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生如朝露(1)

作品:《无法退出游戏的我成了最强控制员[新怪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衡念谨慎地后退一步,紧紧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衡念住的这个小区,租金便宜,距离异闻控制之中心的距离也近,却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采光不佳。


    此刻,即使是正午,衡朔站在楼梯间的阴影中,衡念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他身上那种如同暴风雨降至前的阴郁和低气压,一同笼罩住了本来心情还不错的衡念。


    “我想来看看你。”衡朔向前一步,从通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照亮了他的面容,让衡念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他几乎没怎么变。


    时间似乎重回他们正式决裂的那天一样,和衡念记忆中差别不大的衡朔,仍是病态脆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模样。


    他抬头,露出与衡念如出一辙的相似眉眼,不见底的灰色眼睛下是浓重的黑眼圈,鼻梁高挺,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勾起,似笑似哭,悲欢喜乐在他的脸上交织,癫狂混乱。


    青年人身形高大,却形销骨立,神色颓靡。自从衡朔患上梦渊症后,他很少在再白日外出,原本健康的肤色已经变得惨白,健壮的身形也逐渐消瘦。


    “我不欢迎你。”衡念冷冷地说,她将钥匙握在手中,尖锐的钥匙头从她的指缝间露出,如果有必要,她会这样殴打衡朔。


    衡念实在不想和一个疯子说话。


    更何况,这个疯子还知道了自己的家庭住址。


    该死,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衡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他们相对而立,不似兄妹,而像仇敌。


    “即使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终于要死去了?”他问,灰色的眼睛里映照着衡念的浅褐色眼睛,它们如此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衡念抱胸冷笑,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是吗?那你最好赶紧去死。这样我才好在你的坟墓前怀念一下我那早早死去的哥哥,而不是你这种……怪物。”


    如果你问A071号玩家梦渊症是否恐怖,她只会朝你翻个白眼;但如果你问成为衡念的A071号玩家梦渊症是否恐怖,她只会沉默,沉重的记忆翻滚而起,不止一次地将她拉回那段痛苦的回忆。


    衡朔少见地露出了苦笑,这是很少在他患病之后出现的一种表情:“我没骗你,我真的要死了。”


    他失神了。


    眼神的焦点并没有放在现实中的任何物体上,他只是随意地盯着空气中的某处,声音飘忽:“还有两次……我只要在沉睡两次,永沉梦渊,就是我的结局。”


    永沉梦渊,只是一种比较诗意的说法。实际上,只是患者睡去后再也醒不过来而已。


    他甚至掏出了医院的病情说明,苍白的手伸到衡念面前,却被她一把打掉。


    衡念只是冷淡地看着那张纸飘落:“还有话要说吗?没有就快走。”


    衡朔不再说什么。他只是摇摇晃晃地和衡念擦肩而过,声音低沉:“我最近会在柳泉市……还有,对不起。”


    有用吗?反正衡念都死了,衡念永远不会原谅衡朔,不是因为她心狠,只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A071号玩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离开,在确定对方不会在回来后,她掏出钥匙开了门。


    关门前,衡念犹豫片刻,她还是捡起了那张病情说明。


    从头看到尾,这张纸上写满了八个大字:回天乏术,必死无疑。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了。


    衡念微笑,将纸团成一团,随手扔在门外,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距游戏仓营养耗尽,还有:174天。]


    第二天,她重新精神抖擞地坐在了她的工位上,尽职尽责地写完了任务报告之后,在人来人往地偌大办公室里,她竟然有一瞬间地无措。


    说实话,昨天她睡得并不好,在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梦境中,过去的往昔一幕幕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那些埋藏在记忆中的情感,或多或少还是感染了她。


    毕竟,恨与爱从来是一面镜子的两面。


    “唉。”衡念无声地叹气,决定还是查查[披衣客],换个心情。


    登录内网,顺着系统一路检索,她多少算增加了对于[披衣客]的了解。


    也是因为衡念并非柳泉市本地人,她才对这位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凶手不太了解。


    在柳泉市,[披衣客]几乎已经成为都市怪谈一样经久不衰的传说了。家长们都会用这个名字去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


    柳泉市,在27年前发生了一起至今无法破获的连环凶杀案。被害者人数近百,全都被剥去人皮,只留下血淋淋的肌肉、筋膜。[披衣客]总会为他的受害者披上一件雪白的雨衣,再为整具尸体盖上白布。


    无数人宣称自己曾经见过这个怪物:他总是保持得体的笑容,像一位古典守旧的绅士,身穿长风衣,外披一件深红的雨衣,徘徊在案发现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每位目击者都会说,当[披衣客]发现了他们的目光之后,会伸出长得惊人的手指,放在猩红的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


    就是这样一位有过无数目击证人的连环凶手,却从未被找到。因为每个人描述的[披衣客]长相全都截然不同。同时,他处理现场的手段高明得过分,从不留下任何线索。


    时至今日,人们甚至普遍认为[披衣客]是一个怪谈,而不是真正的人类。


    衡念靠在座椅上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将情报收集这事交给她的好伙伴、网络的幽灵行者、聒噪的多嘴之怪谈——沈瓷羽。


    毫不客气地连击十次电脑屏幕中的大红按钮,沈瓷羽随叫随到,做作地放了一段撒花的动画,这才施施然登场。


    “怎么了,又叫我?”


    “[披衣客],帮我查查。”衡念说。


    它嘟囔:“我就知道你叫我没好事,果然又是派活给我。”


    下一句话,它就试着推掉这个烫手山芋:“我不擅长收集信息,你要不还是交给廖清梨?他才是专业的好吗?”


    “他不是身体还没好。”衡念说,其实她是不想将一个和[窥隙]无关的人扯进来。


    “行吧行吧。”沈瓷羽摆手,“他也是个大忙人!我本来想和他一起研究一下[逆向梦渊]的代码呢,结果他到现在都不回我消息。”


    啊,这是多么熟悉的预感,多么美妙的……不详的预感。


    “等等,你说什么?”昨天廖清梨临走前的表现总让衡念惴惴不安,但后面因为衡朔的事情,她竟然一不小心将这件事忘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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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14个小时没联系上他了。他电脑的定位一直停留在情报部办公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回复我。”


    [“情报部绝对不会错发警报……一定、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要小心!”]


    廖清梨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不安顺着脊椎上爬,冷冷地对着衡念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糟了!他不会出事了吧?难道情报部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衡念猛地站起来,周围同事见怪不怪。一路狂奔,果然在情报部没见到廖清梨的身影。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阴沉,出来闲逛的情报部长有些好奇地看向她:“怎么了小念?你和梨子吵架了吗”


    “嗯?部长好,”衡念看向他,“没有,只是突然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


    部长笑眯眯地说:“没事,他又被我塞回医疗部了。”


    “昨晚他火急火燎地冲过来,直奔信标室,等他出来我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就又把他送回去了。”


    “你要是找他有事,要不还是去医疗部看看?”


    “哦哦,好的。”听到这话,衡念稍微安心,她的目光落在廖清梨放在工位上的电脑,“他没带电脑吗?”


    部长才发现廖清梨的电脑放在工位上,他也很惊讶:“嗯?他竟然没带电脑?要不你给他捎过去?”


    衡念向部长道谢,抄起电脑,又风一样地赶去了医疗部,问了钱医生,确定廖清梨确实回来住院了之后,她才彻底放下心。


    “咚咚——”


    “请进。”是熟悉的声音,温和清润,属于廖清梨。


    衡念没有多想,推门而入。


    廖清梨正坐在病床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套在他的身上,他带着平和的笑容看向有些焦急的衡念。


    如同翡翠的绿色眼睛几乎成为纯白房间中最抢眼的色彩。


    “你怎么不带电脑啊,梨子。”下意识地,又或者出于敏锐的预感,衡念脱口而出了一个她从不会使用的昵称。


    廖清梨抬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天被部长赶回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就给忘了,我正愁着呢。”


    他伸手接过电脑,好似一个终于找到眼镜的高度近视患者。


    廖清梨歪头,露出一个陌生而充满感激的笑容:“还好有你。”


    衡念睁大眼睛。


    一种古怪的不适袭上她的心头,那时在踏入自己房间后,却突然发现物品被微微移动的感觉。


    有点恶心,有点不安。


    “对了,你可得记得请我吃饭。”廖清梨说,他像是在提醒衡念,自己还记得她随口说出的诺言,“就等我出院之后吧。不许找借口翘掉。”


    “……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梨子。”衡念说,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间病房,在这里再待下去,她会恶心得想吐,“电脑给你了,我就回去上班了。”


    “要好好照顾身体。”关门离开前,衡念故作轻松地说。


    依旧是陌生地笑着的廖清梨,他眉眼弯弯,表现地非常开心:“当然。”


    “对了,”他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衡念的耳中,“我昨天去问过信标室值守的同事了,确实是他们弄错了,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门彻底关上前,狭窄的门缝中,廖清梨失去了所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