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闹剑阁,倒悬山上少年郎

作品:《剑来,凡骨逆命,剑照天地

    姜堂有些惊讶,认真看了这青年剑仙一眼,这便是剑气长城青年一辈的最阴的剑仙吗?


    在宁姚练剑之前,剑气长城上一代最天才的剑仙。


    杀妖只斩腰,不惧生死的“米拦腰”!


    现在,不过只是一名最窝囊的天才剑仙罢了。


    姜堂问米裕:“有了这玉牌,便可随意进出倒悬山和剑气长城吗?”


    米裕说:“倒悬山和剑气长城有规定,一日之内只许来回一次,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自身若是有点背景,实力足够强大,这些规矩便只是规矩!”


    随后姜堂走入城中,一边走着,一边观望。


    剑气长城其实同骊珠洞天一模一样,有人住小镇中心,家族昌盛,无忧无虑,有人住后山凉屋,无父无母,只能求得一纸家仆契,勉强求生


    剑气长城九大家族,极尽奢华,资源极多,剑仙极多!


    而平民子弟,勉强生存,至于那些孤儿乞丐,果腹都难,别谈修行。


    但众人对这一切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一丝嫉妒和憎恨,原因很简单,享多大的福,承担多大的责!


    在剑气长城城头战死的剑仙有将近五成来自这些世家,有三成来自外乡剑修,而平民剑修则只有一成左右。


    当然,强者愈强,弱者恒弱,这放在如何一个地方都是没办法解决的。


    姜堂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有收妖丹的商贩,眼前一亮。


    随后姜堂便提着一大波妖丹,来到商贩面前,问:“你这收妖丹吗?”


    商贩笑容满面,“这位公子少爷,你可算是来对了地方,我这就收妖丹,不论品质,不论数量,只要你有,我都可以收!价格还比其他地方高上不少。”


    姜堂将一大袋子妖丹扔给商贩老板,“这些妖丹,值多少?”


    商贩老板扯开袋子,看着一大堆的五境、六境妖丹,嘴角疯狂上扬,“好说好说,一枚五境妖丹,一枚小暑钱,六境妖丹,三枚小暑钱!”


    姜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妖丹这么值钱吗?


    姜堂说:“全部卖了!”


    商贩老板微微一愣,“公子当真?”


    姜堂点头。


    就在商贩老板喜气洋洋的递给姜堂两枚谷雨钱时,无意路过的本地剑修看到此情此景,便好心问道:“这位公子,是新来的外乡剑修?”


    姜堂点头,“怎么了?”


    剑修说:“一般而言,这些妖丹我们会卖给隐官处的剑修,虽然价格极为低廉,但可兑换军功,军功在剑气长城作用极大,可以换取极大珍稀资源。”


    姜堂一愣,那喜庆的商贩老板脸色一垮,都准备将妖丹还给姜堂,谁料姜堂却说道:“无妨,换了便换了。”


    那商贩老板脸色再次恢复先前模样。


    那本地剑修看后,笑着摇了摇脑袋,好言当狗吠了。


    姜堂收下钱财之后,便前往客栈,将两枚谷雨钱递给客栈丫鬟,“一枚住宿,一枚给我买来一柄上品匠器长剑、几袭上好极佳的衣裳。”


    “住宿的那枚谷雨钱,住到花完为止,买东西的那枚,若有剩余,便赏给你了。”


    那客栈丫鬟一听,眨了眨眼睛,大呼一声公子大方,随后便飞速出门,替姜堂买剑去了。


    而那客栈小二则是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姜堂,姜堂只是淡然道:“接下来几天,莫来打扰我休息。”


    姜堂入客栈,清洗一番,换上一身好衣裳,便一头栽进床里,万事不想。


    随后几天便是出门溜达,随意看看。


    直至第十天过后,那枚谷雨钱消耗一空,姜堂才提剑出门。


    这一次姜堂方向却不是城头,而是倒悬山!


    姜堂再一次来到了倒悬山,再一次抵达了敬剑阁。


    一入阁中,见其二剑仍有人辱骂。


    姜堂不言,只是再次拔剑,再次大闹。


    只是这一次不似上次温柔。


    阁中满是血迹、断臂,修为全废者更是比比皆是。


    这一次,那位道家大天君竟然亲自下场。


    姜堂丝毫不慌,眼中坦坦荡荡的与之对视,只是那三张黄符早已经蓄势待发。


    只要这位道家天君敢动手,那他就兑子整座倒悬山!


    随后便是那位小道童现身。


    倒悬山上下早已将敬剑阁隔绝包围,那小道童看着一脸倔意的姜堂和满地狼藉,使劲揉了揉脸蛋。


    那道家大天君则是轻笑一声,“你这背后势力倒是有趣,我十三境飞升都算不出来你的背后之人。”


    “更有趣的便是我先前想要动手擒拿你时,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竟然会死?”


    姜堂无所畏惧,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


    “就算你手中底牌可杀我,那我师傅道老二这一脉杀得尽吗?我道教三脉你杀得了吗?整座青冥天下你灭得了吗?”


    姜堂只是看着这位道家大天君,微笑道:“我杀不尽,也砍不死,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便是,如果你我双方发生争斗,你肯定第一个死!”


    姜堂一字一句认真道:“尔不过是一介虚张声势的废物飞升罢了。”


    道家大天君听后没有生气,只是笑道:“呵呵,什么时候连飞升境都被说成废物了?小子别急,等你到十二境后,你方才知道什么叫飞升之难。”


    “在我看来,你与山下凡人并无区别,未上十境,只是蝼蚁,上了十境,修行之路才算正式开始。”


    “若把你从一境踏上十境修为比作一难,那十境到十一境则为十难,十一境到十二境则需百难,十二境到飞升境,少说万难。”


    “你不过刚露荷尖,夏虫语冰罢了。”


    “我不会同你一介狂傲小辈生气,就好像你不会同地上蚂蚁计较,哪怕那只蚂蚁口出狂言,冒犯到了你,你也不过觉得有趣罢了!”


    “你当本座将近千年的心性修行当作什么了?”


    道家大天君笑容依旧,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言归正传,听说上次大闹敬剑阁的也是你,对吧?”


    姜堂微微昂首,示意不错。


    那道家大天君问:“上次处罚是关上一个多月的雷泽台?怎么,还没待够?”


    道家大天君随即扫了一眼少年身后摆在台中的两柄飞剑,“念你初心不错,你就再去雷泽台待上一个多月吧。”


    姜堂问:“一个月太久,一起劈完?”


    道家天君笑道:“你搁着菜市场讨价还价呢?”


    “行或不行?”


    道家天君看着姜堂,“随你,但你小心会被雷劫劈死,放心,我会喊人看着你的!!”


    姜堂无所畏,只是指了指身后两柄长剑,“今日起,一日有人不敬,我便一日出剑!”


    “直到有人不敢为止。”


    道家天君呵呵冷笑,“你在当我倒悬山规矩开玩笑呢?事不过三,你已经犯了两次了,如若再犯,刑罚之重,你必死。”


    姜堂说:“那就死呗!”


    “我身后势力的确不敌三教,但我敢打赌,我死之前,你和整个倒悬山绝对会跟着我一起兑子。”


    “你可以试试,赌我敢不敢!”


    “反正我贱命一条,一换一万,换个飞升境不亏!”


    “大不了,死了便是!”


    姜堂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平静无比,但眼中那杀气和决绝,清清楚楚。


    疯子!


    所以人的脑子都闪过这个词语,为了两柄仿剑,搭上全身性命,不惜威胁整个倒悬山,向道家一脉宣战!


    还他妈是脑子有病的疯子!


    这种人,哪怕是道家大天君如此超然心境亦是头疼不已。


    混江湖的,不怕壮的,也不怕有势力的,就怕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他们刚出江湖,眼中黑白不分,眼中只有绝对的黑和绝对的白,做起事情太绝。一旦热血上头了,谁也拉不住。


    尤其是像眼前这样横得要命的少年郎,一腔热血。


    饶是修行快千年的倒悬山大天君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少年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战败剑仙,搭上你和你背后神秘势力,是不是有点不值得?”


    姜堂没有说话,只是收剑入鞘,从两旁人群中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我觉得值,那便值得!”


    “无论世间如何骂我,如何说我,如何认为,我都无所谓!”


    “这些事情,无所谓值不值得!”


    “我的意思是,我乐意!”


    虽然他姜堂心性不堪,为了所谓大道,算计颇多,修行路上怕死不已,但有些事情,他觉得比生死更重要。


    心中觉得这世道不对,此事错了,那便出剑好了。


    若是一味的为了心中大道,苟且度日,那等到大道登顶之日,修成了仙,那又有何意义呢?


    只是为了所谓的长生不死,红颜爱情,那这大道不修也罢。


    倒悬山山上少年郎,一人独出,只为心中不爽,如何不潇洒?


    心境当中,静春二字,自有一抹亮光闪过。


    那无数片残破的瓷器,开始缓缓聚拢。


    无数文字开始飞扬,那一缕缕浩然正气,依附到碎片上,将其依次修补归位。


    少年郎的意气,足以使支离破碎的心境,缓缓愈合。


    读再多书中道理,不如多行几件顺心之事。


    少年多仗义,人间多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