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晚上喝了酒，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还是被周映央的电话吵醒的，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就等他了。


    他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


    半个小时后，周应淮回到父母家里。


    父母在厨房烧两个素菜，就能吃饭了。


    周序本来想跟周应淮说几句话，结果被周映央赶到厨房去帮忙了。


    周应淮外套都脱了，说他去吧。


    周映央把人叫住，他这才反应姐姐有话要说。


    “怎么了？”周应淮问。


    周映央见周序已经去了厨房，才压低声音跟周应淮说：“今天早上褚琳爸妈给咱爸妈打了电话。”


    周应淮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说什么了？”


    “表面上拜年，但话里话外的说你耽误他们家闺女十年，要不是你，人家早就回老家结婚生孩子了。”周映央说起这个的时候也挺来气的。


    随后，周映央往厨房那边看了眼，问：“你知道沈主任当时说什么了吗？”


    依照周应淮对母亲的了解，八成会道歉。


    沈主任万事以和为贵，又的确觉得十年都没结婚是委屈了人家。


    周映央说：“沈主任说褚琳的十年是青春，你的十年就不是青春了吗？两个人没走到最后，应淮有问题，褚琳就没有问题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顺着你们家，想着只要两个小孩儿在一起开心就好了，你们呢？”


    周应淮听着，还挺意外的。


    不过没等周应淮开口，周映央又说：“但妈知道褚琳先前自杀，心疼又生气，给褚琳打电话过去，好好教育了一番。”


    因为曾经也把褚琳当成过女儿来对待，所以知道这个事情后很生气。


    问她是不是没了周应淮就活不下去了？


    难道她这辈子，就只为周应淮而活了？


    她那些年读的书算什么？为了从老家走出来做出的努力又算什么？


    那些虚无缥缈的爱值得她放弃生命吗？


    让她好好爱自己。


    说完这些，周映央问周应淮：“舒怡知道这些事儿吗？”


    周应淮点头，“说了，差点分手。”


    周映央揉了揉太阳穴，也是头疼，“怪不得人家说别找二婚男，麻烦。”


    周应淮：“……”


    他这也没结婚啊。


    周映央补刀：“十年和离婚没什么区别了。”


    那边，周序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放在餐桌上。


    周应淮起身去帮忙。


    但沈主任跟周教授俩人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显然也是生自己儿子的气，谈个恋爱最后搞成这样，电话里是教育了褚琳，现在也落不下周应淮。


    但周家没有在饭桌上教育小辈的习惯，俩长辈是生生给止住了。


    最后话题就围绕在周序身上。


    周映央到底是没能架住周序的坚持，答应他玩乐队了，前提是成绩得拔尖，能考上黎阳不说最好，怎么也要前三的高中。


    考上排名第一的高中，就把家里地下室弄成音乐房，让他们有排练的地方。


    所以这个寒假，周序可努力了，恨不得每天都补课写卷子。


    午饭结束，周序就立刻回房间去复习了。


    等人上楼了，周应淮才跟父母说找一天他们都有空的日子，想请舒怡回来吃个饭。


    沈主任说：“我现在对你也没有别的要求了，就是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谁家姑娘不是放在手心里疼的？”


    周应淮说好。


    沈主任也没说别的了，不管说再多，过去的就已经过去。


    午饭过后，周应淮也回自己家了。


    周映央送他出来的，还跟周应淮说往后褚琳有什么事情，跟她说。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人家真出什么事情你不可能不闻不问。但是你现在跟舒怡在一起，也不能前任出点事情你就去管，最后两个都对不起。”周映央说，“所以，褚琳那边我来管。”


    感觉有点麻烦周映央了。


    周映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说：“周序他爸的事不也是你帮我的吗？”


    周序的亲爹后来做的事情有些离谱，所以周映央就算觉得麻烦，也把周序改跟她姓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前后都是周应淮帮忙处理的。


    周序亲爹到现在，还忌惮周应淮。


    周应淮想了想，说：“那行，谢谢了姐。”


    ……


    舒怡今天要去舅舅家里吃年夜饭，下午去。


    吃好午饭差不多就要出发了，得过去帮忙。


    出门的时候收到了周应淮的消息，给她发了两个红包的照片。


    那是昨天舒怡爸妈给周应淮的。


    【周应淮：叔叔阿姨给的红包好大，我小时候收到最大的只有两百。】


    舒怡昨天问了老爸老妈，那两个红包里面一个就有五千。


    要不是因为昨天他去的突然，舅舅他们都没有准备，不然也都是要给周应淮红包的。


    【舒怡：收着吧，往后再来可没有大红包了。】


    【周应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爸妈也有个红包想给你。】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舒怡又是小小紧张了一下。


    【周应淮：你今天去舅舅家吃年夜饭，明天大伯，后天姑姑，大后天有时间？】


    那就是初三了。


    舒怡转移了话题。


    问他今天没吃年夜饭吗？


    【周应淮：中午吃过了，我回自己家待着。】


    【舒怡：小可怜。】


    【周应淮：你们晚上几点结束，我去你家取车。】


    周应淮的车还停在舒怡他们家楼下，先前下楼的时候舒怡看到了，但老爸老妈不知道那是周应淮的车，还说他们家小区什么时候停了辆奔驰G。


    【舒怡：小区大门没上锁，你来吧，开得走。】


    【周应淮：取车是顺便，想看看你。】


    【舒怡：我给你开过去。】


    【周应淮：还没出门啊？】


    【舒怡：你不是想看我吗？】


    跟周应淮发了这个消息后，舒怡就让老爸先停车，她说有东西忘记拿了。


    老爸：“那我开回去就是了。”


    舒怡：“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几步路。待会儿我自己去舅舅家。”


    老爸还想说什么，被老妈叫住了，只叮嘱舒怡别耽搁太久，早点到。


    于是，舒怡下了车回家取了周应淮放她这儿的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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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把周应淮的车给开过去了。


    要说荒唐，也是真的有点荒唐。


    舒怡看着时间到了四点，赶紧从周应淮床上起来，再晚就赶不上舅舅家的年夜饭了。


    周应淮也起来穿衣服，说送舒怡过去。


    舒怡觉得没眼看，本来就是单纯地过来送个车，顺便让周应淮看看。


    结果就看那么一眼，出了事儿。


    先前因为褚琳那个事儿，俩人有段时间没睡一块儿了，也是事情解决了之后才重新有了亲密关系。


    一旦身体亲密起来，心里头的那些隔阂，也少了许多。


    两个人又回到了先前那种腻着的状态。


    还好去舅舅家之后，没人提起她为何最后一个来，不然她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舒怡是在晚饭结束后一家人坐在一块儿看电视的时候，收到了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的。


    她起身去阳台接了电话，虽然外面烟花爆竹的声音没比里面安静多少。


    “您好，哪位？”


    “舒怡吗？”


    是个女人。


    舒怡回：“是的，您是？”


    “褚琳。”


    舒怡的眉头挑了一下，褚琳找她？


    褚琳怎么找到她的？


    周应淮他还没处理好？


    短短几秒里，舒怡心里头闪过很多。


    但舒怡开口的时候，还是非常淡定：“褚小姐找我有事吗？”


    “其实我是想来看看应淮到底找了个怎么样的女朋友，想看看，你哪里比我好的。”褚琳顿了顿，“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就这些吗？”


    “还想跟你说，应淮是很好很好的人，希望你能珍惜他。不要像我一样，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褚琳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涩。


    但对于舒怡来说，接到这个电话实在是有些莫名。


    不过褚琳仿佛不需要舒怡的回应，她一个人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


    说的，也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


    说好些年前周应淮陪她回家过年，老家很偏僻但周应淮一点没嫌弃，给他们家的人都带了很多礼物，给小孩子都发了红包。


    说她去周应淮家里过年，周应淮父母也给她发了红包，送了她一个玉镯。


    她回忆了很多很多，周应淮对她那些细枝末节的好。


    舒怡听了个大概，没有让褚琳继续陷在回忆里。


    舒怡跟褚琳说：“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爱人，所以也值得更好的人。”


    褚琳的回忆，戛然而止。


    从舅舅家离开后，舒怡没回家，说出去一趟。


    老爸老妈没问，但都知道闺女去找周应淮了。


    只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晚上九点了，还能有多早？


    这个点了周应淮已经躺在床上，等着舒怡回家后给他发消息，然后他就可以睡觉了。


    结果消息没收到，因为舒怡直接到他家来了。


    她有密码，直接开门进来的。


    周应淮意外又惊喜，把人抱怀里，问她怎么来了。


    舒怡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但不想动，就紧紧地抱着周应淮。


    她说：“来陪你守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