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高娜深吸口气，决定改变作战计划。


    本来是打算装成白莲花，把自己变成周远喜欢的样子。


    可是一番折腾下来，周远好像还是没有在意她。


    而且经过了高娜的认真观察和自己研究，班级和林浅语差不多类型的女生也有。可她们除了在沉默寡言方面和林浅语像，哪里都不太像，尤其是颜值方面。


    别的不说，林浅语的同桌，学习委员庄楚涵也是类似的女孩。


    可周远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有空了就跑到林浅语那。


    到底为什么？


    高娜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决定放学后去一趟网吧。给2中的那个帅哥留言，想办法让他来学校接刺激放学一次才行，好让周远产生危机感。


    午休过后，接下来的课程又波澜不惊地进行着。


    周远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改变，虽然仍听不懂大部分老师讲的内容。


    但他正在强迫自己不睡觉，努力仰着头。


    他不知道的是。


    以前上课从不走神的林浅语。


    走神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年坐在自己身前的关系，她开始发现，终于可以不必躲着，不必小心翼翼，也可以看着他了。尤其是，他如此宽阔的肩膀。


    当年，那个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


    班级外面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是本来准备好好打牌，却意外被周远找来的周海臣。


    他现在满肚子火，周远本来已经很久都没有被请家长了，对此作为父亲的周海臣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对周远的要求向来不高，能正常毕业，平时不要捣乱就可以了。


    可特么的……


    打电话说什么老师有重要事情商量？


    这明显就是找家长的说辞！


    必须要先揍一顿才行！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作为曾经的一代狠人周海臣，决定先过来把儿子叫出来，去厕所好好“谈一谈”。但，来到班级的门口，他愣住了。


    透过窗户，看到正在认真听讲的周远，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


    周海臣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仅仅是从他目前座位的调换。


    就判断出来了大概。


    肯定是儿子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从后面换到了前排。


    更重要的是，他确认了林浅语的确是儿子的同学，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这么漂亮、单纯的女孩子，周海臣忽然生出了一股恻隐之心，有点不希望她被自己的儿子糟蹋。


    多好的孩子啊，听张春甜说，林浅语那个换掉的鞋子早就摇摇欲坠了。


    中午也只是买了几个馒头吃，家里是真的困难。


    即便是在河阳的奇哥你况下，学习还是如此的优秀，真的太难得了。


    谁都知道那个位置的含金量，所以他陷入了沉思。并没有把周远叫出来谈心，而是来到了班主任乔珺红的办公室。


    “是周远的父亲吧？”由于之前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当他敲门进来时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起身招呼周海臣坐到自己旁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周海臣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


    乔珺红叹了口气，扶着眼镜说道，“周远今天居然把蟑螂放到了女孩子的桌子上，把其他同学吓得不行。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他坐到了最前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即便周海臣在心里已经有些原谅了周远，可样子还是要装的。


    于是他眯起眼睛就拿出了一支香烟。


    想到是在老师办公室，又夹在了耳朵上。


    恶狠狠滴说道，“乔老师您放心，今天晚上放学回去以后，我保证揍死他，务必要做到让他痛改前非。不，留他一口气，到时候拎着他去那个女同学的家里亲自登门道歉。”


    “不，周远爸爸，你千万不要这样做，我就是怕出问题，才叫你来的。”


    乔珺红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有些暗淡，“对待孩子，千万不能走极端。周远我了解的，虽然学习不太好，但他从来不怎么惹事，今天他做出这样的行为，也许和高三课业的压力有关系。忽然换了身份，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有些不适应。”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周海臣，“回去以后，你好好开导开导他。而且坐在第一排也没什么不好，可以让他听课更清楚。嗯……一定要多多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五大三粗的周海臣，并没有能够差距出乔珺红眼神中的复杂情绪。


    她看着桌上摆放着的母女合照，微微失神。


    “嗯……嗯，行，我听老师的。”


    周海臣连连点头。


    乔珺红的思绪被拉回来，笑着说道，“好，我要说的就这么多。麻烦你跑了这么一趟，请一定要注意观察孩子的心理健康，非打即骂……是不行的。”


    虽然周海臣本来也没打算揍周远。


    但还是暂时封印了皮带。


    其实自从周远初中以后，他就发现有点打不动这小子了。渐渐的也就不打了，除非是用皮带之类的武器才行。否则用手去打，最后疼的只会是自己，而且手坏了也影响玩牌。


    ……


    终于等到晚自习后放学。


    高娜恶狠狠滴看了眼趴桌子睡觉的周远，紧紧攥着笔。


    乔珺红走过来，看到鼾声正盛的他，脸皮微微颤抖。


    刚才上个卫生间的功夫没看住，这小子就睡着了？


    今天晚上叫他几次了？在我眼皮底下都特么的能睡得这么香？


    虽然下午经过和周海臣的聊天，隐约觉得不该对周远太过苛责。但看着他睡得这么香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周~远~！！！”


    “额……”


    周远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揉了揉眼睛，看着气得浑身直哆嗦的乔珺红，讪笑着点点头。


    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本来白天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可特么一看书就困。


    习惯性地起身就要走，却忽然想到有事情要和林浅语说，就赶紧回头叫上她，“放学啦，一起走吧。”


    “嗯……嗯。”


    林浅语小声应和，居然就真的乖乖跟在了周远的身后。


    乔珺红，此时正在瞳孔地震。


    高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