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战损琴

作品:《柯学捕获一瓶琴酒

    银白色的月辉下,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这或许不是童话里甘愿步步踩着刀尖行走的小美人鱼,而是惯会编织幻境,引人沉沦的海妖塞壬。


    危险、缱绻又冷冽。


    人天生向往神秘的造物。


    她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被操控的木偶人,被无数根隐形的丝线牵引着向前走。直到对上一双略微失焦的幽绿色眼眸,浅川黛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的脚步一顿,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涌动的声音,猩红、滚烫、粘稠的液体一遍又一遍冲刷着鼓膜。


    海妖塞壬的真身居然是犯罪组织里赫赫有名的杀手。


    这对吗?


    这可太对了。


    兜兜转转,能够吸引她的原来还是琴酒。


    谁能比她更专一?


    半路出走的理智拽着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的观察力回了家,浅川黛这才发现琴酒的异常。


    毫无血色,白得近似月光的皮肤放在非人物种身上,叫做诱惑;放在正常人身上,叫做死了三天三夜。


    大半夜不睡觉,选择浮在东京湾的水面上,放在美人鱼身上或许是种情调,放在正常人身上只能算作有病。


    一切反常都有迹可循。


    那个草率的、注定失败的暗杀计划居然奏了效。


    蔓生的杂草在血液的滋养下,以病毒的速度生长、繁衍,肆意攀上内心囹圄的围墙。脑海中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明过,她再一次将所有的利益法则抛之脑后。


    浅川黛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但此刻的她无意探究,也无暇思考。


    她只在意当下。


    在意这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在意这只自投罗网的小美人鱼。


    在浅川黛眼里,受伤跌进东京湾的琴酒和安徒生童话里一心只想上岸的爱丽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管是忍着痛苦幻化出双腿,还是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变成泡沫,琴酒的结局将由她这个邪恶的女巫来书写。


    卸下所有理性、专业的分析,浅川黛终于明白昨夜的愤怒从何而来。


    不是因为计划过于仓促和突兀,而是因为她将琴酒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就算命运一定要将琴酒推向死亡,那个行刑的刽子手理应是她,也只能是她。


    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她选中的对手。


    冰冷刺骨的海水漫了上来,倏忽包裹了她,腥咸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鼻腔,过低的温度让每一寸皮肤对热意的感知都变得极度敏锐。


    即便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溺水者也会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一切可支撑物。


    琴酒伸手环住她的脖颈,感受到温热的肌肤。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两具温热的身躯完全依偎在了一起,交换着属于彼此的体温,被浸湿的衣服反而成了一种横亘在二人间的阻碍。


    湿漉漉的长发在潮水的作用下互相缠绕,交织,颜色泾渭分明,却又不分你我。


    浅川黛忽然松开环抱在男人腰间的手,转而拽住浮在水面上的银色长发,倾身吻住了那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


    血流冲刷鼓膜的声音和水流声微妙地重叠起来。带着病态的温柔,她用唇一点点描摹着对方的形状。


    毫无章法,只是轻柔地吮吸着唇瓣。


    像告别时的吻,要用这种方式对方的模样牢牢记住。


    银白色睫毛上挂满透亮的水珠,浅川黛能在那双稠绿色的眼睛里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身影。


    她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之间未曾有过这样纯粹的吻


    琴酒的吻向来是直接的,猛烈的,不顾一切的,似一场海啸,只给人命悬一线的飘摇感。而浅川黛的吻总是带着鲜明的目的,甜腻却又若即若离。


    肩胛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身体的热度正在逐渐消退。


    唇上的触感轻飘飘的。


    这不是适合亲吻的场合,但琴酒却纵容了她的胡作非为,沉默地接受了她的索取。


    难道帕洛玛跳进东京湾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吻吗?受了伤的杀手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他只觉得麻烦,在抱着她的同时还要分神向岸边游去。


    如果他此刻低头,就能看见那双湿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毫无欲望,也许会有所警觉。


    但向来敏锐的杀手错过了这一幕,或许是因为他早早地将信任给交付出去了,又或许是下降的生命体征影响了他的判断。


    猝不及防。


    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咸腥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头部撞击带来的晕眩感让他辨不清方向,但却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被背叛了的愤怒随着海水的寒意一起渗进骨髓,冲进五脏六腑。


    琴酒不合时宜的想起初次见面时那颗擦着脸打过去的子弹,终于明白它所包含的意义。


    那不是恶趣味,不是挑衅,而是杀意,切切实实的杀意。


    没有人可以在背叛他之后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想要摧毁一切的暴虐感压过了所有的情绪。


    逐渐退去热度的肌肤重新变得滚烫起来,环住她的双手用力地缩紧,琴酒像进食的野兽一样撕扯、啃食着她脆弱的脖颈。


    复仇的獠牙紧紧地镶嵌在青绿色的血管之间。腥甜的血液和带着咸度的海水融合在一起,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他任由那些液体流入自己的喉腔。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银白色的长发像有生命力的海藻般紧紧包裹住她,浅川黛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她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沉。


    一时的贪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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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酿成大错,她早该在下水的第一时间就把琴酒解决掉。


    把这个能影响她选择的男人亲手扼杀在海水之中。


    但她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也错估了自己的感情。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捆住彼此的绳索,禁锢二者的牢笼。


    浅川黛没有殉情的打算,况且他们之间也称不上有什么情谊,不过是对所有物的掌控欲,对猎物的追逐感。


    不得不承认,她和琴酒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在海水即将淹没口鼻的时候,难以名状的情绪从暗影里悄悄爬出,丝丝缕缕蔓上心头,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意志。


    浅川黛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并且,在这个计划出现的第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


    水珠成串地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浅川黛将昏迷的琴酒抱到驾驶座。


    沾了水变得沉重无比的黑色大衣已经被她丢到了后座,紧身的黑色内搭还毫无缝隙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她莫名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车内的暖气被开到最大。


    她驱车驶向一处安全屋。


    一处从未接待过访客的安全屋。


    浅川黛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以防颠簸让某个神智不清的男人撞上车内的凸起,她不确定琴酒的后脑勺还能否承受得住二次撞击。


    如果琴酒被撞傻了,那她还不如在爬上岸的第一秒就把这个一心要拖她下水的男人踹回去。


    汽车最终停在了一处浅白色的二层洋房外。


    旁逸斜出的枝桠在风中乱晃,怀里抱了个近一米九的男人,浅川黛艰难地输入密码,艰难地走上二楼。


    终于把人安置在卧室内的沙发上,她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变得绵软无力,脖颈和锁骨上被啃食出来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琴酒的伤口在肩胛处,血虽然已经不流了,但中了弹又泡了水,不早点处理只怕发炎感染会更加严重。


    不脱衣服处理不了伤口,但脱衣服又势必会牵扯到伤口,造成二次出血。浅川黛只能用剪刀一点点剪开黑色布料。


    被剪的破破烂烂的布料飘落到地板上,像是什么少儿不宜的深夜档节目。


    向来苍白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棕黄色的碘伏顺着嘀嘀嗒嗒滚落在胸膛上,一路蜿蜒到腹股沟。


    她边咽口水,边处理伤口。


    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她才将琴酒抱到床上,打算去浴室冲个热水澡,把身上潮湿的衣物换掉。


    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从浴室退了出来,拉开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取出了两副银色的锁链。


    “咔哒”的两道上锁声打破了卧室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