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长的时间都对向清清不闻不问，今晚早些时候碰见他那副鬼样子，现在就要顶着这个账号马甲进入他的直播间吗？


    向清清说他那一晚是一次，他没有骗人。


    那晚，向清清平坦小腹处的守根砂红得鲜艳，而她们做过之后，守根砂便消失了。


    即使后面他不知廉耻和男保安在一起，但第一次确实是给了她关耀祖的，他没有说谎。


    她不知道向清清今晚为什么会挽着那个秃顶男人走出电梯。


    那人是他亲爹？


    还是......他的干爹？


    看他们那暧昧的模样，关耀祖更倾向于是后一种可能。


    住在那一栋的人，根据钱凌飞提供的用户画像，年收入并不高。难道心高气傲的向清清已经到了需要讨好这类人的程度了吗？


    他的处境真有这么艰难？


    关耀祖并不是在心疼他，目光越过他，她在注视他家里那个才上初三的妹妹。


    那个懂事的，会给她泡茶、递口罩的小女孩，向思远。


    如果向清清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那他妹妹呢？


    他妹妹有好好读书吗？


    他会不会为了生存让他妹妹提前接触社会？


    关耀祖蹙起眉头，刚下定决心点进向清清的直播间，他的账号却突然显示下线了。


    还没反应过来，关耀祖的电话响起，来电人：向清清。


    “叮铃铃——”


    关耀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沉默一会，接了。


    关耀祖躺在床上将电话开到免提，放到自己跟前。


    前几秒，两人都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向清清很轻的呼吸声。


    半晌，他道：“耀祖......”


    关耀祖无声叹了一口气：“你有什么事？”


    向清清的声音带着凄凉：“你今晚看见了吧？我和.......那个男人。”


    关耀祖冷声道：“你的性趣爱好我不感兴趣。”


    向清清一怔，随即道：“好，我打电话来，也不是主要说这个的。”


    关耀祖没有开口，等着向清清继续。


    沉默片刻，向清清继续道：“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看在我们那一晚的份上......”


    “你先说什么事。”关耀祖蹙起眉毛。


    那一晚？即使是他的第一次，那也是他主动要献身的，跟关耀祖有什么关系，别想拿这个绑架她！


    退一步说，那一晚，难道他没有爽到吗？既然这样，他还做出一副受害者姿态想干什么？


    向清清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道：“我想请你，帮我照顾思远。”


    关耀祖蹙起眉毛。


    她是担心向家的妹妹，但不代表她愿意莫名其妙承担下这么大的一个责任。


    关耀祖冷声道：“现在社会上有很多爱心人士，还有福利组织，你要是负担不起，大可以去求助她们。”


    向清清道：“耀祖，那栋楼是你的吧？”


    关耀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


    今晚两人碰见，她在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她。


    向清清还是这么敏感。


    他这份敏感，倒是比他直播天赋好多了。


    关耀祖翻了个白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向清清继续道：“我欠了很多钱，我只还上了一半，很快她们就会上门来暴力催债了，我不想让不想让向思远经受这一切。


    向思远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想让她吃苦，步我和姐姐的后尘。


    你家境好，受教育程度高，不像我们。向思远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如果在你手下成长，一定可以变成社会的栋梁，你就当是做好事，好吗？”


    关耀祖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向清清果然不会说话，网络世界当主播是，真实世界与人交流也是。


    好不容易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仅给关耀祖架在道德高地引起她的反感，更是只提对向思远的好处，完全不站在关耀祖的立场思考为什么她要帮他妹。


    关耀祖嗤笑一声，正要开口拒绝，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向思远的声音：“手机给我。”


    向清清：“怎么......”


    向清清的话没说完，向思远就伸手将电话抢到了手里。


    她虽然年纪小，但注重锻炼，每天早上都会去跑步，可以一口气做十分钟的平板支撑，卧推平举一百个。


    年幼的身体已经长出了壮硕肌肉，拥有可以轻松制约成年男人的力量。


    一阵杂声之后，向思远将电话拿到手里，对着关耀祖道：“姐姐，我想跟着你。


    我从小年级第一，马上中考，我这个成绩可以考上重点高中，然后我会继续努力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会成为你的助力和好帮手，你现在帮我，就当是在做一场价值投资，我是你手下最具有发展前景的潜力股。


    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关耀祖挑了挑眉。


    这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可以说出来的话？


    有一个为了捞男跳桥的姐姐，一个想当捞男结果身陷囹圄的哥哥，她竟然说话如此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关耀祖道：“我刚刚也说过了，如果你哥无力抚养你，你们可以求助社会慈善机构，为什么要找我？”


    向思远沉默片刻，道：“因为......姐姐，你是我未来想成为的人。”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后，向思远忍不住再次开口，年幼的嗓音颤抖着带着哭声：“姐姐，求你了.......”


    刚刚还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向思远终于展露出了一个孩子真实的脆弱。


    关耀祖突然感觉不大对：“把电话给你哥。”


    几秒后，向清清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边传来：“耀祖......”


    关耀祖直截了当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将向思远推给我？”


    向清清沉默许久，终于低低地说道：“我应该被感染了，hiv，还有其它的烂病......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不能将思远拖下水......”


    向清清声音中的绝望明显。


    关耀祖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道：“告诉向思远，我没空养她，因此她读书必须住校。而且，我只会负责她的学费和基本生活费到十六岁，如果那时她没有让我满意，我就会直接放弃她。”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向思远惊喜的叫声：“谢谢耀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