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生变

作品:《躺平失败,只好拿第一了

    “吉时到!第二场比赛即刻开始!”


    锣鼓响起,吹吹打打地将方县令等人迎了出来,台子下方围观的百姓却因为这一句话而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第二场比赛了?”


    “不是说今年只比一场吗?这第一场比了什么?”


    “你们快看!她们出来了!”


    只见随着裁判席上的人员落座,作为参赛人员的绣娘们却分成了两派,一派随着杂役的引领往台上走,一派却从后方的堂屋出来,被隔绝在了台子之外,慢慢汇流入了人群中。


    抽噎哭泣的声音隐约传来,却很快便被压在了喜乐的吹奏之下,听不真切了。


    “看来这场赛事生变了。”


    宁亭钰等人坐在台子前方的酒楼里,身为绝佳的观赏地点,酒楼已经人满为患,好在这处雅间早早就派朱胜定下了,倒是不至于出现上次县衙的推挤事件。


    “啧,这都是出于什么标准选的人?一次性筛掉近百人?”


    邓子约咂舌。


    先前他们听到锦绣会是一局定胜负时,还认为陆家人连遮掩都懒得遮掩,既要减少赛事支出,更有可能是为了赛事胜利果实以鱼目混珠的方式,在混杂的成品中尽快落在陆家绣娘身上。


    “姓方的不是说他要回避赛事以表清白端正吗?”


    宁亭钰一眼就看到了裁判席上令人生厌的油脸。


    下方的观众更是议论不绝,朝着那痛哭的绣娘队伍指指点点,还有人扯着嗓子询问,却难以掩盖越来越高昂的乐声。


    等台子上的三十名绣娘坐定,陆博志才走到前头,扯着嗓子同台下的观众说出赛事的新安排,另有机灵的送信人仰着脖子细听,转身便又如同游鱼般钻到人堆里,跑到各个酒楼传消息。


    “……隐瞒赛事具体流程是为了锻炼绣娘们的临场反应和应对能力。”


    “这都是方县令出于公平公正的考量,为锦泾镇选取各个方面最为出众的绣娘。”


    “第一局的参赛人员过多,无法一一上台演示,具体用时稍后会有专人贴在告示墙。”


    “如今在台上的绣娘,选自前三十名优异选手……”


    嘈杂的声响让台上的发言时隐时现,宁亭钰的目光扫过台上,在看清楚某位女郎的面孔时,停格不动了。


    “永年和天蜀绣庄竟然没有一个中选吗?”


    邓子约确认了几次,这才难言错愕地转向身旁的两人。


    穆嗣庆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永年绣庄和天蜀绣庄在锦泾镇算是有几分名气的,永年绣庄暂且不论,能从这天蜀绣庄出来的绣娘,甚至可以说是百里挑一。


    他在这行当里沉浮多年,虽说手上没有驾驭针线的能力,可眼力却是实打实磨砺出来的。


    天蜀绣庄三名绣娘,俱是能从日常绣品的针脚走势等看出基本功扎实,巧思等暂且不论,只是比快慢与否的话,不应该连台上那几个挂靠小绣庄的绣娘都比不过才是。


    可事实却是,代表天蜀绣庄的两名绣娘被淘汰了,只有陆元珍代表宁霄绣庄留了下来。


    “会不会是搞错了?”


    卫香岚坐在台上一角,这会儿还觉得恍惚:“我怎么可能排在前三十?”


    陆元珍扫视了台上的绣娘,没有意外地在其中见到了陆家的两名小姐,心中隐约有了猜想,却不好在这时候多做讨论。


    前头发言完的陆博志退了下来,方县令慢慢站起身来,下方提前收到叮嘱的陆家仆人当即热情地喝彩起来。


    方县令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慢条斯理的话语在身旁专门负责传话的仆人转述下,响彻下方议论纷纷的人群。


    “这场与民同乐的赛事……”


    宁亭钰的指尖轻敲着桌面,思绪缠缠绕绕,又随着台上那女郎皱眉的神态中拉扯了回来。


    “第二轮比赛,便按照原先公布的安排,每名绣娘领取一盒针线,将这幅春日美景用针线作笔描画出来,以色彩的精准度为尺,竞选出前十名!”


    观众们又是一阵哗然,指着那副搬出来的山水画议论纷纷。


    这幅山水画截取了春日的一景,难点应当便落在了前头一大片颜色各异的花卉上,要说这幅画多惊艳倒是有些牵强,虽然用色多,但透出几分刻板和生硬来。


    “绣娘们必须在明日申时完成绣画。届时,方大人会作为裁判之一,为挑选出前十名……”


    绣娘们从陆家仆人手中接过绣盒,各自铺陈开绣绷。


    比赛最大的难点便是时间。


    一副精美的绣画少不得时间的雕琢,时间被大幅度压缩之后,便需要有选择地放弃些细节了。


    每位绣娘都必须在台上作绣活。


    若是需要休息,可以将半成品留在台上,吃食和住宿的地点陆家早有安排,甚至因为加赛稀里糊涂地淘汰了大半的绣娘,因此空出了许多位置。


    陆元珍将针线盒打开,目光扫过盒子内的蚕丝,不由得皱起眉头。


    蚕丝线在她的指尖上缠了两圈,暗淡的颜色即使在日光下反倒显出几分灰扑扑的色彩。


    “元珍,你的线……”


    “安静!”


    卫香岚刚开口,便被守在旁边的仆人制止了,对方恶狠狠的目光让卫香岚吓了一跳,讪讪地将话咽了下去。


    陆元珍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作回应,视线随之扫过场上的几十名绣娘,几乎每个人都在这一步发现了不对劲,除了陆家女郎。


    “……”


    陆元珍虽然同陆孟婷只有短暂的接触,但看她先前的表现,可不是虚有其表的人物,她不可能没发现丝线有问题,既如此,那很可能是她们的丝线与旁人不同了。


    陆元珍垂下眼帘,手轻轻搁在绣绷上,一时没有动手。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酒楼内的三人几乎都落在了唯一仅存的苗子身上了,故而一眼就发现了陆元珍的不对劲。


    时间紧迫,绣娘们虽然看出了问题,可手上动作不停,至少先将成品做出来再说。


    陆元珍对不远处的关注一无所知,她考虑了片刻,才动手开始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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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颜色的精准度已经无法保证了,那至少要保证颜色的分区和层次没有问题。


    嘈杂的现场渐渐安静下来,部分人见过了热闹,总算散去,等着明日看成品,但也不乏有人坚持留下来,便看到了方县令起身绕着三十几名绣娘查看清楚的一幕。


    “不必行礼,认真比赛即刻。”


    仆人转述了方县令的意思,绣娘们自然乐得忙手头上的活计。


    “嗯……,那是陆、陆娘子?”


    方县令显然已经记不起这有过一面之缘的女郎姓名了,只能将后头的称呼含糊掉。


    师爷听了这话,视线越过方县令的肩头,看清楚了那坐姿端正的女郎:“回大人,正是那日被告不孝之罪的陆元珍。”


    方县令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目光却在陆元珍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迈步继续往前走。


    日头渐渐下移,台子上燃起了两个及腰高的油鼎,几根火把固定在了台子支柱上,又有艳红的灯笼依次在头顶的绳索上排开,将这处天空照得通亮。


    “少爷,我们还不走吗?”


    朱胜又打了个哈欠,眉眼拉耸,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模样。


    宁亭钰瞥了他一眼,从得知陆元珍便是这次代表宁霄绣庄上台的绣娘后,他便保持了高度的集中力,却不知道从这距离,除了人之外,又能看出什么绣活内容来呢?


    “这可是关乎宁霄绣庄今后发展的大事,小爷我身为东家,怎么能安心回家睡大觉呢?”


    这话说得正气凛然。


    朱胜扁了扁嘴,不敢吱声,倒是一旁打了个盹醒来的邓子约求饶道:“我的好少爷,你又上不了台,这会儿连杯热茶都送不上去。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早再来为陆娘子加油打气如何?”


    宁亭钰听到这话,目光不由得再次看向外头明亮的台子。


    那女郎的侧脸在灯光映照下恍惚间在发着光,眉眼明亮,手上的动作不停,周身看不见的气场使她蒙上了一层耀眼的滤镜。


    嗯……


    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等她完成比赛,给她加工钱好了。


    “好吧。”


    宁亭钰收回视线,总算是放话了。


    朱胜连忙起身,等不及叫跑堂,一路跑下去结账,就怕宁亭钰忽然改了主意,又不肯走了。


    邓子约笑着同一旁默默对了许久账本的穆嗣庆说道:“看来少爷当真是脱胎换骨了。到时候老爷知晓了,不求黄金万两,至少赏我们几个跑腿的两栋宅子吧?”


    “滚!”宁亭钰笑骂道,“怎么?住着不舒心?不如我将主屋让给你得了。”


    “诶!”邓子约伸手勾住他的肩膀,边将他往楼下带,边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啊!我今晚便去你屋子里睡!”


    两人打闹着往楼下走。


    穆嗣庆将账本收好跟在最后,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思绪却还停留在台上绣娘们整齐划一的愁容,直到离开酒楼,目光还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扫动,可惜并未见到放进水中的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