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登堂入室

作品:《替嫁后小苦瓜抱团取暖

    回府后,魏如霜惊魂未定,耳边仍回响着人群中的哭号、怒骂,怏怏道:“街上怎么会突然起火?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有将军,否则救火的人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挤进来。”


    “对了,您的刀呢?”魏如霜指着桌上空荡荡的刀鞘。


    邢樾顿了一瞬,“攀上酒楼的时候用来借力了,忘了拿回来。”


    “那太可惜了,”魏如霜嘟起嘴,提议道:“要不等明天咱们再去找回来?”


    邢樾冷淡回应道:“无妨,天色已深,明日再说。”


    提议作罢,魏如霜洗漱后躺在床上,想起今日跟姑母的对话,心里默默叹气。小虎进家学一事已经板上钉钉,再让姑母离开魏家,真是难上加难了。


    魏道元有这么好心?反正她不信。


    身边人的呼吸平稳深沉,但肯定不是睡着的状态,魏如霜小声询问,“将军,您睡了吗?”


    果真得到了回应,清冷的嗓音在黑夜里响起,“何事?”


    魏如霜蠕着身子挪的近些,“没什么事,就是……一想起来街上诡异至极的火,心里止不住地犯怵。”


    邢樾睁开眼,目光清明,“哪有什么鬼怪之说,人祸而已。”


    魏如霜:“是吗?您看见有人纵火?城里处处都是望火楼,怎么有人敢如此大胆,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邢樾背对着魏如霜,声音低沉,“伤天害理?居高位者视百姓如蝼蚁,你杀死一堆蚂蚁会觉得愧疚吗?”


    “可……”魏如霜心头一颤,此话实属大逆不道,这人吃错了什么药?于是住口不再追问,没过一会儿,帷帐内又响起了沉稳悠长的呼吸声。


    魏如霜却睡不着了,脑海中是一张张惊恐的脸,如此拥挤的人潮中,若是摔倒,怕是再难站起来;甚至不需摔倒,四周铜墙铁壁一般压下来的行人就能要了无辜的性命。


    居高位者……魏如霜注视着邢樾宽厚的肩膀,圣人是,魏道元也是,甚至他自己也是,邢樾口中到底指的是谁呢?


    ……


    邢樾果真说到做到,翌日一早便将请姑母来府里小住的帖子送到魏府,魏道元痛快应下。


    腊月二十七这日,阿昌一乘马车将姑母和小虎接了过来。魏如霜命人提前收拾了将军府东边空置的院子,地龙旺旺得烧了几天,屋里肯定一点潮气没有。


    小虎进到府里就在前院看人耍枪,魏如霜牵着魏红樱进到屋里,二人脱下沉重的外袍,盘腿坐到暖塌上。


    “一路上怎么那么多官兵,可吓死我了。”魏红樱道。


    青荷递过去两个暖手炉,魏如霜捧着暖炉道:“小年夜里,我们从魏府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火情,火势控制住之后却发现莫名其妙死了人,这几日让红梅出门置办些东西,还遭了好几次盘问,好像是哪个大官死了儿子。”


    红梅一旁补充道:“五品的户部郎中呢!”


    魏红樱吸了口冷气,“五品官?这可不小了!”


    “放哪里都不小,可偏偏这是汴京。”魏如霜抓了把剥皮瓜子塞给魏红樱,“您先前躺着的是二品大员的官邸,如今屁股底下坐的是三品武将的地界。”


    魏红樱斜了自家侄女一眼,继续追问道:“人抓到了吗?”


    红梅摇摇头,“没有。”


    惜字如金的红梅得了好几个白眼,还是青荷出来解释,“阿昌说根本没看见贼人,到现在成了个悬案。”


    魏如霜好奇,“没看见贼人?那是怎么杀的人?”


    “听说是户部郎中的公子在酒楼宴饮时与同桌的人吵了起来,一桌子酒菜全扔楼底下去了,怪就怪在屋里没有打斗痕迹,谁也没看见人是怎么死的。”


    酒楼、扔东西、钢刀,散落的珍珠此刻被一根细鱼线穿了起来,魏如霜垂下眼,睫毛轻颤,“或许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鬼怪寻仇也说不准。”


    魏红樱轻笑,“你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魏如霜不语,又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程延死了儿子一事闹得城中沸沸扬扬,天子脚下又临近年底,谁都不愿因此事惹怒陛下,也不想怀里揣着个烫手山芋。程延往上的路走不通,又找上了开封府尹和刑部侍郎,即使二人近几日称病躲在家里,门槛都让他踩低了几分。


    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无能为力。


    国子监学生无人看见杀人者,教坊司的几位姑娘也盘问了数遍,除了程公子胸口的一柄钢刀,贼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国子监学生家中虽没有他程钧怀的老爹官大,但也不是朝中无人的白身,总不能将人拉回刑部大刑伺候?教坊司的几位姑娘细胳膊细腿,哪个有能将成年男子扎个对穿的臂力?


    年底了,陛下收到美玉心情正好,他们怎么能因此事打扰陛下。他们能做的只有加强巡逻,多盘问闲杂人等,其余的就听天由命吧。


    ……


    福宁殿内,器乐声回荡在宫殿上方,给这座沉重古朴的建筑添了靡靡之色。


    殿内却不见宁德帝人影,书桌上空堆了两摞折子,识文墨的内侍站在书桌旁捧着一本折子念道:“开封府尹启奏……户部郎中之子程钧怀被杀……”


    “打回去。”层层纱帘后传出一喑哑男声,“刑部的事情拿来烦我作甚?”


    内侍道一声诺,拿起朱笔在折子上写下几个字,又换了一本读起,“臣邢樾启奏……”刚说完头几个字便被打断。


    “行了。”帘子后的宁德帝不耐烦地说,“别读了,军饷军饷还是军饷!朕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越说越激烈,最后几个字竟是吼出来的。


    小太监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等天子下一步批示。


    宁德帝半躺在寝殿内,披发赤脚、衣襟敞开,脸上泛着诡异的潮红,“下去吧,折子都扔给政事堂,该是哪部的给哪部,朕没那个功夫看。”


    “诺。”


    内侍退下后,大殿内唯余琵琶拨弦的动静。


    “国师,朕今日又破戒了。”宁德帝喃喃道。


    怀抱琵琶的并不是宫里的某位妃子、才人,更不是乐官、伶人,而是一束发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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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型消瘦五官清丽到男女莫辨的年轻道士。


    听宁德帝此话,道士放下怀中琵琶,俯跪在脚踏上,张口是一疏朗男声,“陛下至尊之位、天下之主,修炼之路比起身无旁骛的俗人,当然要难上许多,正是陛下心怀苍生,才会有今日失态之举。”


    宁德帝:“国师此言差矣,是朕心性有亏,难以做到心清气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道士直起上身,攀在宁德帝膝上,反驳道:“陛下此言差矣,天下无小事,何况是军中之事。不过边关战事平息已久,陛下何必如此烦心。”


    “要真是如此就好了,将军苦军饷,将士苦戍边,你以为只有宣武军向朕要军饷吗?”宁德帝长叹,“唉,不谈了。国师,前些日子襄王送来了一大一小两块美玉,你来看看。”


    宁德帝撑着胳膊要起身,试了两次力气都没能站起来,道士伸手扶了一把,宁德帝自怨自艾道:“朕老了。”


    “陛下正值壮年。”


    宁德帝摇摇头,“老了就是老了,干什么都显得力不从心。”说着一只胳膊搭上了道士的腰间,轻轻摩挲,“这些年只有国师给的仙药还能让朕振奋起来,国师还不清楚吗?”


    道士不着痕迹地躲开宁德帝的手,愠怒道:“陛下何苦这般折辱我!”


    对国师的责怪,宁德帝不以为意,反而笑出声来,“是朕鬼迷心窍、是朕执迷不悟。”干瘪的手抚上年轻人的脸庞,感受到手下充满弹力的鲜活□□,宁德帝眼神渐渐涣散。


    待内侍送来了锦盒,打开锦盒,宁德帝将稍小的一块美玉取出,亲手挂在道士腰间,“襄王送来的美玉只有国师风姿才能与之相配,朕要将其赐予国师。”


    道士别开脸,“玄青本是山中一道童,怎能配得上如此美玉。”眼光却一直停留在玉璧上,“此物好生奇怪。”


    宁德帝问道:“为何如此说?”


    道士:“一翠一白,中央还有一道墨痕,不正是将玉璧一分为二了吗?”


    “一分为二?”宁德帝嘴里念叨着。


    “陛下您瞧,你瞧这条墨痕像不像横贯疆土的黄河?”道士手指着玉璧中央的痕迹,“以此为界,白的是北方,翠的是南方。”


    “像!太像了!”宁德帝心头一灵,“传朕口谕,上元节让襄王回京,共庆佳节。”


    ……


    大成十五年冬,幽州猎户于山林中捕杀一雌虎,雌虎身躯庞大、腹部拱起,猎户将母虎躯体破开后并无幼虎,反而得一大石头。猎户一气之下将石头砸开,却发现石头内包含美玉,玉质洁白温润细腻,实乃珍品。


    献于襄王,得五十两金。


    襄王命能工巧匠将一分为二的石头打磨成型,稍大的石头打磨成了一块一尺有余的玉璧,因其一半洁白无瑕、一半翠绿欲滴,中央有一条深色墨色痕迹横穿玉璧,取名为日月环;稍小的石头裂痕颇多,只得了一块翠色玉佩。


    陛下好美玉,襄王派人自幽州日夜兼程而来,献玉于圣上。


    圣心大悦,特允襄王上元节进京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