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师尊1

作品:《师尊她养徒为患

    丝竹扇上写着一首情诗,山月注意力不在内容上,而是盯着情诗的字迹。这些字缱绻柔和,这张突兀的戒律显然不是舒言扬写的。


    也不是女仙他们所写,除了他们还有谁?


    来仪察言观色,以为她又想问那个人在哪,但山月只是把扇子还给来仪,什么也没说。


    又是一年冬至,山月下定决心离开仙京。


    走的那天,女仙哭得很伤心,想和她一起去,山月送给她一张血符:“想你们拜师那年,还不到我膝盖高,如今都快有自己的孩子。你们俩要好好的,谁都不许欺负谁知道吗?女仙,这张符拿好,将来生产放在床头烧了,可以减缓生产之痛。


    她给女仙擦眼泪:“不哭了,哭坏眼睛,不能看书了。”


    女仙克制不住难过,捂着泪眼点头,李灵台忽然道:“为什么一定要走。”


    女仙:“灵台?”


    李灵台道:“师尊总是念着一个不存在人,一个不存在的人,难道比我们还重要?”


    他从来随和,很少这样坚持一件事,山月轻抚灵台脸侧,摇头说:“不……你们当然要紧,只是……只是……”


    她说不出答案,女仙忽然推走李灵台,安慰山月:“没关系师尊,我知道你很爱我们,你答应我,要给我们写信,到了哪里都要告诉我们,好不好。”


    山月一一应下,她最后看了眼仙京城,坐上马车走了。


    看着马车远去,李灵台十分不解,女仙道:“师尊一生都为了玉匣宫,为了我们着想?我们已经离开玉匣宫,是我们弃她,有什么资格限制她的自由。让她走吧,人总要随心所欲一回。”


    山月离开仙京,可是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马车载着她走过大半个灵中境,去关外茫茫大漠,和一望无际的草原。原来灵中境这么大,枉她活了两千年,这么多地方都没去过。


    转了大半年,山月来到锋州。锋州比记忆里萧条很多,如今穆王半退,是高宴坐镇锋州。


    山月直接去了后山一座小院。这是她记忆里,住过的地方,只是不明白仙门魁首为什么会住这里,但记得这里有她要的东西。


    她在寝屋角落里找到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的书还在。看着这些书,山月不自觉笑了笑。她把小院打扫一番,就这样在锋州安置了下来。


    古籍晦涩难懂,所记载的阵法残缺不全,她试着临摹下来补全阵法,可惜这些书本身就是翻本,错漏太多。是以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看出所以然,山月失落,见今日锋州灯火明亮,她放下书卷,披了外衣下山散心。


    还未走到山下,忽然见半空升起数盏孔明灯,把锋州照得亮如白昼。


    她看在眼里,忽然落下眼泪,她熬不住了。李溋分明在她心里,可谁都说他不存在,连自己也开始怀疑,甚至说服自己他的存在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会是幻觉,他和自己走过的路,真真切切……


    近处的孔明灯两面画花,在烛光下混合交叠,兰草和芍药长在一起,形成一副新画。山月抹去眼泪,紧盯着孔明灯,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立刻折返回四方院。取出古籍,拿剪刀拆掉装书线,把所有书都拆了。


    书页铺了满满一院子,她摆了三天,那些残缺的笔画,相互拼成了一个繁复的法阵。雨打湿了纸,大阵和土地相融。山月站在雨里,看着大阵心里激荡不止,她把手放在大阵中心,腕上那段极浅的红线,亮起了鲜红的光。


    四方院的门再没有开过,穆王来看望山月时,推门不见人影,院子里只有一副血色大阵,人皇剑插在大阵中心。


    *


    无垠海还没有出太阳,但天际白光大亮,照得山月真不开眼。天地间灵气充沛,微凉的海风吹在身上极为舒服。


    她的身体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轻盈和舒适了。


    “师尊……师尊你快下来!”


    身边有人扯她的袖子,低头一看,一个小孩焦急又尴尬地站在那。山月跳下船舷,内心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行为,太无礼。可看着眼前人,不由愣住,忘了所有不妥。


    眼前的小孩十来岁,长得白净漂亮,一双浅眸心虚得看四周。


    “船老大会骂人的!”


    他是……这孩子天天陪在她身边,此刻她却觉得好久不见,忍不住去摸他的小脸,想问他到底跑去哪里,说出口的话却是:“谁骂人?骂了吗?就快日出,站在上面美景尽收眼底,来!师尊抱你上去!”


    说完愣了愣,这份对自己状态的怀疑没有持续太久,面前的小李溋极力抗议:“我不要!成何体统!我们快些回去吧!”


    山月收回手,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从前为了拜师,又给我摘花又做小点心,天天下了课就来乘风台献殷勤。如今入了门,叫上师尊就翻脸不认了,话也不听,要你陪我出来玩,都不情不愿,为师的心。”她双手按胸口:“好凉……”


    她!还!有!脸!说!


    李溋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想当年上玉匣宫时,坐的船被水妖袭击,危难之际,一女修击破水妖,救下他和外公。李溋被那惊鸿一剑迷了心智,上山后拒绝所有仙师,辗转知道了那位救命恩人,也就是山月。得知山月不收徒时,他软磨硬泡三年之久,终于拜入乘风台。


    可拜师后,他发现不对劲,这人厉害是厉害,成日里不是躺着看闲书,就是飞去山下听书,对他像放羊,从无管教,只会买一堆小玩意当自己当小孩哄。李溋忍不住提起,她居然说。


    “你这么小的人玩才是正事,学那么多做什么?是不是师尊下山没有带你,你不高兴?”


    李溋非常后悔,不提这一嘴,就不会被她拉下山!


    船上除了他俩,还有很多散修。话出口,附近的大人都听见了,纷纷看着他笑,李溋正是要面子的年纪,哪里招架的住。认命一般闭上眼,下一秒,被山月提上了船舷。


    “怎么样,很开阔吧!一会儿就能看见日出了。”


    李溋眼里只有船下湍急的海水,他害怕掉下去,死死抱着桅杆,极不情愿地嗯了声。见他神情郁郁,月师尊关心徒弟:“出了玩还不高兴?这么着急回去,你是有什么事吗?”


    李溋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气道:“我还有课!”


    山月听得一愣,随后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我以为什么大事!”


    李溋道:“又要说我这年纪该玩!我不能玩!”


    见他说得认真,山月收住笑容,歪头看他,李溋低声说:“我生来不祥,母后因此郁郁寡欢,与父皇越来越疏远……我想早日学好本事,有出息了他们就不会说我祸国,母后和父皇也会和好……”


    说到最后,越来越难过。山月知道李溋的来历,他本是宫中皇子,出生前就被预言是不祥之人,才送出宫。她想了想,道:“小朋友,大人的困境没有这么简单,若皇帝真的和你母亲相知相爱,他怎么会因为那些语焉不详的预言,和她离心?他们的难处需要他们自己想办法。虽说百善孝为先,可自己的碗,别人洗不干净。”


    李溋似有所感,山月又道:“不过……”


    李溋看向她,以为她改主意了,谁知下一刻,屁股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他连忙去捂,又恐惧摔海里,一手抱船舷,一手捂屁股,泪花子挂在眼眶里控诉道:“为什么打我!”


    山月道:“你拜师乘风台,脑子里还敢想其他?如今你要孝顺的人只有我,是不是平时不管你以为我好脾气呢!”


    李溋伤心未尽,又被气得头发束起,玉匣宫的规矩就是入了门忘却凡尘,以师门为主。他不敢反驳,浑身憋屈无处释放,只能抱着船舷生闷气。


    山月教训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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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说了一句:“不过。”


    又不过?!李溋害怕,小心挪远了点,山月没有伸手抽人的预兆,说:“你跟我出来历练一次,比你上一年的课都有用。”


    李溋眨眨眼睛,他认可山月实力,只是不信她的人品,嘟囔道:“不是说出来玩吗?”


    山月道:“寓教于乐,天才都是玩出来的!”


    李溋道:“我才不信!”


    山月道:“那我问你,什么叫学海无涯苦作舟?”


    李溋偷偷翻白眼,这句话谁不知道,还来考验他?可山月不等他开口,话风一转道:“要入学海,得先有船!老头的船太慢,你上我这艘,我这艘快!”


    李溋撇了她一眼:“你这艘贼船……”


    山月:“说什么。”


    李溋:“这么会教,怎么不多收点弟子?”


    山月摆手:“不喜欢小孩。”


    小李溋抿嘴看着她,山月忙哄:“你除外,你除外啊,我们阿溋又可爱又乖巧,怎么是寻常小孩呢。”


    边说不忘捏他的脸,被李溋躲开,她收回手悄声道:“一时心软砸手里的我也只能认命!”


    李溋快被海风吹晕过去,焉头巴脑道:“师尊,日出怎么还没有出来?”


    山月也疑惑,她在头顶搭了一个凉棚,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终于看见了天际一点红,兴奋道:“来了来了!”


    李溋振作起来,想着自己终于能下去了。那点红光越来越大,眼看升起时,一股白雾迎面而来,挡住了所有视线。


    正疑惑,后领子一紧,被山月拎了下来,抓着手往船舱里走。李溋不解道:“怎么了师尊?”


    山月脚步不停:“没事,遇上坨坨雾了。”


    李溋道:“坨坨雾?”


    山月道:“嗯,就是团雾,总是突然出现,一会儿就散。”


    李溋道:“不看日出了吗?”


    山月道:“太阳天天升起,乘风台的日出不比这好看?小孩子家家就是没耐心!”


    李溋大怒:“是你非要我看!”


    山月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她什么时候在意过体统这东西?团雾弄得伸手不见五指,以李溋身高只能看见同船人的腿。


    正这时,一道影子略过,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李溋一惊,四下张望时被山月的大袖兜头盖住,柔软的手揽着他的肩膀,快步进了船舱。


    李溋察觉到不对了,紧张地问:“师尊……方才什么声音?”


    此时顺风,原本疾行的船却忽然停了,惯性让李溋跟着晃了晃,差点撞在窗框子上,被山月一托,顺势揽在自己怀里。


    这一揽,李溋像被电了一样弹开!山月正推开一丝窗缝张望,叫他的动作吓一跳,莫名其妙道:“做什么?”


    李溋却说不出怎么了,他很少有这样的亲密接触,和母亲都没有。山月突然抱住他,背贴着温热的身体,让他觉得特别怪异。可又说不出为什么,找了个借口道:“男女授受不亲!”


    山月从上到下扫了这小孩一眼,嗤笑一声,一把抓过来重新抱住,不顾李溋如何挣扎,掰着他的下巴说:“看外面。”


    李溋正扭捏着,闻言把目光放在甲板上,甲板上的脚步声略显慌乱,船老大去查看停船原因,几个警觉的修士说雾诡异,劝他别去看。可更多的是好奇心十足的人,跟着船老大的脚步声去船头看究竟。


    李溋想到那声尖叫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引路盘,注灵后指针晃动不止,他轻声道:“灵力场杂乱,有妖物?”


    他思索道:“日出前遇雾,若靠近水域,通常为水妖,或水鬼,但也不排除天上飞的东西。雾里没有鱼腥味,看来不是水妖,是——”


    还未得出结论,甲板上咚一声,有什么东西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