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连轴转，张晃晃也是想要休息的。


    但假期人太多，她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找了几个能逛的景点。


    临走前，她想到向菀最近有点怪怪的，就去她所在的公寓看一眼。


    因为同在一个小区，一楼的门禁卡是通用的，张晃晃畅通无阻地进了电梯，来到向菀的公寓前，刚要敲门，门就被忽地打开。


    张晃晃刚要说句“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就很快发现，向菀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她也认识的男人。


    节假日，清晨，一男一女，甲方乙方，前后脚从一间公寓里出来。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他们是清白的！


    更别提路延希很快拉住向菀的手，神色是外人从未见过亲昵和温和。


    张晃晃感觉自己被雷劈中，原地化成石灰。


    对面的向菀也同样僵硬成石墩。


    只有路延希在最开始的惊讶后，淡然地搂住向菀的腰，“我和菀菀打算下楼逛一圈，张总愿意的话，也跟我们一起？”


    张晃晃要是听不出他的潜台词，这么多年就白混了，路延希显然很排斥她这个电灯泡。


    但，张晃晃可不仅仅是向菀的同事和合伙人，更是向菀的校友和朋友。她还真就当听不懂，收起震惊，立马换了个笑嘻嘻的面孔，搂住向菀的胳膊，“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出去。”


    因为这个拉扯动作，路延希反而被拉开距离。


    路延希保持微笑地扬扬眉，嘴上客套地说：“张总不出门旅游？”


    “嗐，旅游不重要。”


    三人进了电梯。向菀按了关门键，心里叹气。但也很快接受被发现的事实。


    原本打算去公园逛一逛，因为张晃晃的加入，改成在附近的商场逛。张晃晃把游玩改成了明天，但想要买露营所需要的装备。


    张晃晃用眼神给她传话，似乎问了很多，向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点点头，两个人现在确实是男女朋友的身份。


    路延希一直在她们身边或身后的位置走着，偶尔买点看中的东西，他懒得拿包装袋，让店员送货到向菀的公寓。


    张晃晃虽然挽着向菀，暗中在观察路延希的动作，“你们在同居？”


    她惊讶，这也太快了吧。


    这俩人也就才认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也就才见几次面。


    路延希说：“不算同居，只是这几天在菀菀这里住着。”


    向菀脸色不自然地发热。自被张晃晃撞见，她都没再去和路延希主动对视。但表现得很拘谨也很不自然，不符合她的人设，于是也就板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路延希见她这个矛盾的模样，反而觉得可爱到极点。把她的手牵过来。不动声色地把向菀拉到自己这边。


    张晃晃眼睛一转，笑着问：“你是不是大学时候就暗恋我们菀菀？”


    路延希说：“比大学更早，高中吧。”


    向菀飞快地看他一眼，这家伙说谎不打草稿。什么高中，他高中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根本不拿正眼看她吧。而且，高中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张晃晃更吃惊：“你们高中就认识？”


    路延希不确定向菀想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过去，不回答，看眼向菀。


    向菀倒是不避讳自己在路家工作过，因为这，路家给她转了学籍。她和路延希是高中校友。


    张晃晃恍然大悟。难怪发展这么快。原来是早就盯上了。


    但她也不可免俗地想到，两人家世差距这么大，路延希是认真的吗？


    这男人看起来就很渣啊。


    虽然和他谈谈恋爱也没什么损失。


    张晃晃故意问路延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路延希说：“菀菀决定。”


    他们边聊着天，边路过一家帽子店，路延希挑了一件牛仔渔夫帽，给向菀试戴，觉得不错，就给她买下。


    摘下帽子时，向菀的头发有点乱了，他便用手指给她顺了顺。


    全程，向菀安安静静地任他为自己整理。


    两个人相处的肢体语言太熟悉了，氛围也是外人插不进去的浓密，张晃晃稍微放心。她更相信向菀是个有清晰认知的人，假如路延希对她不好，她肯定也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影响工作。


    向菀知道朋友在担心什么，她对自己和路延希的未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任何人，任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在变化中。


    只是如今，她自认能够承担更多的风险。


    张晃晃买完东西，正好在饭点，路延希说要请她吃饭——这次的态度是真诚的。张晃晃反而拒绝了，她也不是很爱当电灯泡。路延希毕竟还是甲方，虽然不担心他给自己使绊子，但还是先撤吧。跟甲方吃饭不就相当于变相加班么……


    她去必胜客打包几盒披萨小食，挥挥手离开。


    路延希和向菀在附近解决午饭，才去外面的公园逛逛。


    快入夏了，天空湛蓝。


    假期中，花园也有很多人。


    有个爆炸头女孩子在唱歌，唱得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声线独特，倒也是另一番风味。还有情侣在给对方拍照。


    向菀让路延希站在一颗开得正盛的白粉双色桃花树前，拿出手机给他拍照。


    出乎意料的，路延希不太擅长拍照，面对镜头微微皱眉。好像有谁欠他钱。


    向菀悠悠地说：“你拍照好难看，我还是不把你的照片设置成壁纸了。”


    路延希意外地抬眉，嘴角立刻摆出一个笑容，“那你得多拍几张。不满意不许走。”


    向菀忍俊不禁，用手机给他拍了几张。路延希查看成品，这张不满意灯光，那张不满意构图，再让她拍了几十张照片。要从中挑出最合适的。


    俩人坐在公园木椅上，向菀随意让他拿自己手机挑选，靠在他肩膀，随后，听见咔哒一声响，路延希拍了一张他们十指相扣的照片，以桃花为背景。“就用这张吧。”


    向菀刚才只是随口激他，见他这么认真，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主屏幕背景。


    路延希摸摸她脸颊，突然说：“我们出门前，你是不是说喜欢我了？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向菀就知道他要问，此刻仍是闭着眼睛：“我睡着了。”


    路延希根本不理她的逃避：“你是不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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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完？’所以’之后的话，想说什么？”


    向菀感受到春风拂过面颊，她回想了下：“你要是不喜欢我，或者做了我不开心的事，我就……”


    ‘就’之后该说什么。卡壳了。


    她也想不出什么有震慑性的言语。或者，说出这话的本身，就代表一种不自信。她有点后悔说出来。


    路延希等她一会儿，见她面露纠结，断然说：“不存在这种假设。所以，你要一直都特别喜欢我。”


    “我没有说过特别两个字。”


    他干脆耍无赖，“我听到了。”


    向菀推路延希胳膊一下，再被他搂住。


    路延希吻了下她的鼻尖，他的嗓音带着点沉迷蛊惑：“有一点喜欢我，我就很开心了。”


    向菀呼出一口气，有点懊恼地承认，“比一点还要多一点。”


    路延希看着她的眼睛，感觉自己因为这句话变得很轻，他轻声在她耳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向菀用手肘隔开他靠过来的胸膛，“再逛一会儿。”


    路延希啧声，也只能跟随她的步调。


    本以为逛公园会无聊，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也不觉得时间流速很慢。


    假期最后一天，向菀也生出了点五天还是有点短了的感觉。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像个恋爱脑。


    节假日后的周一，路延希送向菀上班，他自己再让司机来公司接人。


    路延希跟她报备行程，接下来会有几天加班，晚上再来看她。


    向菀说：“你专心工作，不用总来找我。”


    路延希扣住她的膝盖，歪头看她，“突然这么冷淡，是怕对我上瘾吗？还是担心我影响你工作？”


    “你还影响不了。”


    向菀推门下车，清晨就被他弄得心脏乱跳。


    路延希哼声，“天天见面是基本原则。恋爱中的男女一天不见默认分手。”


    向菀嘀咕一句“歪理邪说”。他把包递给她，再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像她还是以前的学生。


    走进公司，和所有同事一样，向菀的心思还没从假期上收回来，她先翻了一下微信群，再刷新朋友圈。


    点开某个头像，路延希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桃花的图，里面倒是只有植物，但有两个人影，正是向菀靠在他身上时拍摄的。


    向菀一个没忍住，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过了会儿，向菀收到了秦苏发来的微信。直接问她，是不是又和路延希在一起了。因为看到了她的点赞。


    向菀没办法否认，而秦苏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呵呵，你刚回国，我就有预感。”


    但秦苏也没想到路延希动作这么快。


    向菀翻看朋友圈，又觉得光是自己点赞实在有点明显，担心被其他同事看到，逼着张晃晃也给路延希点赞。


    张晃晃发来一行省略号，表示无语。


    “你们在玩什么地下恋play？取消点赞不就行了？”


    向菀诚实说：“不行，因为我还是挺想点赞的。”


    张晃晃再发来一个巨大的白眼动图。愤愤地点了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