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来时的路

作品:《铁血直女,但万人迷

    “我们又见面了,少年。”冥不急不慢地将朱雀解救了出来,对着沈萧淮说道。


    沈萧淮瞪大双眼,恨不得生生在眼前人身上看出个洞来。


    这个人,不,鬼王,早该死在那一场大战中才是。


    沈萧淮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泛着淡淡的死气。


    那一年他从阴曹地府死里逃生,醒来后周围尸横遍野。


    回过神时,鬼王已然死在他的手下。


    而他继承了鬼王全部的力量,成了统领万千灵体的“幽冥之主”。


    沈萧淮稳下心神,若无其事道,“前辈还认得我?”


    冥看着他这幅故作深沉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噗……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他认真地看着沈萧淮,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故人,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起来。


    绕着朱雀检查一圈,确认它没有受伤后,冥懒懒地靠在它身上,一只手支起脑袋,“我毕竟活了近千年,哪里是那么好杀的。”


    “只是看你过得太苦,而我恰好过腻了原本的生活,找个借口溜走罢了。”他轻飘飘地冒出一句,传到沈萧淮耳中却变得千斤重。


    过得太苦吗……


    沈萧淮苦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关心他的人。


    幽冥族,曾是这大陆上最为强盛的一支,凡与幽冥族通婚之人,孩子一出生便继承父母之修为,乃是各大家族眼中的“香饽饽”。


    可不知为何,这些孩子中的长女一到十岁便会身患怪病,日日受蚀骨之痛,活不过五年。


    长女殒命当日,其余兄弟姐妹的修为便会在一夜之间上升好几个层次。


    因此,幽冥族的长女注定为了家族而献祭。


    或许是幽冥族强大的血脉受天道所不允,渐渐地连幽冥族男性也逃不过三十而亡的命运。


    回过神时,世上的幽冥族已快灭了族。


    仅存的族人中,不乏有向宗门世家献身,成为个只为繁衍而存在的人。


    而沈萧淮的父亲,则是早早爱上了他的母亲,为了不被有心之人抓去,只得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他的父亲还是在他五岁时被一大家族发现,抓走后再没了音信。


    他的母亲为了保护沈萧淮,便找了处深山老林隐居,这一呆就是十年。


    若是那日母亲没救下那个受伤的樵夫便好了。


    沈萧淮攥紧拳头,想起了那忘恩负义的樵夫捧着一大袋黄金的贪婪神色。


    “淮儿,你在这里千万别出声。”


    “娘求求你。”


    说完,女人便关上了柜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用她孱弱的身子挡在一众修仙者面前。


    “你们杀了我相公!”


    人群中,一名身形妖艳的女子舔舔嘴唇,站了出来,“嘶,那男人味道还不错,但运气不大好。”


    “日日七次,估摸着有个一年吧,便没了气息。”她挑衅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哼,蝼蚁罢了。


    “我没办法替你杀了他们所有人,但有一个算一个,都下去为他陪葬!”女人发了狠,头上的发钗断裂开来,黑发转瞬间散落一地,皮肤也肉眼可见地干枯下去。


    “不好,她要……”一名老者率先反应过来,这可是代价最重的禁术,施咒者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且死后灵魂永不入轮回,饱受炼狱之苦。


    还未说完,一个个充满死气的灵体便从地上冒了出来,他们嘶吼着将在场所有人拆吞入腹。


    “你既不入轮回,我一人又有何意义。”女子喃喃道,抬手抚摸着她满是皱纹的双手,流着泪最后看了眼身后紧锁的房门。


    下一秒,吞噬了所有人的灵体便直冲她而来,女子闭上双眼,任由它们一点点分食自己。


    淮儿,娘不能陪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柜子中传来突兀的“咕噜”声,男孩伸出脑袋,试探着叫了声,“娘?”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天色渐黑,往日里如明灯一般挂在天空月亮竟也不见了踪影。


    沈萧淮蹑手蹑脚地推开大门,一股子粘稠的液体顺着脚底传来。


    他低头看去,却看不真切,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久久消散不去。


    忽而,一阵风刮过,吹散了遮挡住月亮的云层,点点星光洒落下来,照亮了他眼前的景象。


    沈萧淮瞪大双眼后退几步,失去浑身力气栽倒下去。


    而他身旁掉落着的则是再熟悉不过的,娘亲的发钗,此时正浸泡在浓浓的血水之中,混着几块碎肉。


    他想要大叫,却喊不出声,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从喉咙深处发出阵阵呜咽。


    娘……


    “快看!那小子还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震得沈萧淮耳朵嗡嗡直响。


    “若不是那毒妇,怎会损失我们这么多人。”


    “一起上,活捉那小畜生,为弟兄们报仇!”


    其余人怒吼着朝小屋的方向冲来,仿佛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十恶不赦坏人。


    沈萧淮流着泪挣扎起身,一把捡起血淋淋的发钗,奋力向森林中跑去。


    黑夜是欲行不轨之人最好的遮掩,也是逃亡之人最好的保护色。


    他拼了命地迈开双腿,在一个又一个凶险的转角侧身而过,即使浑身上下被植物的尖刺扎得鲜血淋漓,也不曾停下脚步。


    发钗上的冰冷与黏腻正时刻提醒着他,这可是娘用她的命换来的生路。


    “嘿,这小畜生躲哪儿去了?”鹰钩鼻的男人动动鼻子,细细嗅闻着他的气息。


    沈萧淮紧握着发钗,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我闻着味儿分明就在这附近……”男子心烦意乱地扒开草堆,思考着跟丢了人该如何交差。


    “呦,怎么,变成猪鼻子啦?”一旁女人笑得格外夸张,裙摆也跟着舞动起来。


    但转瞬间,她整个人便蹲了下去。


    沈萧淮来不及反应,那张妖艳的脸便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赶忙捂住嘴巴。


    完蛋,被发现了。


    赤色的眸子中满是探究,女人皱了皱眉疑惑道,“怪了,我方才也感受到一股孩子的臭味。”


    她伸手向前摸去,却在触及到沈萧淮身子的一瞬间摸了个空。


    “罢了,说不定其他人有发现呢。”


    “我们快去汇合吧,就当从没来过此地,免得查下来又是一通盘问。”


    话毕,二人对视一眼,御风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沈萧淮这才如梦初醒般泄了力,喘着粗气紧盯手中的发钗,“是你吗,娘?”


    这发钗似乎有隐去踪迹的能力。


    他将发钗贴在脸颊之上,感受着最后一点温热。


    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小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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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擦去眼角的泪水,踏上了逃亡之旅。


    十年里,他逐渐觉醒了身体中那肮脏的血脉之力,虽厌恶,却不得不用。


    终于,他摸清了抓走父亲,逼死母亲那家族的底细,在同样一个看不见月亮的夜晚,沈萧淮身穿一袭黑衣,眼底皆是恨意。


    今日虽杀不死所有有关之人,但来日方长,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夜晚的风声格外大,像是夹杂着冤魂凄惨的叫声,又像是屠夫磨着刀准备杀了待宰的羔羊。


    一处偏屋中,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模糊间听到吱呀作响的木门,“这邪风……”


    他揉着眼睛下床,却被利刃抵住了喉咙,“想活命就别出声。”


    男人点点头,咽了咽口水。


    沈萧淮正欲点了他的哑穴,一股杀意便从屋外传来。


    “小畜生,我找你找的好苦!”中年男人披散着头发,露出那标志性的鹰钩鼻。


    沈萧淮随手将身旁不住颤抖的男人推至一边,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对面人身旁。


    男人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啐了一口唾沫,“长本事了。”。


    他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手上却暗中摸索着什么。


    大意了,不该一人来的,这小子竟变得如此之强。


    还未来得及发出信号,男子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萧淮,“你……”,男子的胸口渗出大股血迹,支撑不住栽倒下去。


    沈萧淮只是擦了擦剑,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呼,不愧是幽冥一族。”


    “短短十年,便成长至此。”他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突然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运气不好呢……”话毕,便再没了气息。


    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变为了血一般的红色,洒在沈萧淮身上,活像刚从地狱走出的罗刹。


    “呜噜噜……”屋外传来一阵异响,沈萧淮瞥了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人,提剑离开。


    可他刚推开门,便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


    只见无数只几乎不成人样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身上冒出阵阵黑气。


    怪物一哄而上,像看见了羊的狼群。


    沈萧淮挥剑杀死胳膊上的一只,腿上又冲过来三只,撕扯着他的血肉。


    “快躲开!”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却为时已晚。


    一只体型硕大的怪物趁着沈萧淮分身乏术,一口朝着他的左手冲去,即使头颅被砍掉,嘴巴里仍旧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沈萧淮捂着喷涌出鲜血的手臂,看向不远处拿着菜刀瑟瑟发抖的男人。


    “为何要帮我?”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任由那群怪物一拥而上。


    男人大吼着,“快离开那里!我去叫人。”


    “我方才分明差点要了你的命。”


    “可我不是还好好站在这里吗?”男人急得满头大汗。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若是他想,自己怕早去见了阎王。


    “但是你……”男人颤抖着,不敢去看他。


    那简直是比地狱更惨烈的画面。


    沈萧淮冷哼一声,手中的剑随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这么些年做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爹,娘,淮儿来找你们了。


    风停止了喧嚣,留下的只有一地的血泊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