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一本狗血万人迷》 眼看着贺玉峥已经安置好小厮,正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贺雪堂六神无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起走?这是什么话?六哥你莫不是弄错了什么事情,我并没有要去洛城的打算。
在这里,贺玉峥远比在临江王府时要强硬许多:“我不是在同你商量,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贺雪堂万万没想到贺玉峥会提出如此要求,他想干什么?把他当人质?
他左右看了看,想找出一条逃离贺玉峥的路出来,可论武功他比不过贺玉峥,论体力他也比不过贺玉峥,要从贺玉峥手中逃走实在太难。难道贺玉峥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好的吗,先骗他出宁安,出了宁安城,贺玉峥想做什么,他都没了反抗的余地。
贺玉峥步步靠近,逼得贺雪堂眼眶红了一圈,他颤颤巍巍道:“六哥,你知道我的,路途颠簸,我吃不了那种苦,会给你拖后腿的……”
贺玉峥抿了下唇,脚步却未停,转眼就到了他面前,他一抬手,贺雪堂以为他要打自己,缩了下脖子,后者却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忍一忍,到了洛城一切就都好了。”
都好?哪有什么都好。就算是好也只有贺玉峥一个人好,洛城有贺玉峥的心腹镇守,到了洛城他岂不是更逃不出贺玉峥的手掌心了。
贺雪堂一双眼睛快滴出水,在他哭出来前,贺玉峥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一捏,贺雪堂便觉得浑身酥酥麻麻,只想睡觉,他落到一个臂弯里,闭起眼睛时听见贺玉峥轻声道:“我不想看你哭,以后你就会知道,今日和我离开宁安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昏昏沉沉,身体在颠簸,耳边有马蹄和车轮声,贺雪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还在马车中,却不是原来的王府马车,而是驿站中最普通的那种租赁马车,车里有尘土,还有些不好闻的土腥味,马车帘也称不上“帘子”,顶多就是一块粗布,驿站不讲究,都没有怎么打扫干净就直接租出来了。
结合着自己自身的处境,贺雪堂再忍不住,潸然泪下:“六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说话间,又发觉自己喉咙虽然能出声,却没什么力气,说出来的声音极小,浑身软绵绵无力,连抬根手指也做不到,更觉悲戚,成串的泪珠滚落下来。
驾车的贺玉峥听见动静,回手抬帘看他,看见贺雪堂泪染轻匀,面沾微红,犹似一朵带着彤霞晓露的海棠花。
贺玉峥转开眼眸,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必定会心软,硬着心肠将接下来的安排一一托出:“前方有座废弃的山神庙,到了那里我们就弃了车,骑马前行,日夜兼程,七日后可到洛城。”
他早就该骑马前行,如果不是顾念着贺雪堂,在驿站时就换了马。
果然,隔着粗布帘子,他又听见了贺雪堂哼哼唧唧的声音:“日夜兼程,还要骑马……你饶了我吧,我的腿会废了的。”
贺雪堂骑马是贺玉峥教的,他比旁人都知道贺雪堂有多吃不了苦。
当初央着他教的也是贺雪堂,后来叫着腿酸不肯多练一刻的也是贺雪堂,连下了马都要他背着走到轿子前。
贺雪堂如今被惯的好逸恶劳、肆意妄为,也有他的一份功。
想到以前的事,贺玉峥的心又莫名软下几分,即使在如此险要的时刻、身后有追兵在追捕,他也觉得颇为开怀。
他低低笑了一下:“腿废了,六哥背你。”
这句话听在贺雪堂耳中,无异于又是一种威胁。贺雪堂敢怒不敢言,眼泪流的更快了。
等到了山神庙前,贺玉峥进了马车内,瞧见的就是贺雪堂眼睛微肿,唇色像被泪珠烫得干红的模样,贺玉峥无奈,本想随手用袖子给他擦干净脸,想到贺雪堂平日里有多讲究,还是从怀中拿出手帕慢慢把他的脸擦干净:“怎么哭成这种丑样。”
贺雪堂看贺玉峥似乎温柔了许多,又像是他记忆中那个六哥了,壮了壮胆子,哼了两声:“六哥,我身体麻,你给我把穴道解了吧。”
贺玉峥沉声道:“可以解,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跑。”
贺雪堂眨了下眼睛,当做答应了他的要求。
贺玉峥刚给他解开穴道,忽然神色一紧,感到地面传来震颤,应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们这里。
来得竟然这么快,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让贺雪堂自己扶着车厢下来,先一步跳出车外解开套马的绳索,打算和贺雪堂二人弃车骑马而行。
看着他的动作,贺雪堂的脸白了又白,好不容易从马车上走下来,却拽着刚才还嫌弃的车帘不肯松手:“六哥,我骑不了那么长的路,我的骨头会被颠散架、腿也会被磨破皮,洛城……洛城我也住不惯,那里的吃食我也不喜欢……六哥,你就放了我吧……”
他拽着车帘,明明怕得浑身抖却不肯松手,贺玉峥伸手扯了贺雪堂一把,竟没扯开。他没想到贺雪堂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往布帘上的手上看去,却见一小团红渍渐渐晕开。
贺雪堂抓得太紧,连指甲划破了皮都没感觉到。驿站的马车布帘肮脏,碰到伤口处只会使伤口加重。
贺玉峥心里一急,语气严厉地喝止他:“十一,松手!”
贺雪堂只摇头,一句话也不说,此刻看起来到像个铁了心的英雄好汉。
贺玉峥抽剑划断布帘,贺雪堂又去抓车板,贺玉峥顾及着他,既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他,又怕贺雪堂自己弄伤自己,纠缠下来,难占上风。
他听觉灵敏,听得马踏声越来越近,眼前的贺雪堂明显也是意识到这一点,准备拖着他,直到他肯放手。
贺玉峥忽感到一阵苦涩,像一枚未熟的果子卡在喉咙处,他拧紧眉头,重重又问了句:“你真不跟我走?”
贺雪堂头又摇了起来:“我不,六哥,我求你了,我在宁安城里待惯了,其他什么地方我都不喜欢。”
贺玉峥又耐着心再劝了最后一句:“洛城繁华,不比宁安差,到了洛城,你依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起了战事,我也会将你护好。”
贺雪堂不说话,只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贺玉峥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手伸向贺雪堂,在贺雪堂挣扎时又重新点上了他的穴道。
贺雪堂由着他抱着自己走进山神庙,贺玉峥在庙里找了一处干草垛,将贺雪堂藏在其中,蹲下身,同他对视:“既然你这么不情愿,我不勉强你,等时机成熟,六哥来宁安找你。马上就会有人到这里来救你,不要怕,数到一百就会有人出现。”
贺玉峥背着月光站起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门外的月光照进来,贺雪堂知道他这是要放了自己了。
在贺玉峥转身后,他虚虚叫了一声“六哥保重”,贺玉峥的身体顿了一下,却再没有回头,不一会儿,贺雪堂听见外面独自远去的马蹄声。
现在,他一个人在干草垛里了。
贺雪堂觉得这地方越坐越凉,又是荒郊野岭,周围时不时传来些奇怪的声音,好似动物磨爪,又像别的什么。想着想着,他就更怕了,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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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峥所说开始数起数来,贺玉峥没有骗他,等数到七十六时,听见一队人马停在了山神庙前,有人走了进来,越来越近,站在了草垛前。
贺雪堂想,这应该就是来救他的人了,他用力叫了声“救命”,虽然发出的声音很小,但应当也能使人听见。
那人果然开始用手拨开草垛。在他拨弄间,贺雪堂闻见熟悉又凛冽的气息,犹如身处深谷,冷雾溟濛,连最普通的干草垛染上这股气息也变得清香宜人。
他越发好奇,心中有所猜想却不敢下定论。
等草堆拨开,入眼的先是一方藏青裙摆,随后那人缓缓蹲下身,脸出现在贺雪堂眼前。他下半张脸被绡纱笼罩,似是刻意将自己的面容掩藏得模糊不清,但即使仅凭一双眼睛,贺雪堂也看出了那是谁。
果真是他。这般仙人之姿的,除了他再无旁人。
冷风袭来,山神庙的老门吱呀晃动,连带着泄进来的月光也忽明忽暗忽晴忽雪,琼衣露重,尉迟青随手一摆袖,贺雪堂便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看着尉迟青,尉迟青也看着他,看他额头上不知是冷还是怕得出了一层汗,蒙在细腻皮肤上好似镀了层玉脂,玉脂之下,姿容极美,色浓海棠红。
尉迟青贴近,伸手点了几下,贺雪堂的身体便得了自由。
明明脸上还留有几道泪痕,贺雪堂却像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双眼睛怔怔盯在尉迟青身上,即使得了自由也像只牵线木偶,心智全无地朝他伸出手去:“是……娥皇女英下凡尘,引我……入瑶台了么……”
尉迟青淡淡看着他,半晌,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低声道:“殿下总是这么容易为皮相所惑,日后是要吃苦头的。”
贺雪堂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只知对他甜甜一笑:“得尉迟姑娘展笑颜,便是什么苦头……我都…吃得下。”
贺长嬴走上前,叫了两个随行士兵扶起贺雪堂,尉迟青才松了手。
贺长嬴严厉问:“十一,泸王是什么时候离开山神庙的?”
言归正传,贺雪堂的昏头昏脑也逐渐清醒过来,贺长嬴很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候,连他都是这幅神情,如果今日贺玉峥被抓到,等待他的后果如何……雪堂不敢想象。
他有私心,不愿意看见任何一个兄弟受伤,犹犹豫豫着说:“我……我不记得了。”
“十一。”贺长嬴又叫了他一遍,这一遍,他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凝重,明显就是知道贺雪堂的有意遮掩。
尉迟青好言劝道:“此事非同小可,十一殿下务必如实相告。”
贺雪堂被唬得忐忑不安,还是坚持:“我真的不记得了。”
软的不行,尉迟青便轻哂着,换了副神情:“我很好奇,为何泸王有意将你放在这里故意被我们发现,若说是挟持你,那也应该将你一把打晕一直带回封地,有你在手中,陛下才对他更有忌惮,可他偏偏放了你。我劝殿下想清楚该怎么和我们说,毕竟是被挟持还是有意相帮,廷尉府的人都不是傻子。”
廷尉府,怎么出动了廷尉府?
贺雪堂知道廷尉府里审人的伎俩,那些铁具看着就吓人,以他的意志,只怕熬不到第二天。
他的嘴唇抖了抖,看起来格外可怜,贺长嬴终究还是没忍下心:“算了,先回太子府。”
走出山神庙,天空已经蒙蒙亮。贺雪堂随他们回了太子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宫里传消息的常侍叫醒。
顺康帝召他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