好奇，对外人为数不多的关注都给了他。


    她没和林炀“相认”，只是会在他校队训练时，拿上速写本和画笔，在操场上找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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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写生为借口，暗中观察他。


    这种观察，持续了运动会之后的整个高二上学期。


    练体育的男生身材优越、仪态舒展，少有特别内向阴沉的，比起大部分专注学习的普通学生更显得朝气蓬勃，在各自的赛场上拼搏争胜时，引得观众雀跃欢呼。


    五官平平的气质加分，长得帅点的名字传遍全校。封绍言那几个校篮球队主力都有粉丝，大小比赛场场不落，在场边加油。


    这些“风云人物”里却不包括林炀。


    林炀练中短跑比较多，还有跳远，都是缺乏观赏性和时髦值的项目。


    高中两年，他的比赛成绩不算突出，在校内运动会都偶尔拿不到第一，更别说区里、市里的比赛。


    他是篮球队的替补队员，足球队缺人时也会找他临时顶上，但上场之后，他担当的是后卫之类难出风头的位置，助攻为主，进球屈指可数。


    抛开体育生的身份，林炀学习成绩中等偏下，没有其他特长，性格不好不坏，浑身上下最突出的记忆点，就是“七班那个卖饼的”。


    在十四中体育队，林炀平平无奇。


    放在整个十四中，林炀更不起眼。


    可霍觅雪就是在一天天的观察中，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深。


    因为他永远是训练场上最拼命的那一个。


    不管是哪个项目，无所谓最后能取得多少名次，林炀每次都会激活每一块肌肉，调动身体每一分能量，毫无保留。


    他流的汗水最多，胸口的起伏与喘息最激烈，眼里的光最亮。


    就像他的名字，足以熔化金属的炽烈。


    即便如此，霍觅雪很少看到他有真的筋疲力尽的时候。


    他的身体里仿佛压抑着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山底下连着一整个星球的热量。


    教练和队友佩服他努力，又惋惜他天赋受限，林炀从来没有半点气馁。


    霍觅雪甚至猜测，林炀不是为了什么金牌、第一，只是单纯给自己找一个散热渠道罢了。


    怎么能有那样旺盛不见底的精力呢？


    曾经不能尝试任何剧烈运动、只能长时间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的霍觅雪，对他惊奇，羡慕，向往。


    直至将他正式确定为人生第一位心动嘉宾。


    霍觅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答新朋友：


    “我馋他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