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锦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响声,看向沈雁栖时恨意又都消失不见,这次亲昵地挽着手。


    “你来了。”


    周围的声音越发嘈杂,她瞧见有不少衣着华丽的人走过。


    难怪沈如锦这样温柔,沈雁栖早就见识过这位姐姐的真面目,这会子怕是又想搞事。


    忽地,一只手搭在沈雁栖身后。


    “栖儿,说好来找你的,你为何不见我?”


    听声音像是卢芸香,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沈雁栖忙挪了一步。


    “卢小姐,我是沈如锦,咳咳咳咳……”


    她模仿着沈如锦的病状,顺便将人推向卢云香。


    沈如锦明显没反应过来。


    “你!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声音有些委屈。


    卢芸香见状,怒不可遏,卷起袖子上前,拳头将要落在她脸上,沈如锦在一旁看乐子。


    “把我打死了,妹妹的罪可就大了,卢小姐,你们先前惹的祸是还不够响亮么?简直如雷贯耳啊。”


    “你少……”


    拳头慢慢卸去了力道,手掌置于肩膀。


    卢芸香眉头微皱,常年体弱之人怎会有这样圆润的肩膀?


    她细细观察眼前人的脸色,尚好,脸色虽白,但比以前也好上许多。


    这时沈如锦过来,揽着她。


    “你别怪姐姐。”


    衣衫相触,骨头的形状都能有所感知,前几日她们抱过,分明不是这样的。


    卢芸香横跨一步去抱她,自己的身体竟然轻松将此人圈住,分明不是这样的。


    难道这二人合伙戏弄于她?


    “本小姐还有急事,就不与你们游戏了。”


    这几日卢芸香一直过意不去,以为是她害了无辜女子的清白,没成想,这二人合伙戏弄于人。


    两姐妹一个样子。


    她迅速抽离。


    只剩下两人对视良久。


    “姐姐,我们换,但是近日我得罪了太子,我担心。”


    沈雁栖拿着帕子擦泪,不时发出“嘤嘤嘤”的哭声,略微挤出几滴眼泪。


    “得罪?你做了什么?”


    沈如锦的好脸色瞬时消失,柔美的面容变得狰狞,眼中隐匿着森冷的杀机。


    “这也怪不得我,姐姐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可都和祁王在一起,辰溪公主不止一次看到你们在一起,那日宫宴,你,你和祁王又被看见了。”


    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此事她占理,沈如锦应找不到理由反驳。


    “哦?你是在指责我吗?”


    沈如锦神色阴郁,面上带着戾气,要不是在外面,她一定要好生教训这个贱人。


    “我没有想指责你,只是你太过分,你明知道我的处境,皇后娘娘属意卢小姐,你做这种事情,不就是把太子往外推吗?我没有想要与你争抢,可是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分明是你把那个男人带进去,这也能怪我?慕容瑾要做什么,难道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他要是现在要强娶我,父亲不会拒绝的,你以为父亲母亲很在意我,但是无论什么挡在他的仕途面前,他都会彻底清除。”


    沈如锦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说完咳嗽两声,脸颊变得通红,沈雁栖担心她病症加重,拉着她到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姐姐你这情况有些糟糕,我分明看着你好一些了,要不然寻个太医瞧瞧?”


    脸色瞅着愈发惨白,肌肤上的骨头也越来越吐出了,这人怕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就成一具白骨了。


    沈如锦拼力挥袖,小喝一声:


    “沈雁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今天是不打算还回来了是吗?你跟那男人一前一后,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沈雁栖听懵了也气笑了,这也能怪到她的头上。


    要不是沈如锦自己几次三番与祁王纠缠,哪能有今日之危。


    她也因此遭受皇后的冷落和辰溪公主的刁难,甚至于陆行云也险些不信她了。


    “姐姐,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没有那个意思……”


    沈如锦又是一通咳嗽。


    “咳咳咳!”


    脸色更为苍白,直翻白眼,沈雁栖找来旁人,这时她看到了芜泽。


    “这怎么回事,你快去找大夫,快啊。”


    “我,我……”


    芜泽看上去很是为难,沈雁栖了解芜泽的性子,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她将人拉到一边,“到底有什么事。”


    “二小姐,这,我不知道怎么说。”


    芜泽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身体定不住,沈雁栖拍拍她的后背,而后抱住她。


    “不用害怕,是她又打你了吗?以后你都不用回去了,我和母亲说一声就好了。”


    拉拢固然重要,芜泽跟着她也足月了,也没泄露过什么机密之事给沈如锦,她可以设法保住此人。


    “二小姐,那个,她其实没病。”


    沈雁栖双眼瞪大,脑子木得发胀,空白了片刻。


    “你说真的假的?”


    她刚才亲眼看见那人要死要活的,这也不像是演的。


    芜泽摆手解释:


    “不,我的意思,是装得很像,让自己病,意思是本来可以没病,她的药每次只喝一点点,都被倒掉了,这事儿以前就有,我一直以为她是嫌药太苦,所以……”


    芜泽噤声,眼神时不时看向沈如锦的方向,那人身边围着人,看不到她和沈雁栖在交谈。


    “我问你一件事,我娘是不是经常看她?举止亲密,她也不避讳。”


    芜泽思索片刻点点头,“也不是完全不避讳,她分明讨厌得要命,但是还是见姨娘,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从小就在身边伺候,她不喜欢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自从她回府就有点怪怪的。”


    “那母亲那边,没有什么异常吧?”


    沈雁栖始终挂念着那日舅舅和岑氏竟然走一块,希望不是她想多了。


    两人的眼神已经印在她脑子里了,实在不像两个初识的人。


    芜泽说道:


    “娘娘,你怎么知道有?很奇怪,这两天夫人突然面色红润了起来,经常外出,我是每日有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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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狗的习惯这两天经常看到夫人乔装出去,不过你放心,我自从知道夫人外出,就想着法儿的让那儿闲人离开,除了我,没人知道的。”


    芜泽善于观察人心,看出沈雁栖近日和岑氏好,既然决定另择新主,当然就要多注意一些。


    “有劳你多观察,小翠也帮我照看一下。”


    “奴婢明白。”


    沈雁栖走向沈如锦,胸闷气短不像作假,但这样的人不会让自己完全陷入危险的境地,尤其此处还有祁王在。


    芜泽说是在装病,可动机为何?就为了打动她的善心,这未免也过于离谱了一些。


    她半蹲下去,靠近沈如锦的耳侧。


    “等等,姐姐,我昨日求了太子,我有一块玉不小心遗失,那个,他若给你,你务必还我,这块玉对我来说很重要。”


    沈如锦慢慢睁眼,气息虚弱:


    “不过一块玉罢了,你若是想要,百块我也给你。”


    那些玉石在沈如锦眼里没什么分别。


    “多谢姐姐。”


    沈如锦颤颤巍巍地起身。


    “这块牌子给你,你先到里面等我片刻,沈雁栖今日以后我会告知母亲,让她别为难你娘。”


    沈雁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不过岑氏之前已经答应过不会为难张氏的。


    “好,我明白。”


    沈雁栖起初没有怀疑,直接上去,看着手里的牌子略微出神,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劲。


    “换衣用不了多少时间,她怎么不上来?不是她说要换回来的吗?”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周围人影绰绰,她时不时被人撞一下,一定神,手里的牌子就不见了。


    她无奈之下只好再求舅舅了,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当日之事,她询问旁边路过的侍女,又无人搭理她,这可就难办了。


    这时她看到了卢玄德,那人竟然把胡须给剃了,胡茬剃干净,到有一副玉面郎君的味道。


    “卢公子!”


    她跑上去,气喘吁吁,卢玄德见了她,脸颊微微泛红,耳根子有持续发烫发热的迹象。


    “太子妃为何来此处?”


    他自动退了一步,上次就是在七宝阁发生了一些误会,在宫里又生了误会,若是让太子再看见,他怕是要吃苦头了。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那个,我的玉牌,被人偷了,不过我不太记得牌号,好像,好像是暗绿色,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沈雁栖苦笑,牌子被偷其实不算一件坏事,因为她不知道这沈如锦这次肚子里使什么坏。


    “暗绿色?”


    卢玄德皱眉,这七宝阁中的牌子多种多样,因为客人的要求也多,龙凤样式的当然是不允许用的,贵族子弟中,男子用麒麟女子用狐狸。


    平民中的样式就是各种小动物,有的还还用些花花草草。


    此处只是临时的客房,也不会有人在此处待上超过半日的。


    “七宝阁暗绿牌子的房可多的是啊,不知你约了谁啊?”


    沈雁栖愕然,她约了沈如锦,这可不能说。


    “那个,这有些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