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问宁鸢要来信纸，简单粗暴写了“给钱”两个字，盖上白令海的金印，发往仙京。李溋那边，领了射鹿专用的箭，正试着弓，几个他派弟子装作无意，围过来道：“光射鹿挺没劲的，我说，我们不如赌点大的？”


    身边人道：“赌什么？”


    那人说：“咱们从各大仙门来，要不这次别各自为战，以仙门为一组，按每组射到的总数比如何？”


    玉匣宫虽然学子多，可是参加射鹿的人很少，这个提议摆明了针对玉匣宫。其他门派人多，纷纷同意，只有玉匣宫弟子未出声，低声道：“师姐，他们人多势众，存心的。”


    提意见的人听见了，讥讽道：“怎么了师妹，你们玉匣宫不敢比？”


    他们的人数是玉匣宫四倍不知，师妹想理论一番，不料被身边人打断。


    “好啊。”李溋拉开弓弦试了试：“不过比总数，再输可就难看了。”


    “胡了！”


    山月又赢了，萧云怒道：“说好了送钱！”


    姜麟道：“我和屈仙师也在输呢！咱师祖运气一向好，想让也没法让！”


    山月把牌一推：“我不玩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萧云反对：“不成！今日非得赢回来！”


    姜麟道：“算了算了，她关心自己徒弟的比赛呢。”


    萧云往射鹿大赛的场地看了眼，招手道：“阿鸢，怎么样了？”


    宁鸢找弟子去问，不一会儿就报来进展，萧云一看嚯了声道：“你们家李师侄和屈师侄，把大半铜盘都射走了，其他人加起来都没有他俩射的多，后生可畏啊！看来我上清派后百年也赶不上了！”


    露台看射鹿场的视线最佳，山月见一抹轻快的身影，拉弓射箭毫不犹豫，场中铜盘不断被击打出灵光，她摇着扇子笑道：“以后就看长离的了。”


    屈流镜道：“怎么，你不培养你徒弟？”


    山月摇摇头，收回视线：“他不一定留在玉匣宫。”


    姜麟最了解她，听出语气里的失落，李溋的身份，将来如何确实不好说。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萧掌门，听说这次你给射鹿大赛的第一名准备了很特别的奖品，是什么？”


    萧云道：“第一名显而易见，奖品是什么您早晚知道，还问呢！比起射鹿的奖品，我倒是有别的东西要送给玉匣宫。”


    闻言，山月也好奇回头，萧云让人抬上来一个箱子，请诸位仙师上老去看。她神秘兮兮得打开，盖子一掀，一道耀眼无比的华光从箱子里溢出来，居然是一块横放的石碑。


    萧云道：“这个，是锁灵神碑。”


    姜麟凑近看：“好充盈的灵气啊。”


    萧云：“是吧！我们绞杀白月教，在他们分部里找到的东西，据抓到的教徒说，他们把死去同伴的灵力保存在这块碑里，只供他们自己修炼使用。白月教可恨，这法子却挺有意思。我们上清派立派时间长，从前朝传下来很多古书，我查过，确实有法子引灵气入碑，供一方使用。我和派中长老试了，这便是成果。”


    姜麟道：“您把它送给玉匣宫是为了？”


    萧云道：“天地灵气充沛，但学子修炼需要的灵气总比凡人要的多，要是有这样的东西放在学宫，不是更便于修炼吗？我不光给玉匣宫准备，其他仙门也有，仙门之间共同进步才有利于修仙界嘛！”


    众人纷纷夸赞萧云大义，山月却道：“不行。”


    许是她的语气太生硬，人群瞬间沉默，山月道：“引天地灵气如体，怎么引，能引多少全看弟子修为如何，这是修行的一部分，用了神碑，走惯捷径，是不是做出能随身携带的神碑，连引灵入体都不需要学？”


    萧云皱起眉心，忽然笑道：“是啊！还是师祖有远见！”


    山月道：“萧掌门，天地灵气不是修仙者独有的东西，凡人也要靠灵气滋养。所有仙门都吸收灵气，占用的数量太大，我们这样做和邪教有什么区别？”


    萧云有些尴尬，道：“师祖，各宫行事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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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法，也有戒律约束，怎么能和邪教相比？”


    一人道：“有了这个，说不定大家的修为突飞猛进！师祖，您不能自己境界高，不让咱们进步是不是？”


    山月正欲反对，姜麟道：“这个真是好东西，用来练法宝也不错。”


    “不过，这是邪教窝点搜出来的东西，转手变成咱们用，说出去不好听不是？”闻言，众人似乎角色有道理，面露犹豫之色，姜麟继续道：“何况人不嫌钱多，修仙者也不嫌修为多，此物用得多确实有隐患。要不这样，萧掌门的心意我玉匣宫记在心里，神碑也带回去，不过各仙门只能拿一块，往后是否增加数量，还需商量着来。”


    神碑数量当然越多越好，可是把邪教收缴的东西占为己有，说出去确实不好听。萧云道：“姜掌门所言有理，是我考虑欠佳，师祖——”


    她正欲和山月缓和关系，忽然眼前澄光一闪，玄鹤剑劈头盖脸袭来，愣神间萧云被宁鸢拉开，玄鹤正劈在神碑上，霎时，神碑四分五裂，灵光如受惊的萤火一样窜出，归于天气。


    山月持剑道：“别说一块，就是碎片也不能用！”


    众人被这一下震惊了，有人道：“萧掌门为了兴我修仙界有什么错？月仙尊，就算你依靠着太祖荣光，也不要太过分！”


    山月笑了声：“怎么，你也想试试我的剑？”


    姜麟和稀泥和惯了，但山月态度强硬，她便默默站到她身前，手按在鱼霜剑上，同行的玉匣宫仙师同样如此。高楼上众仙剑拔弩张起来，萧云连忙打圆场：“别别别！是我的错！我的错！师祖，诸位掌门别动气！出来玩何必呢？你们看射鹿大赛有结果了，李师侄和屈师侄谁……”


    说到这里，她忽然神情严肃，快步走到凭栏。


    本来晴好的天，忽然滚来浓云，雷声阵阵，豆大的雨落下来。最后一块铜鹿牌高悬在天，此时正不停旋转，偶尔遇上天光，折射出耀眼光芒，好像一个月亮。铜盘越转越快，太阳被遮住，白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