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脸都是泪水。


    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惧，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纸巾，身子一震，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狗。


    清接过纸巾，擦了擦脸颊，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谢......谢谢。”


    关耀祖顺势坐到他的身边：“不客气，我很理解你的感觉。”


    清眼泪汪汪看向她：“你也有一个姐姐......”


    关耀祖道：“是我一个朋友的姐姐，也经历类似的事情。”


    咱就是说，无中生友。


    清抽噎了几下，点了点头。


    被人理解的感觉，让他在痛苦沼泽里面挣扎的心，好受了许多。


    他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朝关耀祖的方向轻轻移了一点。


    两个警察阿姨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对着两人展示了一下警察证，随即问道：“你们和死者什么关系？”


    清哽咽道：“我是她的弟弟。”


    两个警察又看向关耀祖。


    关耀祖指了指旁边的小男人：他是我朋友。”


    一旁沉默到现在的陈文生，看了看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嫩弟，又看了看关耀祖一脸认真的面孔，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关耀祖怎么拽也拽不走了。


    好家伙，这种情况下都能泡弟。


    行行行，她就不打扰了。


    陈文生给关耀祖发了个短信，便离开了人群。


    开玩笑，姐妹泡弟，又不需要僚机，她在那守着干嘛。


    她为了今晚出来见姐妹，她那小男友还生着气，可得哄呢。


    想到自己那个小男友，陈文生摇了摇头。


    男人就是麻烦。


    关耀祖和清一起坐上警车。


    在开往警局的路上，清的身子一直不停的颤抖。


    关耀祖叹了口气，往清那边坐了坐，抱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清的身子一僵，片刻之后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清轻声道：“谢谢你。”


    关耀祖点点头，没说话。


    她一个女人，照顾脆弱的小男人是应该的。


    来到警局，关耀祖才知道，清的原名叫做向清清。


    向，清，清。


    关耀祖坐在旁边，看着正在做笔录的向清清侧脸。


    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好了，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一位警察姐姐将两人送出警局。


    “先回去休息吧，现在太晚了，之后的事情明早我们再联系你们。”


    关耀祖点头：“谢谢警察姐姐。”


    警察脸上出现一抹宽慰的笑：“不客气。”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大街上空无一人，向清清被这骇人的寂寥吓到，有些胆怯地抓住关耀祖的手臂。


    关耀祖看了一眼跟前的小男人，柔声问道：“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向清清咬了咬下唇：“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关耀祖脸上做出为难的表情。


    向清清脸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脸上浮现出一抹霞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诱人。


    他急匆匆解释道：“我、我没有其它意思！”


    关耀祖想，向清清有其它意思也不是不可以。


    她善解人意道：“我理解的，没事，我先送你回家吧。”


    关耀祖再次问道：“你家住哪？”


    向清清看了看两侧的街道，似乎在回想自己家的地址。


    受到惊吓后，他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半晌才说出了一个地址。


    半夜的出租车比较少，两个人在街边等了很久，才等来了一辆。


    关耀祖一手为向清清扶住车门，另一只手挡在车门框上怕他撞到头，等他进去坐好后，自己才挨着他坐下。


    这是一个比较破旧的小区，是向清清的姐姐，向琉杰以她的名义租下的二室一厅。


    而如今，简陋也不怎么温馨的出租房中，再也不会有姐姐向琉杰的身影了。


    向清清站在小区门口，低头看着自己脚上布满灰尘的白色帆布鞋，迟迟没有进去。


    向清清犹豫道：“妹妹在家，可能已经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关耀祖看他那样，就知道他不想回家：“要不要去喝一点？”


    向清清抬眸看向面前的大女人，缓缓点了点头。


    他想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会感到心里的钝痛了。


    向清清的答复太快，惹得关耀祖心中冷笑。


    原来是个这么轻佻的男人，在姐姐去世的当晚还有心情与别的女人一起去喝酒。


    他这样的行为，跟害死他姐姐的捞男有什么区别啊？


    果然，男人，都是一群没有心的动物。


    关耀祖打开手机地图，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吧，带着向清清就走了进去。


    酒吧里光线跳动，音乐声刺耳。


    关耀祖和向清清坐在酒吧角落。


    关耀祖刚给向清清倒上一杯酒，向清清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关耀祖又倒了一杯。


    向清清又喝光了。


    关耀祖眼角抽搐。


    几杯下肚，向清清已是醉眼朦胧，趴在沙发上，嘴巴里不知道喃喃着什么。


    酒吧昏暗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上，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下，他的睡脸先显得十分乖巧。


    关耀祖叹了一口气。


    知道他家小区在哪里，但是却不知道在几单元几栋，也没法将他送回家。


    要是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他肯定会被不知道什么哪里的女人捡尸，然后强行让他献青。


    关耀祖心善，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对方只是认识了一天的小弟弟。


    想了一会，关耀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打了个电话。


    当关耀祖扶着向清清来到自家房产的样板房之一的时候，一个女人已经等在了门口。


    样板房多好啊，还不用花酒店钱。


    门口的女人大半夜还穿着穿着西装西裤，看到关耀祖来了，恭敬鞠躬道：“关少姥，您来了。”


    这个女人叫做钱凌飞，是负责关家房产出租事宜的经理。


    关耀祖点了点头，只是道：“开门吧。”


    向清清喝醉之后就像一滩烂泥，沉沉地挂在关耀祖的身上，下了出租车一路走过来，把关耀祖累得够呛！


    看来明天得督促他减肥了，这么肥的男人，谁会喜欢啊！


    她们女人最欣赏的男人，还得是白瘦幼那种类型。


    关耀祖将向清清放到沙发上，便让钱凌飞从外面给她带上门。


    门一关上，世界立刻就清静了下来，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向清清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他躺在沙发上，似乎很不舒服，嘴里喃喃着：“水。”


    水？


    这是个样板房，哪有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