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渐浓，许大茂和傻柱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尾随在刘光福身后。


    两人虽然素来不和，此刻却出奇地默契，都想知道刘光福究竟靠什么营生发了财。


    看着刘光福近来又是新自行车又是手表，穿戴也越来越体面，两人心里都跟猫抓似的难受。


    要是能摸清他的门道，他们打定主意要跟着分一杯羹，绝不能让这小子一个人吃独食。


    不过话说回来，这做买卖的门道千差万别，可不是什么生意都能照搬的。


    于莉开的饭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表面上看着红火，内里却大有讲究。


    启动的本钱就是头一道坎，没点家底根本撑不起来；


    再说厨子，南易那样的手艺在京城里打着灯笼都难找；


    经营管理更是门学问，从采买到待客都得面面俱到；


    最关键的是人脉关系。


    于莉能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很大程度上是靠李宏军那张四通八达的关系网。


    提起南易的厨艺，那真是没得挑。


    京城里大饭店不少，规模胜过于莉的也有几家，但除了国宴班子，寻常饭店里能与他媲美的厨子实在屈指可数。


    更不用说李宏军还时常给出些新式菜谱和经营妙招，这些超前的见识让于莉的饭店总能在竞争中独占鳌头。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


    许大茂和傻柱费尽心思，总算把刘光福的底细摸清了。


    当得知这小子竟在倒卖电视机时，许大茂惊得直咂嘴：“好家伙，刘光福这小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敢碰这种要命的买卖！”


    傻柱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电视机可是紧俏物资，倒卖这玩意儿是要蹲大牢的重罪！


    虽说刘光福现在只是小打小闹，但这胆量着实令人咋舌。


    更难得的是他居然真能找到门路——有胆子的人不少，可既要搞到货源，又要找到靠谱的下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成的。


    弄清真相后，两人各怀心思。


    许大茂盘算着凑些本钱，先假意与刘光福合伙，等摸清门路再把他踢开；


    或者干脆让刘光福当挡箭牌，万一东窗事发也好脱身。


    可惜他现在手头拮据，一时拿不出太多钱。


    更麻烦的是傻柱也知道了这事，要想撇开他可不容易。


    思前想后，许大茂把傻柱拉到墙角，压低声音说：“刘光福这事，咱俩凑个份子，也跟着赚一票？”


    “你让我跟你同流合污？”傻柱冷笑一声，满脸不屑。


    许大茂露出惯有的坏笑，看似推心置腹，实则早打好了算盘——若事情顺利就跟着赚钱，若有不妙就抢先举报，既能得奖励又能撇清关系。


    不料傻柱根本不吃这套，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死心眼！”许大茂望着他的背影暗骂。


    以他对傻柱的了解，这小子八成是要去举报。


    举报倒卖电视机既能得奖励，又能落个好名声，虽然会彻底得罪刘海中一家，但傻柱显然不在乎。


    许大茂思前想后，决定按兵不动。


    果然，傻柱径直去了派出所，把刘光福倒卖电视机的事一五一十全抖落出来。


    听说有人倒卖紧俏物资，公安同志高度重视，立即出动警力展开调查。


    凭着傻柱提供的详细线索，公安很快便将刘光福抓获归案。


    当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手腕时，刘光福才知被人举报，虽不清楚具体是谁，却已恨得咬牙切齿。


    ......


    夜幕下的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李宏军一家正围着大彩电其乐融融，后院的刘海中老两口却坐立不安。


    眼看月上中天还不见儿子回来，三大妈急得直搓手，刘海中也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们心知肚明，儿子这买卖是刀尖上跳舞，一旦事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刘光福何尝不知风险？


    他早就打算干完这票大的就收手，一次性赚够几千块，往后做点正经买卖。


    可惜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此时许大茂正在自家小酌，心里明镜似的。


    傻柱这一举报，刘光福怕是已经在派出所里了。


    但他偏不点破，就等着看好戏。


    正想着，院门“吱呀”一声，只见傻柱哼着小调迈着方步进来，手里还攥着个锦旗。


    原来他举报有功，不仅得了五十块钱奖励，还获赠一面锦旗。


    对名声扫地的傻柱来说，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故意不匿名举报，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傻柱也是为民除害的好汉！


    “傻柱，见着我家老三没？”刘海中听见动静，忙出来打听。


    “您家老三？”傻柱咧嘴一笑，“他可有‘判头’了！”


    刘海中听得云里雾里，傻柱却已哼着戏文回了屋。


    何大清早已睡下，桌上留着晚饭：两个窝头，一碟咸菜。


    虽然清苦，总算能填饱肚子。


    ......


    更深露重时，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整个大院。刘海中老两口被公安带走了！


    各家各户纷纷亮起灯，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李宏军和于莉也被惊醒。


    “二大爷他们这是犯了什么事？”于莉披衣坐起，满脸困惑。


    “八成和刘光福有关。”李宏军说着望向窗外。


    其实不止这个院，整个南锣鼓巷都在猜测刘光福的营生。


    有人眼红，有人好奇，更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举报——反正举报不实顶多挨顿批评，这代价谁都担得起。


    派出所里，刘海中老两口终于见到了儿子。


    三大妈当场就要犯心脏病，刘海中更是眼前发黑。


    突然他想起傻柱那句“有判头”，顿时恍然大悟：“肯定是傻柱举报的！”


    “这个挨千刀的！”刘光福咬牙切齿。


    审讯时，老两口咬死不知情，刘光福也一口咬定父母蒙在鼓里。


    最后刘光福因倒卖紧俏物资被判刑，老两口需缴纳罚金一千多元。


    这对普通人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天亮时分，老两口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派出所。


    三大妈哭成了泪人，刘海中更是愁云满面。


    想到要凑齐那笔巨款，想到儿子要在牢里度过青春年华，老两口把一腔怒火都转向了傻柱。


    “不能放过这个缺德玩意儿！”三大妈抹着眼泪恨声道。


    回到大院，老两口直奔傻柱家。


    刘海中一脚踹开房门，惊醒了睡梦中的父子俩。


    “傻柱！是不是你举报的我儿子？”三大妈指着傻柱的鼻子质问。


    “是我举报的又怎样？”傻柱坦然起身，“刘光福倒卖电视机犯法，我举报他天经地义！”


    既然决定举报，他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此刻看着刘海中老两口气急败坏的模样，傻柱心里反倒涌起一股快意——这些年受的窝囊气，总算出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