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琐事挺多的。


    周应淮给孙煜和陈阳陪训完，又来了消防循例检查，周应淮走不开。


    期间他给舒怡送过来栗子蛋糕，低声说不好意思。


    舒怡当时也在打电话，客户打来的询问楼盘信息，虽然没随身携带资料，但楼盘的信息她都记在脑子里面，能非常熟稔地跟客户沟通起来。


    结果等周应淮那边忙完，舒怡手头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周应淮也不着急，坐在舒怡对面，姿态闲适地看她和客户沟通。


    置业顾问是这样的，就算休息天，接到客户的电话也得保持专业的态度。


    除非她不想要这一单的业绩了。


    末了，舒怡跟客户说：“明天我在售楼部，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行，我等您。”


    电话结束，舒怡又在备忘录里记下客户信息。


    忙完手头的事情舒怡才跟周应淮说：“不好意思啊，客户的电话不能不接。”


    “没事，”周应淮的确一点都不介意，“那我们现在去吃饭，我刚订好了餐厅。”


    原来周应淮刚才坐在她对面不言语低头摆弄手机，是在订餐厅。


    没有半点不耐烦。


    他们俩走的时候，不意外地又是在姚瑶跟孙煜的热切眼神下。


    有种老板终于送出去的既视感。


    车上，舒怡问周应淮：“会不会觉得我工作太忙？”


    周应淮认真思考了一下舒怡的工作，随后给出回应：“是有点忙。”


    “那……”


    “你自己身体吃得消吗？”周应淮问，“长期熬夜的话容易气血不足，内分泌也容易失调，我看你忙起来连饭也顾不上吃，肠胃好吗？看你应该也没有时间运动，对吧？”


    周应淮的几个问题问得舒怡一时间顿住。


    半晌之后，她很轻地笑了一声。


    她想的是，她工作忙，可能就没时间谈恋爱。


    周应淮想的是，她工作累，身体会不好。


    “怎么？”周应淮问。


    舒怡说：“你这么会照顾人啊？”


    周应淮：“那就是了。”


    不光会关心人，还会从她的答非所问里面找到答案。


    舒怡只好说：“比以前已经好很多啦，而且赚钱的工作，哪有轻松的？”


    “也是这么个道理。”周应淮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可舒怡的话的。


    毕竟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年轻的时候为了赚钱，为了名气，实在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身体。


    熬夜是常态，三餐不规律。


    也正是因为自己是那样过来的，知道那的确很伤身体，所以提醒了舒怡。


    但他也清楚，正是努力的年纪，如果不做，往后回头看来时路，会后悔。


    他没有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来。


    停车等红灯的时候，周应淮腾出手，摸了摸舒怡的脑袋。


    他说：“那就做到你能做到的最好，不给自己留遗憾。”


    周应淮定的是一家网红西餐厅，开在半山上，据说这边看夕阳绝美。


    他们到的时间差不多太阳落山，夕阳将大片天空晕染成橘色。


    确实好看。


    舒怡问周应淮：“你从哪儿找的风景这么好的餐厅？”


    “朋友推荐的。”周应淮说，“下次你有空，我叫他们一起出来吃饭。”


    “昂，吃饭啊。”


    周应淮点头，他看着舒怡，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愿意以女朋友的身份，和我去跟他们一起吃饭吗？”


    没有一点铺垫，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但其实走到这一步，他们的确已经做了很多的铺垫。


    从认识到现在，九个多月了。


    要说水到渠成，没有一点问题。


    舒怡感慨一句：“你知道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她第一有耐心的，是客户。


    第二就是周应淮了。


    周应淮说：“还好你没放弃。”


    “差点就放弃了。”


    “还好。”


    还好赶在了她放弃之前。


    餐厅风景很好，但餐点就很一般了。


    他们八点过下的山。


    周应淮问她吃饱了没。


    吃是吃饱了，餐点虽然一般，但能吃，也就没浪费。


    那吃饱了就要送她回家？


    舒怡想了想，跟周应淮说：“再跟你待会儿吧，看个电影或者散散步什么的。”


    俩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那部没有看完的电影，以及没有看完的原因。


    周应淮想了想，说：“中央公园那边好像有个露天电影院。”


    那种坐在自己车上观看的露天电影。


    “可以。”


    只不过周应淮把车开过去的时候，才被告知这个露天电影它是固定时间的，周内没有，只有周五周六周日有。


    周老板的攻略没有做全。


    舒怡没忍住笑出来了，周应淮知道她笑什么。


    最后他说：“去我家？”


    是吧，先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去他家看电影了。


    现在谈恋爱了，反倒是跑到公园来看露天电影。


    但那不一样。


    没谈恋爱的时候，有些事情未必会发生。


    可谈恋爱了，有些事情就好像不言而喻一样。


    舒怡这次来周应淮家里的时候，里面已经被整理干净了。


    客厅里摆了一些绿植，看着都被养得很好。


    周应淮说：“我姐送来的，说家里能多点生气。她还送的容易养活的，怕我给养死了。”


    绿萝，龟背竹，柠檬树。


    还有仙人掌仙人球。


    的确都是好养活的。


    “看来在姐姐眼里，弟弟都不靠谱。”


    周应淮点头，“她老觉得我不务正业。”


    在他家那个情况下，周应淮的选择多少有点。


    周应淮给舒怡拿了矿泉水，又开了投影，问她看什么。


    “上次那部吧，都没看完。”


    “可以。”


    但事实是，这一次也没看完。


    关了客厅的灯后，氛围笼罩在暧昧之中。


    俩人没像上次一样坐得中间可以再坐个人。


    这次离得很近，肩并肩地靠在沙发上。


    再然后是周应淮把人搂在怀中。


    忘记看到哪个镜头，舒怡抬头看了周应淮一眼，恰好他也低头。


    也忘记到底是他先俯身，还是她伸脖。


    彼时的投影仪上正播放着主角和反派激烈的枪战，奔跑、追逐，纠缠不休。


    主角寻到一处掩体，躲在后面换弹夹，纤长的手指轻巧熟稔地卸掉弹夹，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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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和起伏的胸口足以显示情况的焦灼。


    舒怡分不清那是她的，还是他的呼吸声。


    枪战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舒怡也不太清楚。


    她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看着投影里主角结束枪战后大汗淋漓地坐在救护车车位，慢慢平复呼吸。


    水声从浴室里传来，仔细听的话，还有低低地呼吸声。


    他家还是没有那个。


    所以没到最后一步。


    她说也帮帮他，他只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去洗澡了。


    ……


    这天晚上的回忆其实是有点混乱的。


    第二天早上舒怡是在周应淮怀里醒来的。


    他定了闹钟，要起来送她去工作。


    但清晨的舒怡想起昨晚的事情，莫名害羞了起来。


    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明明也没怎么样，倒是羞得不行。


    周应淮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嗯……”


    “那我先起。”


    最后是周应淮起来了，去外面卫生间洗漱。


    舒怡也就赖了几分钟，然后就起床了。


    跟客户约好了时间，迟到了的话就不好了，所以暂时收起了羞涩。


    等她洗漱完换上周应淮昨晚就放到洗衣机里洗好烘干的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周应淮已经开始做早餐了。


    她本来没看周应淮的手的，但他用刀切甜橙的时候，汁水沾到他的手指上。


    他顺手抽了纸巾，擦掉了手上的橙汁。


    后来周应淮开车送她，舒怡又不经意间瞥了好几眼他掌着方向盘的手。


    周应淮没get到舒怡的点，以为她在看仪表盘。


    说肯定赶得上她上班，别着急。


    舒怡：“啊……不着急……”


    她悄无声息地将脸转向右边，没让周应淮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


    周应淮把舒怡送到员工宿舍那边，她还得回去换工作装。


    浅绿色小裙子显然不适合上班这种正式场合。


    没想到等她换完衣服下来，周应淮还在。


    周应淮说：“慢慢来，赶得及去售楼部。”


    她平时也没这么……自乱阵脚的。


    舒怡看着这会儿没人，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快回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我有空联系你。”


    “有空联系我？”周应淮轻笑。


    “没空的时候就偷偷想你。”


    谁都遭不住甜言蜜语的，尤其是刚在一起的两个人。


    女生说，更是杀伤力百分百。


    周应淮嗯了声，“放假提前跟我说，我来接你。”


    舒怡点头的时候又看了眼时间，“真的要走了，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一番依依不舍，俩人终于分开。


    周应淮开车回黎阳。


    这个时间回去补觉有点尴尬，所以他直接去店里了。


    到了之后给舒怡发了消息，估计在忙，半天没回。


    看来真的是空了才能联系他。


    中午的时候，周应淮电话响了。


    以为是舒怡，看到来电的时候，他脸色微微沉了沉。


    电话再打来的时候，周应淮才接起来的。


    那头的人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你把那套别墅，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