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作品:《雪蚕

    这边走了很久,直至天黑,雪溋才跟着那群人进了一处山寨。


    “六哥,你放心。我刚刚看了下,没人跟踪,即使有可疑痕迹,我也都清理了。”


    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人从外边进来,拱手向那为首的人报备道。


    被人称作六哥的人挥了挥,而后示意他退下。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雪溋,眼里闪过一丝深意“夫人,得罪了。只是宁某有些想不到,像夫人这般的柔弱女子,竟也会那些御马之术。”


    雪溋闻言,打量了下面前的男人,而后才柔声解释道“我家夫君曾教我,所以骑马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宁谌原本还再想问些什么,却不妨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豆蔻少女。


    少女见他们已经回来,初时较为兴奋,可又一见宁谌身旁的雪溋,不禁略带疑惑。


    “六哥,她是谁啊?谁把她带来的啊?”


    看着面前少女不解的神情,宁谌在一旁耐心解释道“细细,这是官老爷家的夫人,其实我也不知她是谁,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在唯愿官老爷喜欢她,能用她来换些米粮。”


    名叫细细的娇俏少女,虽着粗布麻衣,却难掩天生丽质。


    尤其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就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细细,我先去外面和小山他们说下情况,你在这儿看一下她,不要让她出事。”


    宁谌交代一番,便起身向外面走去。


    此间,里屋只剩雪溋和这个叫细细的少女。


    她在打量雪溋的同时,雪溋也在打量她。


    面前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看着有些发瘦,想似无多余钱财,发间也无任何装饰,那双水润润的大眼就这般看着她,也无任何敌意。


    良久,雪溋才出言轻声问道“细细姑娘,你们是什么人啊?”


    细细原本以为这样的贵夫人会嫌弃自己,可见雪溋愿意跟她说话,便面上堆笑“其实我们都是邺州百姓,只是迫于生计,这才上了山。”


    雪溋闻言,蹙了蹙眉“细细姑娘,你们如果是良民,又为何会来山上做这匪徒啊?”


    细细闻言,眼里闪过几分失落。


    “听夫人的口音,应该是从外边来的吧。我听小山说,朝廷那边派人过来了,那夫人的郎君是大官吗?”


    说完,她又自顾自地喃喃低语“唉,大官也不见得会是个好人。”


    雪溋耐着性子问她“细细姑娘,你可以详细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细细低垂着头,而后娓娓道来。


    “本来靠着堤坝,我们这些人穷是穷了些,但至少也活得下去。可今年,堤坝倒塌,洪灾过境,我们彻底没了口粮,官府也不管我们,他们只知道把那些米粮卖给富商。”


    说完,她看了眼雪溋,而后眼眶微红“虽然后面说是朝廷会运粮食过来,可夫人,你知道吗?有些人熬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的阿嬷,就是这样没了。后来,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六哥他们带人去抢了一批粮食,我们这些人才勉强活了下来。”


    说些说些,细细的脸上留下晶莹的泪水。


    雪溋心中不忍,将她搂紧怀中劝慰“别哭了,没事了,会好起来的。等粮食一到,都会没事的。”


    细细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向了她“真的吗?那如果后面夫人回去了,可不可以跟官大人说,六哥他们也不是有意当土匪的,我们都是被逼的。”


    “会的,会的,我会跟郎君说的。”


    雪溋搂着细细,她的娇美的脸上不经意闪过几分哀意。


    在这时,外边又进来一位姑娘,她模样与细细有几分相似,但微微上翘的眼尾与那紧抿不语的樱唇,能看出她对雪溋这样的官家夫人的不喜。


    她一把从雪溋怀里拉过细细,而后厉声斥责道“细细,你都十三岁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六哥怎么吩咐你的,她是狗官的女人,六哥叫你看好她,不是叫你搂着她哭的。”


    说完,她抬眼看向雪溋,眼里满是不善“我告诉你,你别欺负细细,看她人小,便想蒙骗她。你逃不出去的,识相点,就祈祷你家狗官对你还有几分兴趣,愿意用米粮来换你,要不然,就别怪我们这些人对你不客气。”


    说完,她就拉着细细起身向外走去。


    这边,不多时,宁谌再次走进内屋。


    他打量了下雪溋,而后颇为歉意“薰儿将才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夫人,你身份如此。因着阿嬷一事,薰儿她对所有当官的都抱有敌意,还望夫人勿与她们计较。”


    雪溋摇了摇头,初时见到邺州百姓流露街头那般的场景,她便已知这邺州之地百姓的艰难处境。


    宁谌见她面色无异,便又继续说道“烦请夫人在此住上几日,待大人将米粮交上,宁某自当将夫人原样奉还。”


    雪溋默默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他不同于那些个穷苦的邺州百姓,他眉目俊朗,身量修长,即使身着素衣,仍掩盖不住举手投足间的那股贵族子弟的风气。


    见雪溋望着他,宁谌的眼中多了几分深色“夫人为何这般望着在下?莫非夫人是想”


    他的话还未说完,雪溋便扬声制止“公子既不是恶匪之流,想必就不会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我只是见公子举止不同于那些常人,因此多几分打量罢了。”


    宁谌闻言,微侧过身,不再言语。


    雪溋心中虽有些狐疑,但她才刚到这里,不宜表露太多。


    尤其是面前的宁谌,虽然这个人看似温和有礼,可直觉告诉她,愈是这样的人,愈不容小嘘,谁知道他暗中还会不会扮演着其他什么角色?


    这边,宁谌刚走出房间,刚刚那名与细细有几分相似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她拿了一套被褥往床上一放,而后瞥了雪溋,冷声道“今晚我俩睡,你别想动歪主意,我没细细那么好骗,奉劝你自觉点。”


    她大概就是刚刚那人口中的薰儿。


    雪溋见她躺到了床上,便也默默地地走到床边。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躺到床的另一侧。


    良久,听见身旁少女轻微的鼾声,她试着推了推她,见她嘟囔未醒,便知她已然熟睡。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伸手点上了她的睡穴。


    而后,雪溋着衣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山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万物在这片朦胧中显得愈发静谧。


    雪溋来到一处,轻轻地敲了敲暗号。


    不一会,一黑衣影卫现身,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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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地对她行了一礼。


    雪溋望了望四周,而后说道“你今天做得很好,幸得当时没有冒然现身。”


    影卫闻言有些迟疑,而后颇为犹豫地问道“可是,殿下吩咐属下保护好夫人。夫人这般,属下怕殿下”


    不等他说完,雪溋便抬手制止道“无碍,告诉王爷,我一切安好,不用为我担心。这些人,应该都是邺州村民,只是为首那个叫六哥的,有点摸不清底细。”


    说完,她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这点我自己能处理,左右来这里的人,不是我,那便是殿下。好在今日我有这个契机,既如此,我自当也要为殿下着想。我之后会在这边为他查明情况,你让殿下在那边只管安心对付杨韧便是。”


    说完,她摆手对影卫示意。


    影卫纠结几许,最终飞身离去。


    见影卫走后,雪溋这才慢悠悠地向山寨的地方行去。


    正当要进屋时,突然身后传过一道冷声。


    “夫人这是去哪里了?”


    雪溋转过身,见一男子正立于不远的空地,此时皎洁的月光正映着他俊挺的面容,衬得他似显神祇。


    雪溋一时间没想到宁谌居然会在这儿,不知道刚刚的事,他知晓几分。


    但转念一想,以她的耳力,这个叫六哥的人应该不是跟踪她,只是恰好在这儿与她遇上。


    想到这儿,雪溋微微垂了垂眉,而后轻声道“我刚刚去寻了寻恭房。”


    宁谌冷眼看了看她,而后漠然出声“是吗?可我刚才去了恭房那边,那里根本没人。”


    他这么一说,雪溋一时间也把不住这人对自己的态度。


    思索半响,她还是抬起头,看向男人,眼里毫无畏惧“如果我想逃走,何必再回来呢?再说此地山势复杂,即使我想逃走,你们也很快会将我抓到,难道不是吗?”


    宁谌垂下眼,没再回她的话。


    雪溋作势转身欲进屋,却不妨男人又突然说道“你等一下,有些事我想问你?”


    雪溋微愣,他想问自己什么?


    见雪溋眼中的怀疑和警惕,男人突然轻笑“夫人不必紧张,我对夫人并无恶意。只是”


    说完,他顿了顿,而后怔怔地看向了雪溋。


    他的那种眼神,让雪溋感到些许不适。


    男人好似在看她,又好似透过她在看其他东西。


    他眼中突明突暗,就好像透过雪溋在回忆什么。


    良久,男人才轻声问道“我见夫人有些眼熟,不知夫人是否也有同感?”


    雪溋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她与他从未见过,又何来眼熟?


    雪溋按实摇了摇头。


    男人眼里闪过几分失落,但随后他又不甘地追问道“那夫人的名讳中可有沙姜的姜字?或萦绕的萦字?”


    此话一出,雪溋些许一愣,此人能说出她名讳中的萦,莫非她与这人真的见过?


    可不应该啊,她的记忆从未有过遗失。


    这些年所有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都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如果她真的见过此人,不应该认不出啊?


    想到这儿,雪溋冷眼看向了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名中的确有萦,但我并不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