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偷梁换柱
作品:《雪溅白虹》 秦昭和黎江属于冤家师徒,对秦昭的生活大小事宜黎江一律不管,言论是我一个当兵的管不到公主头上去,哪怕我是她师父。
但是真涉及到她的安危,黎江比她亲爹还上心,哪怕他可能面上看起来不上心。
所以就有人私下里琢磨,说黎江其实与秦昭关系一般,都是碍于皇帝的面子才与她近便。
这样也挺好,就京城那个混乱程度,谁都别太把表面当真,谁也别太把自己的“真”暴露在外。
但这不意味着黎江要嘱咐她几句,还得递信。
信上是这么说的:五皇子让我转达你,戈杭路远,受灾严重,流民颇多,又有匪患,要阿昭送完银钱,速去速回,不要多事。
秦昭心道,晚了,我已经把银钱换了其他东西。
但黎江的诡异行径,和五皇子的多此一举,让秦昭更坚定了想要探察戈杭究竟的决心,尤其是眼下要投奔三皇子的阶段。
三皇子虽然乐意拉她入伙,但就这十几年来她给三皇子写的信都石沉大海来看,这位远在北疆的将军哥哥不见得对京城局势不了解,尤其是又有晋竹影和陈斯这两大助力的情况下。
如果戈杭账目真的有问题,而戈杭又真的还在五皇子的治下,那么把这个案子办的漂亮,便是秦昭交给三皇子的投名状。
本来带着白瑶只是她的灵机一动,并没有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安置这位大小姐。但在戈杭的城门逐渐映入眼帘之后,秦昭心生一计,催马掉头,靠近白瑶,并让众人围城一圈听她说话,主要是白瑶,秦昭给她安排了重要任务,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白瑶一路吐的凶,此时正眼泪汪汪头晕目眩,不知秦昭的话有多少进了她的耳朵。
一干侍卫不明就里,听了秦昭的安排,表示虽然不理解,但坚决执行任务。
唯有晋竹影,在听到秦昭说了第一句话之后,便眼睛一亮,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在秦昭吩咐结束后,策马回身,向戈杭开路而去,却让白瑶的马排在队列第二位,秦昭慢悠悠退居在第三。
远远便能看到一行官员衣着整肃光鲜侯在城门外,安静如鸡,与身后喧闹但衣着素色破旧的百姓形成鲜明对比。官员见到京城的马队靠近,登时人头攒动起来。
晋竹影在队伍之首,一掀衣摆,利落翻身下马,向官员们文文气气的拱了拱手,而后向白瑶使了个眼色。
白瑶了然,向前大跨一步,侧眉斜目对着面前躁动但不敢言语的众官员一撇,娇声道:“哪个是戈杭知州啊?”
站在队伍中央的一个白胖中年男人满脸堆笑,鼻梁眼角都挤出笑的纹路,凑上前来:“正是在下,在下顾盼。”
顾盼,这名字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鸡贼劲儿。
“那同知又是哪个?”
“哎,臣在,臣在。”白胖官员顾盼身旁一个干巴瘦的老头子站了出来,低头向白瑶敬礼。
“你们都来迎接本宫了,本宫很满意。来着一路也太折腾了,给本宫累个半死。本宫的行宫你们给收拾出来没有啊?”
“有的有的,准备好了。”顾盼笑着搓搓手,“公主一驾舟车劳顿不远千里而来,戈杭虽不及京城富贵,也尽最大努力为公主收拾出一座富贵宅院出来,保证公主您住的舒心。今日先在客栈落脚,明日一早下官带各位贵人去宅院下榻。”
说罢回头瞪了那个干巴瘦的同知一眼。
白瑶点点头,突然想起来秦昭还在身后半晌没出声,又娇声道:“放肆,巡南侯的独生女白瑶郡主也随本宫出行,你们没接到通知吗?见到白瑶郡主怎么不行礼!”
秦昭这才慢悠悠上前几步,对众官员示意,对白瑶不忘了给自己摆个谱感到好笑。
没错,秦昭在戈杭城外对众人宣布的计划便是:偷梁换柱。让秦昭成为白瑶,让白瑶成为秦昭。
在众官员眼中,秦昭是五皇子的势力,白瑶是七皇子的势力。而戈杭又有极大可能是五皇子的势力范围。若秦昭继续顶着五皇子嫡系的名头行动,无论是谁想巴结,或者想隐瞒什么,秦昭都不会拿到真相。
但若她假冒白瑶,以七皇子派系来与人打交道,说不定能套出五皇子的真实信息来。
秦昭本来还担心白瑶只顾着哭,没听到该怎么演出自己传闻中蛮不讲理精神有异的状态,此时见白瑶行径,暗自点头:差点忘了白瑶是最会蛮不讲理的,根本不用自己来教。
至于戈杭的知州和同知,黎江提供的信息说戈杭的这两位大官素来不合,在许多政见上都有明里暗里的争端,秦昭可以从这二人的关系上入手。
众人在门外客套了半天,有眼尖的官员发现公主一行并未押送粮草过来,有几人在顾盼身后小声的交头接耳。
白瑶却视若无睹,不耐烦道:“行了,带路吧,怪累的。”
众人抵达戈杭时刚到申时,顾盼在给众人安顿好之后,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稍晚时候会有盛大的接风宴来款待公主郡主,要她们稍事休息,白瑶不耐烦的摆摆手,要他退下。三人上二楼客房,让随行的侍卫们在一楼房间住下。
“怎么样!我演的怎么样!”白瑶在房门关上之后,趴着门缝看了一会儿,见门外侍者的身影虽然不贴门,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回过头压低嗓音,兴奋的向秦昭问道。
“很棒,在戈杭的这些天你继续保持就行。”
“但你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呀,会不会露馅?”
“他们又不知道我平时什么样,话说回来,我确实没有你有公主派头。”
白瑶娇俏的抬起下巴,朝秦昭得意挑眉。
晋竹影适时搭腔:“确实确实。”
见秦昭瞪了他一眼,晋竹影忙大声道:“公主您先好好休息,我们退下了,就在隔壁,有事儿您喊一声就行。”
白瑶本来不明何意,见晋竹影先朝她挤眉弄眼,又抬手指了指门外几个若隐若现的侍者身影,恍然大悟,也回嘴道:“啊,退下吧!”
秦昭起身吩咐门外站着的侍者不必在此候着,都去一楼大堂等传唤就行,回到隔壁房间,正待关门,却见晋竹影跟在身后,很自然的就要抬脚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你的侍卫啊,贴身侍卫,我得保护你。”
“贴身侍卫就要跟着人进屋啊?”
晋竹影今日不知怎么,豁出去一张老脸,上赶着陪笑道:“不仅要进屋,还要贴身呢。”
秦昭气笑了,退一步把人让进来:“滚你妈的蛋。宫里那么多贴身侍卫,没见谁敢跟父皇这么说话。你进来我跟你说要紧事才是真的。”
晋竹影不依不饶:“你当日在五皇子府对人家动手动脚,人家真成你的贴身侍卫了,你怎么又如此冷淡。”
“行了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来戈杭这一路,秦昭就发觉晋竹影与她相处的状态,明显松弛起来,对她的行为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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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也突然上升了一个台阶的亲密,有点腻乎,让她心底咯噔一声。
这其中固然有晋竹影卸下了假面的放松,故人相认的坦然,以及有了战友情谊的亲厚,更何况有“宠臣”这么个名头挂着,晋竹影拿这身份来开开玩笑再正常不过。
但秦昭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晋竹影没明说自己是如何接手了藏锋阁,又是如何与横舟跑去投奔三皇子的详细过程。但是从那日在落霞山上见到藏锋阁另几人的身手,以及陈斯信息网的强大,秦昭便心里有了计较:晋竹影这些年经历的,定然远比自己能想象到的还要多。
这样一个坦然说出“我想去杀蒋豪,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人,纵使对秦昭说出:我与你是天下最最好朋友,秦昭如何能信。
在秦昭眼里,晋竹影当初的小心翼翼,与如今的主动贴上来,虽然行为上差异很大,但本质目的都是一个,都是为了三皇子的夺嫡大业,颇有点不得已以色侍人的意味。
这让她有些唏嘘,没注意晋竹影正在跟自己说话。
“什么?”秦昭回神,话只听了一半,偏头看了看晋竹影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说,传说戈杭知州与土匪勾结,方才见到,白白胖胖的,确实是典型的贪官形象。”
“哦,是啊。”
“你说叫我进来说正事,是什么正事?”
“也没什么,先歇着吧,一会儿还要应付酒局。”
晋竹影见秦昭脸色有些冷落,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触电般的收回手,轻声道:“那你也休息一下,我就在隔壁房间。确实我是公主的侍卫,在郡主房里呆太久会引人怀疑。”
“好。”秦昭答道,话音刚落便回到里间榻上躺下,不再言语。
好像累得很。
又好像嫌弃得很。
晋竹影没再说话,悄悄推开房门,又悄悄合上房门,回到自己房间,向着两人相隔的墙敲了敲,闷闷的声音传入秦昭的耳朵:“我在这,有事叫我。”
“知道了。”同样闷闷的声音传过来。
晚上的接风宴果然与白胖官员顾盼所说,丰盛异常。中间有许多官员和富商来轮番给白瑶和秦昭敬酒,白瑶一直兴冲冲的应付,秦昭却兴致缺缺,搞得顾盼还特意来对这位“巡南侯独生女”嘘寒问暖一番。
其乐融融,言笑晏晏,似乎没人知道,京城派人来,是来查案的。
晋竹影神色担忧,偶尔向秦昭方向望过去,秦昭却只顾着跟在白瑶身后喝酒,一次都没有转过头来。
夜渐深,接风宴的觥筹交错安静下去,秦昭一行人回到客栈,顾盼点头哈腰的离开,再次表示明天一大早会来接诸位贵人。
秦昭回到房间,照例是两眼发直着看天。她固然希望能给三皇子交上一份满意考卷,又担心真把谁逼急了,戈杭的哪个眼线跑去京城,闹出意料之外的动静来。
明天要先从谁入手呢?
又要怎么样把自己“巡南侯一派”的身份利用好呢?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估计是晋竹影,方才席间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昭心里就觉得烦躁,翻了个身并未理会。
“咚咚咚。”
秦昭突然间意识到,如果是晋竹影,他直接敲墙就好了,没有必要先绕出来敲个门。
她立刻翻身下榻,敲了敲晋竹影的墙,又起身走到门边,厉声问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