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番外1

作品:《未婚夫他为何那样

    临近日落,街上行人渐少,叫卖的摊贩见状不免更卖力些。


    沿街复行数十步,左拐,直至拐弯再右拐,便来到了另一处街。


    相隔不远,却犹如隔着日夜,随着天色逐渐昏沉,这条街犹如刚刚睡醒一般热闹起来。


    临近街道的巷口,两个探头探脑,样貌相似却是少年打扮的姑娘蹲在那里。


    她们一左一右观察着花楼入口,待看到熟悉的车马停在楼门前,满脸堆笑的老鸨出门将那马车上脚步虚浮的青年迎了进去。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留下继续盯着,另一人起身抬脚往巷子深处走去,见到隐匿在黑夜中的人时,露出笑容,“小姐,那姓张的狗东西进去了。”


    随着她话音落地,一人从黑暗中走出,相比她们二人穿着打扮,这位明显贵气些,也利落些。


    加之容貌上乘,一双眸子清亮,抿着唇一副憋着气的模样,倒不像是来逛花楼,反而是像来打架的。


    “叫什么?”


    她拿出腰间折扇掩面,说话的声音也特意压粗了些。


    传话女子被她逗笑,急忙改口道:“是奴才的错,该交公子才对。”


    “嗯。”那贵气女子点头,摇着扇子朝花楼走了过去,身后二人急忙跟上。


    花楼前的奴仆整日同男女打交道,一眼便瞧出她们三人不对。


    刚想阻拦,便被迎面而来的荷包砸到胸口,颠了颠那重量,心道也不是没有小姐偷偷逛花楼,出手这么大方的倒是难得。


    有银钱开到自是不在阻拦,忙垂着头弯腰吆喝:“哎呀,这位公子,您往里面请。”


    此楼名为醉春楼,乃是一醉春宵之意。


    在江南府这片上颇负盛名,楼里来往宾客众多,楼里的老鸨姓胡,来之前她们打听过,这楼虽是青楼,但行那事需得自己同姑娘讲好,到外面河道上找花船,楼里不许做那事。


    防止那人上了花船,便得抓紧时间。


    为首公子收了折扇,塞在脖子后,活动了下手脚,“月白,暮紫。”


    “是,公子。”跟着身后的二人收到命令,分别走到了楼梯处站好。


    通往二楼只有两道扶梯,月白暮紫堵住后,那公子抬眸扫视一楼一眼,找了个看起来结实的长凳,拾阶而上。


    目标明确,直奔二楼西侧丙号房。


    到了门前一脚踹开。


    “什么人,打扰小爷寻乐!”那先前脚步虚浮的男子正搂着美人调笑,见门被踹开十分生气,拿着酒杯便朝着门前进来的人身上丢去。


    “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贵气公子身姿灵活,轻易便躲开酒杯,似是确认一般道:“张昂?”


    “呵。知道小爷名字还敢打扰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你给小爷磕个头小爷就放过你。”


    张昂明显喝多了酒,根本没看出来人气势汹汹,相比于他,在他身旁的花娘就识趣多了,起身捂面离开。


    贵气公子也没拦她,只把把手中长凳放下,道:“行吧,你今天要是从我这凳子下面爬过去,我也便放过你。”


    “哈哈哈哈——啊”


    张昂觉得好笑,指着人便想开骂,却不想还未开口就被那人一脚踹上脑袋。


    发出一声惨叫,疼痛感让他瞬间酒醒大半,认出了来人。


    “林,,林林林姝!你——”


    “你什么你!”


    林姝又是几脚踹了上去,张昂想躲但他贪欢好色身子虚弱,根本反抗不了,只得口中怒骂起来。


    楼下,张家郎君带来的奴仆也听到动静,想上去瞧瞧,却被楼梯处的月白,暮紫拦下。


    她二人抱臂而立,神色冷淡,分别拦住楼梯,一副谁过谁死的架势。


    “各位,我家公子在楼上办事,还请不要打扰。”


    奴仆听着二楼的惨叫,哪里敢不去打扰,纷纷往上冲却被打了下来。


    胡妈妈闻声而来,想上前说理,就见那张家奴仆被二人轻而易举几招掀翻在地。


    她直觉不对,高声道:“二位,可知楼上那是张太守之侄,若是出了事咱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一番话言明身份,本想吓退那二人。


    却见那二人相视后朝她一笑,道:“打的就是张太守侄子。”


    ……


    房内张昂满面青肿,鼻子向外渗血,抱头求饶。


    房间内桌椅倒翻在地,林姝随手拿上来的长凳也掉了个腿。


    她拽着张昂头发,把人往外拉,张昂捂着面察觉她的想法,嚎啕不止。


    他如今满脸生疼,哪里还敢往外露面,被打成这样,还是姑娘打的,传出去还如何做人?


    “别,别别别,别带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张昂手扒着门框,心中后悔不已,自己不过嘴贱而已,谁能想到林姝会追到花楼里来。


    他边说边瞥着林姝面色,见她冷眼低垂,看着自己,求饶道:“我回去就离开书院,您绕了我吧。”


    “你以为我是想让你离开书院?”


    林姝被他的愚蠢逗笑,着他的手力气加大了些,见他还牢牢扒着门槛不肯松手,压低声音道:“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我把你手踹断和把你的胳膊踹断,你选一个——”


    “不不不。”


    张昂急忙松开了手,生怕林姝言出必行。


    楼下也打成了一团,胡妈妈早已让人去报官,官兵们听说是张太守的侄子被打来的速度很快。


    见那二人不停手,刚打算拔刀时就见二楼栏杆下伸出个脑袋,那脑袋看不清五官,声音凄惨。


    他的脑袋上还踩着个黑色靴子,顺着靴子往上去瞧,虽是男装打扮,但眉眼温润,唇色明艳,明显是个姑娘。


    “放心,没把你家少爷打死。”林姝踩着张昂脑袋的力气大了些,“让那些官兵把刀收回去。”


    醉春楼共计四层,每一层都有楼廊,此时楼廊处趴满了人,都在伸头瞧热闹。


    张昂满面泪水,还想捂脸,被林姝加重脚上力气,才作罢。


    认命喊道:“放下刀!她是林太守家小姐。”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居然真的是个姑娘,只是这太守家的小姐如何同这张家浪荡子搞到一处?


    林姝垂眸扫视楼下众人,只从他们面上神情便知晓这些男人心中所想,“还有呢?”


    “求你了,非得要说吗?”


    “你说呢?”林姝晃悠着手中的半截凳腿,歪头同他露出微笑,虽是娇俏容颜但在张昂眼中却形同鬼魅。


    他看懂了林姝的暗示,今日若是不说怕是不能善了,他眼珠四处转悠,打算拖延时间。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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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瞧他那样就知道他心里没憋好事,她俯身,精致五官在张昂面前放大,悄声说:“若是不说,今日我就把这凳腿捅到你的嗓子里去,待你的声音变细——”


    她声音拉长,带着恐吓味道。


    张昂身躯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似恐惧到了极点,“你不敢……”


    他仿若自我安慰一般嘀咕道:“我大伯与你阿耶同朝为官,他们——唔!”


    张昂瞳孔骤然放大,剧痛从口中袭来,身体急剧抖动,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就在他刚刚说话之时,林姝真的如同她说的那般,将手中的半截凳腿从他口中塞了进去。


    “嘶!”


    比方才更为大声的吸气声响起,众人眸中不可置信之色与张昂同频,便是醉春楼内酒醉之人见到如此场景也立时醒酒。


    官兵眼看事态发展不对,互相对视打算硬闯。


    月白抢先道:“今日之事与诸位无关,乃是我家小姐与张三郎私怨,不会牵连各位,今日各位只需做个见证之人便好。”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耳光,打在张昂实体的面上,也打在场中所有男子无形的面上。


    林姝把凳腿拔出,又给张昂一次机会,重新问道:“谁是女人?”


    张昂不在犹豫,当即点头应道:“我是女人。”


    啪!


    又是一巴掌。


    林姝:“你是在同我说吗?”


    “不不不。”张昂急忙摇头,他的脑袋被脚踩着,摇头十分费劲,幅度极小。


    口中血丝混杂着口水往外流淌,又顺着楼廊边角往下滴答,惹得一楼不少人都露出嫌弃之色。


    张昂也察觉到自己声音不清,生怕林姝给他再来一下,将嗓子喊出破啰般的效果,“我是女人,张昂是女人。”


    林姝轻蔑地啐了一口,放下踩着张昂的脚,男装就是方便耍帅,她轻甩袍角,把脖子出插着的折扇取下,展开。


    白色的扇面上四个大字“姐不好惹”可惜张昂已哭的鼻涕眼泪混做一团糊于面上,看不真切。


    林姝顺着楼梯下楼,月白暮紫跟上,所过之处,闲人退散,她行至胡妈妈同官兵面前停下。


    朝着胡妈妈行礼道:“今日多有得罪,十分抱歉。”又朝着官兵轻挥折扇,挑眉道:“今日这事大抵会私了,我便不跟你回去了,你的上官若是责罚,便让他来抓我。”


    语罢,大摇大摆离去。


    等她同丫鬟身影在醉春楼门前消失,整个大堂内便犹如沸水一般热闹起来。


    张家下人急忙去扶起自家少爷,捂着脸带着人离开,几个官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领头大哥。


    胡妈妈手帕遮掩面部,低头无人瞧见她发亮的眸子,整座楼内之人,无论是醉春楼的姑娘还是客人都挤在一起议论刚刚之事。


    “不像情爱之事,那可是太守家的小姐,品貌皆有如何瞧得上张家郎君?更何况……嘿嘿,你们没听到那张郎君自称什么吗?”


    “啧,真是开了眼。”


    “今日这趟来的不亏。”


    隔日,林姝被林治拉上张府道歉,弄清缘由后张家铁青着面色送林治父女离开,归家后林治本想罚林姝在祠堂跪三日,经由林羽苦恼哀求,三日改为一日。


    张昂被送往乡下老家。


    自此,林姝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