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手指

作品:《凛冬婚时「破镜重圆」

    萧茉不知道是淋雨淋的,还是被坦然直接躺下的时祁震惊的,脸蛋发烫。


    她原本是想换了衣服擦干头发上床躺着歇会儿,但时祁就躺在她那么近的地方,万一她......睡姿难看,打呼噜,说梦话,怎么办?


    这和来的时候还不一样,那次他住上铺,只要他不故意往下看,就看不见她。


    现在这可是一睁眼就能看见!


    萧茉一屁股坐在叶希岚的下铺床上,有点不知所措。


    叶希岚也换好衣服回来,惊道:“你身上还都是水......”


    “啊,”萧茉从床上弹起来,没掌握好距离,头撞在她那张中铺的床板上:“啊!救命......”


    萧茉捂着头顶,浑身都有点发抖。


    疼疼疼啊啊啊——


    越刻意想在他面前保持形象就越会出错,这简直已经成了铁律。


    算了,还是出去换身衣服擦干头发冷静一下吧。今天一天情绪都大开大合,她真觉得有点累了,连晚饭也不想吃。


    拿上新衣服去厕所前,她的眼神落在早就没电了的手机上。


    萧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线,给手机冲上了电。开机瞬间,无数条电话和短信涌了进来,铃声一直响,就连最新款流畅的手机也卡顿了。


    她有点想看又有点排斥,站在过道上犹豫了很久,直到车厢开启了冷风,头顶空调直直地吹在她头顶,吹得她一哆嗦,这才下定决心先去换衣服。


    或许是下着雨的缘故,天色愈发暗下来。


    厕所地方狭小,萧茉换起衣服十分费力。等她回到车厢的时候,窗外不远处的麦田已经融在蓝黑的天际中了。


    暮色四合,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萧茉没有直接上床,也拒绝了隔壁车洞的斗地主邀请。她拉下墙上挂着的椅子,坐在靠窗的小桌边,打开了手机。


    再不想面对也要面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也许是承接了巨额财富的代价。


    她很容易就想通了,点开未接来电。


    谭宁宁两条,刘老师五条,父亲一条,哥哥一条。


    真是百年奇遇,她知道谭宁宁和刘老师估计都是为了找她打的电话,忽视掉这几条,给哥哥先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


    萧茉没想到接通的这么快,她以为最起码要打几个电话之后才有人接。


    她将电话凑近耳边:“喂?”


    中铺上,时祁睁开眼。


    “哥哥还是王哥?”萧茉问。


    王哥是萧清的总助,平时帮哥哥管理电话是他的业务之一。


    “是我。”萧清说。


    和时祁记忆中的一样,萧清是个和善的人,声如其人,温润谦和,听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哥,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萧茉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但不信邪地还要再问一遍。


    电话那边笑了一声,伴随着翻动文件的纸张声:“明知故问?在外面学坏了。”


    萧茉有点心虚:“没有啊......”


    “你今天没去见孟衡,为什么?”


    时祁睁着眼,看着上铺的床板。听到萧清的话,他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一秒,紧皱着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


    “孟衡?”萧茉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不过想了一下就知道是谁了:“哦,他啊。”


    “哥,你不觉得父亲太奇怪了吗?你还没对象没结婚呢,怎么操心起我来了?”


    萧茉头头是道地分析:“哪有妹妹比哥哥先结婚的呢?况且我今年才十八岁啊,我才刚成年好不,大好年华书还没读完就要结婚?这太扯了。”


    “还有,我都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他人好不好,帅不帅,简直就是盲婚哑嫁嘛!”


    “哥你作为新时代的完美青年,怎么能助纣为虐逼良为娼呢?”


    萧清听得好笑:“这什么话。”


    他停下手边的事:“乐强近些年发展很好,孟衡比你大四岁,上次我和父亲见到他,人很沉稳。长相你应该也会喜欢,这才推荐你们见一面。”


    萧清说着有点奇怪:“父亲说你也没有完全拒绝见面,怎么忽然就这么反对了?”


    萧茉一梗。


    为什么忽然这么激烈的反对呢?


    为什么呢?


    她小眼神往中铺瞟。


    当然是有更好的选择啊。


    萧清敏锐的在这个空挡察觉到什么:“或者说,你早恋了?”


    他说话一贯很犀利,萧茉吓得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太忙了我忙着学习,哪有那时间。”


    她酸溜溜地想,话是这么说,我倒是想恋,人家还不愿意呢。


    “这我不管,注意安全。”萧清说:“如果真不愿意见就算了,我会和父亲说。”


    萧茉兴奋地站起来:“真的吗?谢谢谢谢哥哥!!”


    “嗯。”萧清接过一旁王旭递来的文件签字,“那先这样。”


    “......好。”萧茉一顿,这么快就又不聊了吗?


    电话挂断前,萧清想了下,补充道:“钱还够用吗?”


    萧茉声音闷闷的:“太够了。”


    她卡里的钱已经够再开一家公司了,一个高中生,要那么多钱干嘛。


    听起来,似乎萧茉有点不高兴。萧清挂断电话的手迟了一下。


    “对不起,今天我太忙了。”萧清再次补充:“早上有大区会议要开,中午和合作商吃饭,下午还有和m国分公司的会,没能在家等你。”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都很忙。”


    他不解释,萧茉总觉得心里难受。但萧清一解释,她又怕是自己太无理取闹,“不用管我,我也没什么事。”


    “嗯,那我挂了?”萧清问。


    “好。”


    挂断的前一秒,萧茉忽然又叫住他:“哥!”


    “嗯?”


    “等我毕业了,来公司帮你,行吗?”萧茉有点不确定地问。


    萧清没有马上回答。


    “没事,不行就算了,我就是问问。”


    “可以。”萧清说,“我只是以为你对公司的事不感兴趣。”


    “到时候我会提前替你安排,你现在先好好读书。”


    “好!”萧茉答应。


    她没想到萧清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冷漠拒绝,忍不住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


    电话挂断,也不用再给父亲打回去,不用被说,她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心情一好,也就知道饿了。


    售货员推着小车来卖东西,萧茉叫住她,买了瓶水,又拿了盒妙芙。


    小时候她生病,什么都不想吃,哥哥就买过妙芙蛋糕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家里好吃的那么多,她就偏偏喜欢这款小蛋糕。


    吃过东西,萧茉简单洗漱了一下,也准备上床了。


    她先在地上比划了一下,预演怎么爬上去比较优雅美观。不过脚蹬很小,床铺又窄,她怎么爬都觉得别扭,最后干脆壮起胆子看了眼时祁。


    还好还好,他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萧茉将喝剩下的半瓶水和手机扔上床,然后三下两下地爬上了床躺好。


    她抱着水瓶,心扑通扑通地跳,在床板狭小的空间中太过明显。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剧烈活动还是因为......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是他。


    萧茉转过身,面朝着时祁。


    讲实话,她坐在时祁旁边,故意还是不经意地看他侧脸都有无数次了。但是以躺着的角度看,还是第一次。


    萧茉有点庆幸,床铺之间的距离比来的那趟火车还小,她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时祁的床。


    他依然洁癖的厉害,一上床就先铺了自己带的深灰色床单被套,边角都捋的整整齐齐才肯躺下。


    明明也才十八岁却古板无趣,落在萧茉眼里,她并不怕他的冷脸,只觉得可爱。


    时祁可能是累了,他侧躺着,入睡后手臂放松,伸到了床边栏杆外,悬在半空。


    萧茉静静地看着他。


    六点。


    七点。


    快八点的时候,车厢里终于回归了平静,过道来回穿梭的人变少,嘈杂声从大喊大闹变成了每个车洞间的窃窃私语。


    再变成十足的安静。


    就像她看时祁的眼神那样安静。


    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呢?萧茉看着他的睡颜想。


    想站在他身边,她必须学会自洽,因为他话那么少,他的神情永远那么冰冷,只有在很个别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个人其实也有温度。


    刚上车的时候,他浑身也都是湿着的,很显然淋过雨。


    可问他,他也不会说。


    她只能自作多情地去猜时祁是不是其实也跑出去找她了。


    窗前一闪而过的,穿着白色衬衫的身影在萧茉的回忆里不断倒带重放,急迫地想找到某些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他。


    但那人躲闪的太快,再加上萧茉那时哭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回忆不出任何细节。


    不过她总有种感觉——


    窗外的那个人就是他。


    如果是真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看得那么真切才能辨认。只是他不认,那她也就不问了。


    时祁似乎睡得很香,几个小时也没有翻身或是挪动地方。


    他也是自己生活在南江,想必也很不容易吧。


    她以前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的睫毛原来这么浓,又黑又弯,显得眉眼更加深邃。


    她的视线顺着看去,划过他挺直的鼻梁,单薄而紧闭的嘴唇,棱角分明的下颌,脖颈......最后停在了他伸出在半空中的手上。


    萧茉悄悄伸出手指,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指尖,慢慢地凑近他的手指,对着贴了一下。


    或许是有点痒,时祁动了一下,收回了手。


    萧茉笑了笑,不过并没有收回手。


    折腾了一天,她一阖眼,眼皮间的涩意就不可控地传来,像被涂了胶水一样睁不开。


    很快,她也不再挣扎,沉沉睡过去。


    对面的时祁睁开了眼。


    眼神清明理智,哪有半分刚睡醒的样子?


    他一睁眼,视线就落在了食指指尖上。


    刚刚,是她碰了一下吗?


    他抬眼,眼前女孩粉嫩的唇瓣微张,均匀的呼吸着,显然已经熟睡。


    耍完流氓就睡?


    还真是她一如既往的风格。


    她手指细长白嫩,指甲上涂了裸色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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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还涂了点别的,在火车微弱的灯下发着细闪的光。


    时祁盯着她手指看了会儿,翻了身个去面壁了。


    几分钟后,他越想越亏,又转了个身翻回来。


    “你碰了我,我也应该碰回去。”


    头顶的灯到时间就自动关闭了,时祁在黑暗中小声道:“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所以,我不是在耍流氓,我只是要求公平。”


    他对着空气和熟睡的萧茉,用不知道哪来的强盗逻辑解释一通,然后伸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指。


    -


    萧茉对着浏览器,有点纠结。


    自从京市回来,时祁似乎变得更奇怪了。说是冷淡吧,也不全是,她有时候偷看他,会恰好和他对视上,只是他很快就会移开视线,问他话也不理。


    总之是非常奇怪。


    萧茉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只好打开浏览器,想上网搜答案。


    可是搜什么呢?


    她想了会儿,输入。


    【如果追求冷淡的男生】


    不行,换一个。萧茉又全部删掉,重新打字:


    【冷淡的男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也没别的意思,她并不想为了别人改变,但不妨碍她往时祁可能会喜欢的风格靠拢。


    等到手了再原形毕露,让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萧茉坏笑着想,再一抬头,时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没事,萧茉的笑在脸上僵硬了一秒,马上换上一个明媚的笑容。


    时祁扭开脸。


    萧茉看着输入框里的问题,点了搜索。


    答案很快蹦了出来。


    【温柔贤惠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理想型。】


    【男人都喜欢绿茶白莲花】


    某情感专家:


    【一般来说,他们喜欢温柔细心的女生,这类人一般缺乏关心,如果能在恰当的时候给予关心,他们会被你吸引。】


    萧茉:......


    什么啊,这些类型都和她一毛钱关系没有。


    温柔贤惠?


    啊呸!


    利他的都能被叫贤惠,问题是谁会喜欢永远忽视自己的感受?谁爱傻谁傻,反正她不要这样。


    几分钟后。


    萧茉扭扭捏捏地端着早上特意早起了半小时为他亲手做的早饭,放在他面前。


    “我自己做的哦,没有假手于人,你尝尝。”


    时祁狐疑地看着她,以及面前有点被压扁了的三明治。


    看她刚才的表情,更像是在饭里下药了。


    还不是什么好药,不然她也不能笑得那么吓人。


    “尝尝吧~我特意和阿姨学的。”她伸手掀开三明治的面包片:“连煎蛋都是爱心的呢。”


    时祁嫌弃地推开:“不。”


    萧茉撅着嘴,愤然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她就说网上的东西都不可信吧?


    时祁明明根本就不吃这套嘛。


    她回忆起刚才第二条回答。


    绿茶白莲花?她偷偷在桌下掏出手机搜,什么是绿茶,又什么是白莲花?


    绿茶:外表清纯,实则工于心计。


    白莲花:看上去纯洁,实际内心阴险。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萧茉有点没看懂,只能隐约感觉哪里奇怪。


    “算了,”萧茉放下手机,开始酝酿,“就按我的理解来吧”。


    晚上放学,等人走差不多了,萧茉一如既往地跟在时祁身后,只是比之前离得更近,几乎是并排走。


    她拿着张卷子,在楼梯口截住他,楚楚可怜地睁着双大眼睛看他:“这套题我真的做不出来,你可以帮我讲讲吗?”


    时祁真的停了下来,他皱眉扫了眼卷子:“刚才自习课怎么不说?”


    哎?有戏!


    嘿嘿!


    后面还有节目呢,教室人多口杂的,多不方便!


    萧茉趁热打铁道:“帮帮忙嘛~”


    时祁无奈地看着她。


    她故意贴他很近,几乎靠在了他胳膊上。专属男生的更高体温透过衬衫传到萧茉的手臂上,她愣了下,不自然地往后了一小步。


    时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觉得好笑。


    自己贴了过来,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不好意思了。


    他拿过卷子:“明天写好给你。”


    萧茉眼前一亮:“好呀!”


    时祁刚往前走,萧茉忽然在身后“哎呦”了声。


    他回头,看见萧茉蹲在地上,捂着脚腕的位置,脸皱成了包子,痛得眼角都红了。


    “我不小心崴到脚了,好疼......”


    这神态就有几分真了,时祁居然第一时间分辨不出是真的,还是她的小伎俩。


    时祁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背包拿到手上:“我只把你送到车上。”


    这已经非常难得了,萧茉自来熟地扯着他衣角站起来,一蹦一蹦地往前慢慢走。


    可能是怕摔倒,萧茉离他非常近,比刚才故意贴过来的时候还要近,手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袖口。


    在一跳一跳间,萧茉身上出了层薄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了过来,沾染在了他呼吸间,驻扎下来。


    时祁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