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禁闭

作品:《师尊求我再爱他一回

    被师尊从云端之上扔下,身体骤然一轻,然后急速地坠落


    郝瓷眼睁睁地看着那面刀山上的锋刃朝上,正对着她,越来越近


    仿佛下一刻就要穿过她的身体


    如此高的距离摔下去,会从最顶端一路跌落山脚,如果不开启护体,她将犹如一条三文鱼被分割成无数份。


    她别无选择,闭上眼


    曾经,她难以相信,真的有人会从长满了锋刃的山上全身而退。


    师尊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她死死地抱住师尊的腿,说什么也不肯听话,师尊哄了半天不管用只得用了“听说照做”的符术。


    她明明是害怕极了,但是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眼看着双脚踏上去,刀刃割破了裤腿,流出了鲜红的血,她抗拒得不得了,大哭了起来。


    在她最害怕的时候,最疼的时候,师尊踏上刀刃,同样割破了小腿,染红了白色的道袍。


    郝瓷忘记了疼,蹲下身想要搓掉那些污秽


    师尊严厉地命令:“站起来。”


    那是符术的口令,但郝瓷擦血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哭着抬头:“师尊,你受伤了。”


    师尊那时的眼神她看不懂,就像她看不懂镇子里那些大娘的眼神一样。


    师尊无奈地叹气,然后蹲下牵起她的手:“为师没事,为师陪你走一次。”


    她愣愣地看着他,在想这样一个纤尘不染的谪仙怎可因为她受伤呢。


    那一天,在师尊的陪伴下,她爬了五步,双腿已经不成样子了。


    后来,她再没要师尊陪,就像师尊说的一样,有些事看着很困难,但做着做着,总有一天会变得轻松。


    一点一点的,她能爬得更高,身体受伤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可能师尊也没有料到,愚钝如她,竟然率先炼成了神体,所以没发觉她身体的异样。


    刀刃四面八方地划过来,郝瓷除了手指有几道伤痕,其余的地方都完整如初。


    还未等她站稳,身子忽地被人扔入了一个火坑


    这是无静海域的火海,处于深海之中,但不灭于水,据说这是神明遗落人间的火,里面有着法则,若是能领悟一二,可焕发新生。


    这一次,师尊直接将她丢入火海中心附近,越靠近中心,那里的火就越重。


    以前,她只敢在最边缘的位置,一炷香的时间都待不了。


    然而,现在不同于往日,这些火早已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他们很熟悉彼此


    试炼结束,郝瓷甚至比来时更显得肌肤滑嫩、光鲜照人,精神抖擞。


    宁则沉默地看着她


    郝瓷拽紧裙边,忐忑地上前:“师尊,我……错了。”


    多么苍白无力的道歉,像这样的话方才她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师尊想必是很生气吧。


    她低着头,偷偷抬眼,看见师尊一脸平静,目光深邃看不见底,明明看不见怒色,但她觉得这样的师尊竟比责罚更恐怖。


    “师尊,我不该隐瞒你,这一次你责罚我吧。”她跪下,主动讨罚


    宁则却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郝瓷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师尊,你不要不理我呀。”


    宁则依旧沉默着,他没有选择飞行,而是选择步行


    从这里回到木屋,若是步行少说也得需要半个时辰


    郝瓷此时心里发慌,不敢再多说话,师尊真的生气了。


    一路上,郝瓷望着师尊的背影,几度张嘴,却只得将所有的话都咽下去。


    其实和师尊相处的一百年里,郝瓷经常惹师尊生气,因为岛上的生活委实太枯燥了些,只有他和师尊,师尊又是一个冷清的人,她总觉得师尊生气的时候才像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一位谪仙。


    刚来的时候郝瓷也很害怕师尊会不喜欢她,但经过几次试验下来,发觉师尊再怎样生气也不会不管她,所以几乎隔三岔五的就要挨一顿打骂,但责罚得多了,她倒反而觉得无所谓了起来。


    近些年她长大了一些,修为也增进了一些,性子也渐渐收敛了点,所以师尊很久没有真的生过气了。


    今日这般冷漠的样子,郝瓷心里也发着怵,不知道回去以后师尊要怎样责罚她。


    不过,只要师尊能消气,她都愿意的。


    她想着想着,感到右肩上有水滴滴下来的感觉,抬头望天却是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哪来的雨?


    侧头一看,赫然瞪大双眼,随即捂住鼻子擦去肩上的白黄色液体。


    竟然是鸟屎!


    一只红隼圆头,身披五彩长羽的小鸟从她头顶飞过,在她上方打着转。


    于是右肩的鸟屎刚拂去,左肩上又有一点了。


    郝瓷很生气,这只鸟竟然也来落井下石。


    太过分了!


    她烦躁地挥舞双手去驱赶


    这岛上之物并非俗物,五彩神鸟也是其中一员,初来之时,郝瓷喜欢爬上树去捣鸟窝,神鸟搬家搬到哪颗树她就爬哪颗,至此那鸟记恨上了她。


    就为了这破鸟,师尊还曾非常严肃地警告她:“若有下一次,罚你跟鸟睡!”


    郝瓷也十分记恨这只鸟,就因为师尊的警告,五彩鸟常常来院子里嘲笑她,将小院闹得个人仰鸟翻。


    五彩鸟的速度看着很慢,但实际反应迅速,在每一次郝瓷将要抓住它时从手掌边缘飞走。


    郝瓷气得牙痒痒,上蹿下跳地去捉


    待她感知到师尊投射过来的目光时,她才背着手站得直直的,低声嗫嚅:“师尊,我……鸟屎……”


    宁则冷冷的眼扫过她的肩头,冷漠至极


    转身道:“跟上。”


    郝瓷便不再理会那破鸟的干扰,但师尊的速度却瞬间快到看不清


    那是缩地成寸的大神通


    郝瓷并不会此术,只能拔腿奔跑


    好在这些年爬树逮鸟、下海捉鱼,上岸赶鸭,别的没学会,这脚程却是很快的。


    两只腿抡圆了跑,虽比不上师尊的速度,但好在并没有落后太多


    宁则踏出一步,百米之外,感知到身后的人奋力追逐,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在她追不上的时候放慢步伐。


    一前一后回到木屋


    郝瓷已经累得喘不上气,扶着院中的榕树弯着腰调整呼吸


    而师尊此刻已换上了出岛才会穿的深青色莲花纹道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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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禁闭,为师回来之时,若再发现你行品行不端之事,定当重罚。”


    “啊?”郝瓷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宁则并没有给她多余解释的机会,一个法术将她送回了屋中,又在屋内设置了结界。


    郝瓷打开窗,趴在窗台前喊:“师尊,弟子一定会听话的,您早去早回呀。”


    院中,宁则换来清风剑,负手站立,回身看她时的陌生眼神令她感到一阵心慌。


    那像是师尊下了某种决定。


    郝瓷抚着还未平息的胸口,自我安慰:“没事的,师尊只是离岛而已,十日之后就会回来的。”


    她越说越快,像是不自信。


    十日,并不算长。


    师尊不时就会出岛一次,据说是接了人间的一些任务贴,一般都是驱鬼辟邪之类的,偶尔接一些除妖会耽误得久一点,但短则五日,长则一个月余也就回来了。


    每每回岛,师尊会带回丰盛的收获,有岛上一应物件、灵药材料,以及一些吃的玩的一些小玩意,所以郝瓷以往都有些盼着师尊离岛的,既能偷懒玩耍,又能获得礼物。


    这一次,不知为何,郝瓷却很害怕。


    师尊甚至给她关了禁闭,这样的结界,她打不开,岛上一只鸟、一只鸭,谁也破不掉,如果师尊不回来了,那么她会死在这里的吧?


    想到这里,郝瓷摇着脑袋道:“不行,不会的,师尊定然只是生我的气罢了。”


    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也为了讨好师尊


    郝瓷决定这一次她要好好温习功课,增进修为,等到师尊回来的那一天,好好道歉。


    说干便干,她在伏案上选出一本书页蓬松的书籍,上面的每一页都有详细的图案,每一个修炼图旁边都细心地备注了一行小字,在那些图案的侧边又另有笔锋幼稚的笔画,画上了同样的一个小人。


    郝瓷在家中没有学过习字,故而看书看得很费力,尽管师尊最先教她的就是如何识字,但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她就全然不懂其中奥义了。


    师尊见她不理解,只得亲自画了这样的一本小册,她每学会一个动作便在旁边画上小人。


    郝瓷翻到最新的那一页,上面正是解释化灵中的“修灵”。


    可是她却阖上了书,在书案累累一层书册里翻出来一本崭新的书,找到“修灵”的阐述。


    上面写着:


    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涤除玄鉴、天门开阖、四达明天地。


    一看到这些组成一句话的字,她就觉得脑中似堵塞般,看不懂,头晕。


    但她还是取来了纸笔,一遍一遍地誊抄着


    “师尊说了,我开智比别人慢,就得笨鸟多飞,一遍不行,我就十遍、百遍,直到感悟到其中奥义为止。”她下了横心


    她很多次抄着抄着就睡了过去,醒来又继续,写的字也越来越端正,四处扭的腰背也慢慢挺直


    就连腹中的饥饿感也渐渐察觉不到,仿佛天地间都变得极为安静了下来。


    郝瓷第一次觉得功课好像也没有那样难,从前讨厌的事,就连那些繁复的字写起来也格外顺手了,果然应了师尊的一句话:


    迎难而上,终有一日你会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