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进度太快了!

作品:《嗷呜!你的豹来喽

    正如巴图和乌兰所预料的那样,雨是在半夜下起来的。


    大概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天空很黑,月亮被云层彻底遮挡,草甸上笼罩浓雾,相隔百米便有些看不清视野的尽头。


    倘若此刻拉远了距离,从山脚下的小县城往东方看,定能发觉矗立在日出方向的贺兰山的半山腰之上,被覆盖着一层雾,灰蓝、苍绿与浅白交织着,构成了一副漂亮的画作。


    这场雨与山脚下的县城无缘,却笼罩了大半山体。


    尤其深山之内,雨水瓢泼,哗啦啦下个不停。


    从半夜开始,风变得更冷了。


    春雨来得急且猛,还能感受到春意余热的山洞中很快就湿冷一片,又阴又凉。


    下方洞里狼群们自发聚集在一起,你枕着我、我枕着你,绵软的绒毛相互交错,聚拢成了一道不会被阴雨冷风侵蚀的火炉。


    上方的山洞里,原本头埋在戈尔怀里睡得正香的顾祈安,却是被夜里的哗啦声吵醒了。


    最初雨水还小些,落下的声音散且小;但伴随时间的推移,雨点越来越大,且落下得急,击打在石壁上动静很大,噼里啪啦像是小时候往地上扔的摔炮。


    等顾祈安被渐大的动静唤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自黑狼热乎的怀抱里探出个脑袋时,就先被山洞内的冷空气刺激地打了个响鼻。


    空气湿冷,鼻腔里冷热相撞,痒意弥散,一个没忍住,小雪豹接二连三又打了两个小喷嚏。


    落后一步的狼爪安慰似的拢着他的后颈,先是拍了拍,随后力道下压,想要将小豹子按回到自己的怀里,避开山洞外的风风雨雨。


    他的怀里是暖和的。


    “呜、嗷呜——”


    顾祈安哼唧了一声,没顺着他狼哥的意思。


    他哼哧着劲,晃晃脑袋,避开黑狼安抚在他后颈的力道,翻腾了一下,半趴在戈尔腰侧,身体探出,伸着热乎乎的肉垫往黑狼脊背、腰臀的部位悬空片刻,又摸了摸。


    没彻底湿,但却很潮。


    能感受到自洞口落下并渐大的雨丝。


    再这么捱一会儿,准得湿漉一片。


    睡在山洞外侧的戈尔,用自己的身体将所有偏斜而落的雨水挡在了后方,给他怀里的小豹子腾出一片温暖又干燥,最是适合睡觉的空间。


    胸腔里又烫又黏糊的小豹子感觉自己哈特软软,软到快要融化了,就像是寒冬的一杯热可可,甜滋滋的。


    真是的,这世界上怎么会


    有悄悄爱他、疼他,却不出声的家伙呢?除了爸爸妈妈,他以为不会有人再这样了。


    不过当然,这确实不是人,而是一头狼。


    他嘟囔着戈尔听不清的嗷呜声,往山洞内侧挤了挤,几乎把自己压扁在石壁上,然后哼哼唧唧,邀请着后背淋了雨的黑狼过来。


    他知道的,如果自己想要睡到外侧,狼哥肯定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挤一挤啦。


    这样想着,小雪豹舔了舔黑狼的嘴巴,眨巴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等待对方靠过来。


    夜里睁眼的戈尔正沉默且细致地盯着对方——


    灰白绒毛的小雪豹总是被黑狼舔舐清理得干干净净,对比大多数野生动物都显得白净,毛发中除了黑色的圆环花纹,其他位置灰色是灰色、白色是白色,色泽分明,连毛发都是顺着生长痕迹梳理的。


    不怪透过无人机窥见小雪豹的两脚兽们,会一眼就被这只貌美的小豹子给迷住。


    好想一直、一直看着……


    戈尔想。


    动物有对美的感知和偏好,有自己的审美观念。


    专家无法具体考证各个物种的审美细节,甚至一向并不在意这些的戈尔自己也不确定,他只知道自己看着眼睛亮闪闪邀请自己的小豹子,心跳的速度好像更快了点儿,连鼻间的呼吸也不可抑制地浓重起来。


    那股兴奋劲,似乎又来了。


    狼通常在暮冬初春之际发情,即2-4月之间,持续时长一个月左右,低海拔的狼早交配,高海拔的狼迟交配。


    贺兰山海拔平均海拔2000-3000米之间,相对算高,当父母狼于四月初已经完成这个季节的繁衍活动时,同时赶上性成熟和发情期的戈尔,则由于身体情况而往后顺延了这份生理反应。


    春日还盛,对于年轻又强壮的成年狼来说,他们的身体里就像是住了个大火炉,只要稍给点儿外力,就能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心发出邀请的小雪豹被盯上,他并不知道在特殊时节,野兽经不起丁点儿刺激。


    绒白柔软的毛发吸引着在雨夜里发出重喘息声的戈尔,当耳边的呼吸忽然靠近时,原本还有些睡意的顾祈安终于分出几分清醒的神思,甫一睁圆眼睛,就对上了黑暗里戈尔发出幽光的眼瞳。


    像是两簇永远都不会熄灭的小火苗似的。


    无需交流,靠着石壁躺下的小雪豹福至心灵。


    他心间尚还跳动着那份柔软的黏糊劲儿,便忍着想要蜷缩起四肢的羞意,继续往后靠了靠,随后翻身背对黑狼,露出了后


    脊背到屁股那一片毛茸茸的位置。


    深夜大雨,深林窸窣。


    风声,雨声,以及潮湿的意味可以掩盖很多东西,这大抵是最适合偷偷干坏事的时机了。


    眼睛注视着石壁的黑暗里,羞耻感似乎消减了一些,但隐蔽在山洞角落中的小空间里,却意外让小雪豹的感官更加敏锐。


    他小口呼吸,毛茸茸的耳朵会时不时被戈尔轻咬在嘴里,当作是缓解身体折磨的“小零食”。


    搓动獠牙轻轻硌在那片薄薄的皮肉上,力道不重,但也谈不上轻,在细细密密的疼痛中,带有一种让小雪豹尾巴根发麻的战栗。


    耳朵,后颈,甚至是脊背。


    戈尔獠牙落下的位置并不固定,于是在这种喧闹的雨声风声里,给了顾祈安一种无法预测的紧张心情。


    原本放松在地上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蜷了起来,绞着黑狼的后腿,又时不时地被更加粗壮的狼尾撩拨着。


    等顾祈安在羞耻中迷迷糊糊睡着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已经和戈尔的尾巴紧紧绕在一起,恍若一体。


    深夜里的雨一直没停,兴奋劲结束的戈尔又恢复往日里待小雪豹温柔的宠溺样儿。


    他盯着两条如双生蛇般缠在一起的尾巴,在尽可能不扯动它们的小心动作下,一点一点给小雪豹清理着由他导致的狼藉。


    黑狼极具有霸道和侵占意味的气息,无声涌动在被雨水隔绝的山洞里,贴着墙壁熟睡的小雪豹满身都是他的味道,这样的认知让戈尔愉悦地眯了眯眼,随后卧倒,紧紧搂住了他心爱的小豹子。


    这一次,山洞口的雨水不曾再落在黑狼的后背之上。


    北方的雨水本就比南方少,但这一次的降雨,却好像是要把一年的份全送到大山深处。


    半夜开始的雨水从小到大,哗啦了半夜;等日出之际,雨没停,只细细密密变成了针尖似的小雨。


    深林之中还不觉明显,但若是走到林子边缘,便能瞧见弥散着薄雾的草甸——


    原本活动在附近的野山羊群不见了踪迹,广阔的深山草甸此刻安静得只能听到绵绵细雨。


    雨水不大,不影响活动,只大多数动物对水保留一种警惕的心理,这样的天气下,能不淋雨自然是不淋雨的。


    林子中的山洞里——


    巴图、乌兰对雨不感兴趣,前几日才结束繁衍活动的他们相互依靠在洞的最深处,懒洋洋窝在那里,不曾动弹一下。


    乌尤讨厌水,自然也见不得雨,她皱着一张毛茸茸的脸趴在山洞边缘,


    没什么精神,只慢吞吞给自己清洁着前肢和爪子。


    比起妹妹对水的排斥,阿茹娜倒还好,她蹲坐的位置距离雨幕比较近,正歪着脑袋,满脸好奇打量这从天而降的水,偶尔还会伸出舌头,探着脑袋舔舔,试图品尝雨水的滋味。


    年纪更小的傲云和旭日干就没那么安静了。


    两个小狼正值最调皮的年纪,前一天狩猎牦牛的兴奋劲尚不曾从他们的大脑里褪去,几乎刚刚日出,闲不下的两个就撒开蹦子,蹿到了细细的雨水里,疯狂玩着咬雨点的游戏。


    咔噔、咔噔、咔噔!


    激动的两只小狼顶着潮湿的毛发,张大了嘴巴空咬着细雨,腮帮子开开合合,那牙齿发出的咯噔声听得人胆战心惊,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会咬着自己的舌头,然后酿成惨剧。


    不过显然,这样的担忧是多余的。


    在狼群中,这般对雨的热情,傲云和旭日干是罕见的特例。


    不过这特例里要再加一个小雪豹,只是没他们那么闹腾。


    大多数狼和雪豹都不喜欢雨,这样的雨会影响他们的日常狩猎。


    但住在雪豹壳子里的顾祈安却很喜欢雨,像是南方的孩子爱雪,而北方见雨少的孩子,也会如此。


    天蒙蒙亮,睡够了的小豹子自动在密密的细雨中苏醒。


    此刻他正被戈尔搂在怀里,便只能半支棱起脑袋,歪了歪角度,将脑袋从黑狼的怀里蹭出来,轻轻搭在对方的脖子上。


    偏头侧睡的戈尔感受到了小雪豹的动静,他没有睁眼,只微微松了拥抱的力道,任由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几番周折后,小心翼翼地枕在了自己的侧颈。


    顾祈安就这样枕着黑狼的脖子,安静看着山洞外的雨。


    已经小了很多的雨水很细很轻,声音并不明显,弥漫在草甸上的雾气扩散缓慢,只在林中边缘才能见到些微。


    这样的环境阴冷潮湿,却莫名给人一种空旷的寂静,大抵是因为天空太暗、空气太潮,总让顾祈安思绪稍稍延展,就会想到自己许久不见的家人。


    只是还不等这种空寂感降临,他就感受到了下巴下面那跳动的脉搏。


    蓬勃,有力,健康。


    那是黑狼血管中流动着的血液。


    鼻头微凉的小雪豹蹭了蹭狼脖子,慢吞吞打了个哈欠,天气引起的悲伤失去了继续扩散的可能,毕竟做豹呢,还是快快乐乐比较好。


    这般想着,顾祈安偏了偏脑袋,又狠狠在黑狼脖子上蹭了蹭。


    嘿嘿,狼哥的毛,软软的!


    本来还有点睡意的戈尔被这调皮的小毛团子给蹭精神了,他舔了舔嘴巴,脖子后仰,原本一心蹭狼脖子的小雪豹扑了空,脑袋正好凑到了戈尔的面前。


    狡猾的狼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从不掩饰自己对小雪豹喜欢的黑狼,轻柔地舔上了顾祈安的下巴和颊髭,又蹭了蹭对方的鼻头和嘴巴,等这两个工作都做完后,戈尔张开嘴巴,无声的嗷呜之下,把小雪豹钝而圆润的吻部给含了进去。


    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狼吻。


    激烈又凶猛,却不会对承受者造成任何的伤害。


    大清早,被观察期的预备役男朋友给亲懵的小雪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的时间,才找回自己的神志。


    嗯……这个进度,会不会太快了啊……


    他明明是纯爱党来着!


    已经历过更亲密的蹭蹭行为的小雪豹:q(*///w///*)q


    雨天影响了狼群白日里的正常活动,除了离开山洞解决生理需求外,大部分狼群成员都选择窝在山洞里,度过这场阴雨。


    前一晚野牦牛带来的饱腹感很强烈,因雨水而引起的降温,让剩余的猎物在另一处阴凉的山洞里得到了更好的保存,可以充当近日的食物。


    下方的山洞里,没有狩猎忧虑的狼群成员放心在洞里睡大觉;而上方的山洞中,结束晨起黏糊行为的小雪豹睡不着了,干脆又拖着他的小竹筐到近处,准备自娱自乐。


    戈尔贴着山洞壁侧躺,腹部靠坐着专注玩具的小雪豹。


    他只懒洋洋睁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餍足而温和地注视着对方。


    专注于小竹筐的顾祈安还不知道自己吸引了黑狼的全部注意力。


    他探着脑袋,将自己的小宝贝挨个叼出来,明明每一个都熟记于心,但每隔一段时间,他还是要细心检查一下。


    这些可都是狼哥送他的!


    还新鲜的紫丁香在山洞里冒着淡淡的香气,和那一把小野花相互衬托着,冲散了阴雨带来的潮湿。


    几根羽毛被小雪豹分门别类地放在一起,虽然他自己认不得这些具体是属于什么禽类的,但就其色泽、长度,还是可以细分的。


    接下来是六颗小石头——最初只有三颗,分别是黑狼给小雪豹带回来的小绿、小黑以及便便,但后来顾祈安自己又捡回来三块——


    三颗小石头都很圆,看起来像是鹅卵石,均是浅浅的土橘色,放在太阳下有些透光,也很漂亮,像是湖泊。


    顾祈安还一直记挂着给乌鸦伙伴


    们带礼物,不过深山老林,他实在很难找到亮晶晶的小物件,最后只能退而求次,选择亮一点的小石头了。


    希望他还有送出去的机会!


    放在竹筐最下面的是金链子。


    成长期发育速度极快的小雪豹心血来潮,又一次将金链子戴在脑袋上,只先前可以正好拢住两个耳朵的装饰链,在此刻就只能搭在脑袋中间的位置,平白短了一截。


    不过这样戴在脑袋上,却看起来比之前更合适了。


    金灿灿的“抹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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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上蓝眼睛的小雪豹,怎么看都是大猫界的颜值巅峰,像是异域来的小王子,就是不知道要便宜哪个家伙了。


    认识到自己又长大了点儿的小雪豹美滋滋眯了眯眼睛。


    再过不久,他应该就可以成年了!


    雨天山洞外湿,不好出去,就是再能自娱自乐,等顾祈安把小竹筐里的东西叼到外面、摆出来,再挨个放回去,也都没了最初的那股兴致。


    秉持着物归原位的精神,小雪豹怎么把小竹筐叼过来的,又将其怎么叼了回去,白色的小野花和紫丁香混在一起,缀在竹筐口上,在阴冷的山洞里飘出好闻的香气。


    竹筐被放到了角落里,无聊之下的顾祈安又挪回到黑狼身侧。


    在他自己消磨时间的时候,戈尔一直侧卧在山洞角落,很安静,偶尔会舔一舔自己的爪子,但大多数时间里,他的视线都习惯性追随在顾祈安的身上。


    直到看对方结束娱乐,戈尔很自然地又挪了几厘米,前肢撑开,露出了一个正好够小雪豹钻到他怀里的空隙。


    这样阴雨绵绵的春天,很适合毛茸茸们抱在一起睡觉。


    显然,戈尔也是这样认为的。


    无事可做的顾祈安看了看山洞外依旧不绝的雨,又看了看被自己翻来覆去、放回原位的竹筐,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也没有漫画书,实在无聊得厉害,最终还是顺了黑狼的意,钻到了对方的怀里。


    暖融融、热乎乎的,刚一钻进去,就隔断了山洞里弥散的凉意。


    本来还没什么困意的小雪豹舒坦地发出喟叹,一躺在狼哥怀里就困的特性,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没两分钟的时间,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困的小豹子,已经开始了接二连三的哈欠。


    小雪豹:脸蛋略疼.jpg


    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上一秒还兴致勃勃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已经眯成了小缝,几乎要彻底睡着似的。


    戈尔低头,餍足地将小豹子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垂头温和舔过对方的眼皮


    ,很快就在顾祈安的困倦感染下,又挤着贴着,在阴冷的山洞里睡了过去。


    这场觉感觉睡了很长时间,但具体是多久,顾祈安自己有些不确定。


    连绵的春雨中途没停,山里雾气迷迷蒙蒙,阴云笼罩,遮尽了高山草甸上紫外线强烈的日光,一片灰蓝,几乎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中途靠在戈尔怀里的顾祈安睡了醒、醒了睡,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又一次睁眼时,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暗了下来,但在天际却晕染开了一大片红。


    深山里的雨水重新清洗了空气,红光波长的光得到穿过大气的机会,致使大片天空在雨后出现了略浅的红。


    感觉睡得脑子都晕晕乎乎的小雪豹顶了顶黑狼的下巴,昏暗的光线中,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看起来总是很清醒,似乎鲜少被困意裹挟。


    戈尔起身,见小雪豹还有种没睡过劲儿的迷糊感,便轻轻叼着对方的后颈,借由体型差把顾祈安给拉了起来。


    ——虽然现在无法彻底把小豹子叼着悬空起来,但拖拽一把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山洞外的雨停了,睡了一天的狼群也终于出来活动。


    湿漉漉的草地踩在肉垫下是一种古怪的感觉,跟着戈尔出来的小雪豹没忍住蹦跶几下,感觉好像光脚站在了泡到水里的橡皮泥上,让对雨水兴致很大的小雪豹汗毛竖了一瞬。


    怪怪的。


    猎物富足,就是一天不狩猎也没什么影响。


    加之大家都睡了一整天,几乎没什么消耗,没有很强烈的进食欲望,基本在雨水暂停的空隙里,只走出山洞活动了片刻。


    站在空地上,顾祈安仰头看向天空。


    晚间的天看起来云层还在,尚未散尽,看来这场雨还没到彻底结束的时候。


    闻着潮湿的空气,和戈尔并排遛弯的小雪豹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再蹦跶两下、运动运动时,忽然余光里瞅见几个靠近的黑点。


    等等、黑点?!


    顾祈安猛地睁大眼睛,往黑点来的方向追了两步——


    大老远的,黑点靠近的速度不算慢。


    很快,顾祈安就瞅见了那三个眼熟的家伙——


    倒不是他真的能认清各个乌鸦的长相,主要是领头那只脖子上的白毛实在显眼,再加上三个鸦鸦伙伴习惯待在一起,顾祈安想不认出来都难。


    几个月后与熟悉的小伙伴们重逢,顾祈安自然是高兴的,本来还待在戈尔身侧,等确定了三只来鸦的身份后,没忍住往前蹦跶着,喉咙里发出欣喜的“嗷呜”叫。


    那是他和乌鸦伙伴们打招呼的意思。


    乌鸦有出色的视力和听力,同样他们的记忆力也很好。


    上个冬天遇见的小豹子在他们的回忆中尚且鲜活,加之有“八卦”加深记忆点,听着顾祈安的动静后,三只乌鸦也纷纷张嘴,嘎嘎叫着打招呼。


    正当顾祈安沉浸在伙伴相见的快乐中,却模模糊糊发觉乌鸦伙伴的身后,似乎还有什么?


    看起来密密麻麻一片,黑黑的,因为天色和距离影响,显得不是那么清晰……


    那些黑色靠近的很快,很密集,看起来像是一片下降的黑云。


    不等他思考出个因为所以,身体就被猛地向后一扯——


    熟悉的獠牙含在了他的后颈皮肉上,来自黑狼那庞大又极具威慑力的体型差之下,将傻乐的小豹子叼着扯到自己怀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祈安原本开阔的视野,猛然被庇护在了一片黑乎乎的绒毛之下,在他还愣神之际,自高空落下的拍翅声络绎不绝,如排山倒海,势态震撼。


    可能也就半分钟不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从高空下落。


    这短短的几十秒里,浓稠的黑自远方天际翻涌、翻倍,夸张到有点像是军队来袭。


    数百只乌鸦聚集在一起,翅膀拍动引起的风声大到离谱,被黑狼护在怀里的小雪豹塌着耳朵,自戈尔怀抱的缝隙里,窥见一番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特效。


    他本以为来的就是自己的三个乌鸦伙伴,谁知道……


    这拖家带口的,少说得几百只吧?!


    当一切回归安静,顾祈安从戈尔的前肢间探出个脑袋,耳朵还压在黑狼的下巴底下,脑袋光溜溜的,看起来像是个蓝眼睛的小海豹。


    顾祈安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每一棵云杉枝头上,都被黑亮的乌鸦占据,几乎有压弯树枝的趋势。


    鸦多势众。


    好家伙……


    这都赶得上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了,问题是,咱也没发射过穿云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