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第一次正面交锋
作品:《换亲后,成了姐夫的通房丫鬟》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凉意,从港口方向扑面而来。海边温度低,秦妙苏下意识地拢了拢官服外罩的披风,攥紧了它。
昨日的事搅得她心神不宁,整夜未眠,到了今日自然是脑袋昏沉,心情也不怎么好,总想着让她困惑的事,翻译番商的话时也总走神。
在她错漏了两次后,连不怎么懂番语的小吏也看了出来,她状态不对劲。碍于她的身份,他不敢当着面发难,可万一出了纰漏又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小吏也担当不起。
他虽然压着怒气,可口气也不怎么友善:“苏译官,这句番商说的什么?您可听仔细了,这批货要是出了岔子,别说我了,就算是您也担待不起。”
秦妙苏怎能不知其中的厉害?若是货物对错了,轻则朝廷有损失,重则影响到两国邦交。
她耳根发烫,强自镇定地转向面前皮肤黝黑的南洋商人:“烦请您再说一遍。”
那商人眉头紧锁,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秦妙苏这次终于听清,连忙转述。
小吏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接过勘合文书草草扫过,便挥手放行。待那商人走远,他转背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僚道:“苏大人也不知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魂不守舍的。番语还不如那位璎珞姑娘说得好,可惜那姑娘病了来不了。”
“你小点声,万一被她听到了,够你喝一壶的。”
小吏听了撇撇嘴走了。
那声音不大,可秦妙苏躲在他们看不到却离得近的地方把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咬住下唇,手指扣紧了船壁,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茫茫然往回走,却听到另一个同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苏大人,该去查核船舱的货了。”
秦妙苏闻言反应过来,匆忙跟上,穿过熙攘的码头。不远处停泊着一艘中型福船,船身漆着醒目的朱红色,桅杆上悬挂着绣有古怪形状的旗帜。
登船时,秦妙苏不熟悉船上的环境,险些被甲板上湿滑的海苔绊倒。她狼狈地扶住船舷,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船夫的窃笑。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船舱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草气味。秦妙苏按照规程核对着货单:“沉香木百斤、龙涎香五十两、血竭百匣......”清单上的名目与她所见基本吻合,直到她注意到角落里堆放的十来个密封大木桶。
“这些桶装的是什么?货单上没有记录。”她指向那些木桶。
一个身着绛色衣裙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她约莫三十出头,眉眼如画却透着凌厉。
“苏译官好眼力。”姑娘笑容妩媚,声音却冷得像冰:“不过是些腌制药材用的盐水,不值一提。”
秦妙苏正欲追问,小吏却抢先道:"苏译官,查完就走吧,还有暹罗商船要验。”说着她被小吏拉出了货仓。
“这是什么理?我们的职责不就是核对货物么?可货单上没写有这些。”
小吏往周围看了看,悄声说:“苏大人有所不知,那些货物是千红窟要的。她们每次从外邦进的货物不多,又能上缴丰厚的税利,所以市舶司使才网开一面,免了她们的运输费用,不记录在册。”
州城要靠商人缴纳税赋,商人也会卖力讨好获得便利,官商之间总有理不清的如蛛丝一般细密的联系,到哪都如是。秦妙苏初来乍到,还不清楚羊城这边的具体情况,再说,她也不会久留这里,弄得太清楚反而会陷入麻烦。
她点点头:“明白了。不过,千红窟生意做得很大么?竟能交给城府如此多的税额?”她记得上次看到千红窟门面并不大,实在想象不出就这么家小店铺,赚得的钱还能入得了官府的眼。
“这个苏大人就不熟悉了,千红窟自三年前开到本地,生意好得不得了。女子都爱美嘛,去找羽老板做脸的女子不计其数,甚至连邻州的女子都慕名而来。做一次脸就可以帮她们变美,但是收费奇高,没有百两银钱羽老板是不做的。”
“做完真的有效果?”秦妙苏对这桩生意是闻所未闻,实在是想象不出一个人出生的样子要如何改变。
“羽老板神医妙手,还真能改变一个人天生的相貌。下官的一个远房侄女本来生得宽脸小眼,相貌鄙陋。听说千红窟能帮人变美,她母亲拿了毕生的继续带她去了,说什么死马当活马医。嚯,没想到还真成了。现在长得一双葡萄眼,鹅蛋脸,回去后就嫁给了当年考中的探花郎。”
“...”秦妙苏惊异地用食指挠挠脸:“真就这么神奇的么...”
秦妙苏现在不仅要做自己的活,连殷千铃的那份也摊到她身上。一天下来,她累得骨头都要散了架。犹记得上次这么累,还是前世里去了冷宫后每日做着干不完的苦力活。
她坐在轿子里松松酸疼的脖子,又敲敲麻木的腿,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靠在壁上闭了眼长舒口气。
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沉静地盯着地面。
又要回家了,不知现在他们是个什么状况。
酆栎会不会对她旧情复燃?
来羊城时,酆栎为了方便秦妙苏任职,找了处离得不远的房子。从市舶司到府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秦妙苏却觉得好似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门前站着的小厮见她回来了连忙帮着开门,秦妙苏进去后就看到酆栎和殷千铃正坐在院中,俏丽的女子眉眼含笑,正含情脉脉看着身边的男子。而酆栎微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壶,分辨不清他眼里是什么情绪。
秦妙苏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幅情景依然气血翻涌,手指蜷得紧紧的。
这段时日,羊城也渐渐染了秋色,秋风拂过,树叶变黄,一对壁人坐在树下赏景喝茶,倒还真是一幅美得刺眼的画面。
她迟疑一下走了进去。
酆栎抬眼看见了她,问道:“回来了?一起喝杯茶?”
秦妙苏没答话,转而问殷千铃:“姐姐的腿好了?”
殷千铃柔柔笑了下:“还未好全,不过已不似昨日那般疼。还要多谢妹妹的悉心照顾。”
扫了一眼桌上,秦妙苏看到盘子里放着剥好的栗子,而殷千铃还在拿着一颗细细剥着。
她在心里冷笑,还真是贤惠过人啊。
殷千铃剥完了栗子,便道:“既然妹妹回来了,你们夫妻定有许多话说,我就不在这碍眼了。”说完她撑着拐杖盈盈施礼,扶着丫鬟回了房。
等她走后,秦妙苏才坐下来,瞥了眼栗子:“你不吃?”
酆栎扫了眼栗子,又垂眼看着茶杯抿了一口:“我吃了几颗,还不错,你也试试。”
“奥。”她真是笨,殷千铃都剥好送到他嘴边了,怎会不吃?还问什么问,真是自找难堪。
秦妙苏无精打采,拿了一颗栗子却没心情吃,将它掰成两瓣,又继续分成了四瓣,最后碾成了齑粉。
酆栎:“....”
“你和栗子有仇?”
“奥,是啊,看它不顺眼。”
“...今日在市舶司谁惹你了?做什么拿栗子出气?”
秦妙苏看了眼酆栎,见他看到自己情绪不好也不来哄,依然是淡然疏漠的神情。再回想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总觉得他是不是对着殷千铃就开心得多?
酆栎看她捏着一小块栗子慢慢碾成了粉末丢在地上,又看了看她阴恻恻的表情,吞咽一口:“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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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一个问题,要如实回答。”
“嗯?”
“若你身边出现了一个比我要好的女子,相貌佳,能力强,家世好,你会如何?”
“...唔”酆栎好像还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蹙眉认真在思考。
可下一秒一个拳头砸到他身上,还打得特别重。他没防备,疼得“嘶”了声,皱巴着脸无辜地看着秦妙苏:“怎么了?”
秦妙苏气呵呵瞪着他:“你竟然在犹豫!”
“不是,不是你问我的么?我当然在想要怎么答。”
秦妙苏简直要气笑,她怎么嫁了这么个榆木脑袋,她要的是答案么?
死死瞪了他一眼,她转身跑回了房。
一阵凉风吹过,酆栎在原地呆若木鸡:“怎么了?气性怎么这么大?”
秦妙苏没有吃晚膳,转而自己端着托盘敲响了殷千铃的房门。很快,里面传来轻柔的声音:“进来。”不知怎么,她现在连听到她的声音都发毛。
见到是她来了,殷千铃愣了愣,随即摆上笑脸:“妹妹怎么亲自过来了?这等小事交给下人就行,你亲力亲为真是折煞我了。”
秦妙苏淡笑一声:“姐姐是家中的贵客,我自然不敢怠慢。”
殷千铃心思敏锐,瞧见她好像心情不虞,讪笑道:“什么贵不贵的,我现在孑然一身,是个可怜又卑贱的人。比起你来,差得远了。”
“啧,我看起来好像不错,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繁花似锦转眼空,连姐姐都比不上呢。”秦妙苏知道自己的口气十分的阴阳,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来就是想探探殷千铃到底是怎么想的。
殷千铃是个伶俐人,心里猜到说不定是秦妙苏察觉什么了。
事到如今,她可不能退让。她来羊城不就是为了找酆栎么?总要面对这么一天的。
“奥?我很久前便听闻侯爷为人重情重义,对身边的人更是极好,妹妹怕什么呢?”
咬紧牙后槽,秦妙苏道:“是么?姐姐离玉京这么远,是从哪听说的呢?”
“我以前也是住玉京城的,是家中遭了变故才来了这里。之前没少听说侯爷的事。”
“那想必姐姐对他的过往比我还要清楚啰?”
殷千铃笑了笑:“妹妹说笑了,我知道的怎么会比你多呢?我只听说在你之前,侯爷他对一个女子倾心过,还曾海誓山盟要娶她。不过许久不提,我倒还差点忘了,侯爷与那名女子还真不一般。算了,还是不提了。”
秦妙苏冷笑一声:“姐姐何必吊我的胃口?你说的这段我的确不清楚,倒是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嗐,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妹妹也无需介怀。我听说,他们青梅竹马,当年感情甚笃,侯爷当时付出得毫无保留,什么都做了。”
什么意思?秦妙苏听着最后一句总觉得有别的意思。难不成他在她之前已经与殷千铃有了肌肤之亲?
虽说两人感情好时有了这种事也属正常,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像在她心里深深扎了一根刺,拔不出来,一碰就疼。
殷千铃知道自己的这话极能刺激到秦妙苏,现在果然见她眼里情绪翻涌,脸色发白,唇都快抿成了一条直线。
极力压制着磅礴的怒火,秦妙苏也不落下乘:“奥,原来是这样。也没什么嘛,都过去了。初恋啊就如同皎白的月光,明澈动人,可也到底是悬在空中的月亮,如何比得过近在眼前的实实在在的人?”
针尖对麦芒,殷千铃暗暗冷笑,手指甲却不自觉在床褥上划下了深深的印痕:“妹妹起先担心得对,但也别太掉以轻心了。若这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有朝一日来到了他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