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作品:《温咬[先婚后爱]

    还是那辆车,一尘不染的小金人屹立车头。


    她犹豫了片刻:“还有别的车吗?”


    坐这个车去公司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有。”顾宴辞拿出另一把车钥匙,上面是一匹跃起的马。


    陈风意扶额。


    “还是这辆吧。”她坐上副驾驶,戴上防晒帽,将帽檐压低了些,从正面看过去,只能看到阴影下优越的鼻梁和红唇。


    这是顾宴辞第一次亲自送她。


    他开车相对专职司机来说会更快一点,不论是提速还是超车。大部分专职司机都会稳妥一点,毕竟车不是自己的。


    但早高峰可是交通的一场厮杀,慢悠悠跟在别人车屁股后面起码被堵一个小时。


    不得不说,他驾驶技术很好。


    陈风意看了他一眼,不经意地问:“你拿驾照几年了?”


    “八年。”回答时他始终目不转睛看着路况。


    心算了一下,陈风意吃惊:“你刚成年就拿到驾照了?”


    “嗯,成年第二天就去报名了。”


    他没说的是,他还报考了直升机驾驶、游艇驾驶、深潜及其他。那些年,他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到满满当当,把潜力开发到极致,只是为了在老头子的一众子孙中脱颖而出。


    “好吧,老司机。”


    她回忆起自己考驾照的光景。


    只是因为在饭桌上,某个无聊的集团老总聊起热门新闻,说女司机都是马路杀手,所以自己从来不让老婆碰车,就连车库里最便宜的那辆也不让。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说以后娶媳妇一定要娶没驾照的。


    当下她就黑了脸,撂下筷子跟父亲说不想吃了,转头回家就报了驾校。


    “你呢?”顾宴辞问。


    “跟你不能比,拿驾照只有三年。”


    “但你开车技术可不像三年。”他轻笑。


    陈风意本不明白这个笑容的含义,可想起自己还在维修的车,突然发现“可不像三年”这句话意有所指。


    她解释道:“那次追尾是意外,我......”


    不等她说完,他便替她答:“是你分心了。你别多想,我知道你车技很好,我的意思是你开车不像只开了三年。”


    “你,你怎么知道?”


    回忆两人相识短短数日,她好像还没开车载过他。


    缓缓踩下刹车,笑意随着转头倾泻而出。


    “你之前不是说每天八点半才出门吗?只留半个小时在路上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四目交对。


    她觉得自己看不穿他,但好像已经被他看透。


    窗外响起一声急刹,两人这才收回定格在彼此身上的视线。


    在右转道上,一辆白色宝马X5停在人行道前,前面躺着一个灰色人影,短发有些发白,身型矮胖,旁边还有个竹筐,散落了一地的花串手链。


    摇下车窗,便看见宝马车主下车走到老妇人身旁。


    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挺像知识分子,开口却极度刻薄。


    “你这是干什么?碰瓷吗?”


    他推搡了下眼镜,拿出手机,对着地上的人:“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有行车录像的,而且我没碰到你,你自己摔倒的,身上看着也没流血,在这装什么呢?”


    “演倒地不起碰瓷那套吗?”


    地上的人双手撑着地坐了起来,朝他摇了摇头,不知说了些什么。


    陈风意打开车门,丢下一句“绿灯了就在路旁等我”,然后朝老妇人那走去。


    男人手机录像没停,嘴里还念叨:“你自己平地摔了一跤,现在假装起不来是吧。”


    “没有假装,腿有点儿使不上劲。”老妇人左手撑着地,右手握住膝盖。


    “那也不关我事,我跟你说,我车可没挨到你啊——”


    男人话音未落,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路人,穿白色风衣,戴着大帽檐看不清脸,声音冷冷的。


    “给我立马扶她起来,否则我报警了。”


    “你、你、你报警也不关我事,我行车记录仪都拍下了,我可没有碰到她。”


    “你不知道有无接触事故吗?”陈风意讽刺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无接触事故?我又没有违反交通法。”


    “这位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可是绿灯,难道她违法了吗?”


    男人还是理直气壮:“是,行人道是绿灯,行车道是红灯,但是红灯可以右转,我右转没错啊!”


    她发出“嗤”地一声冷笑:“红灯可以右转,前提是注意礼让行人,人行道前你不减速有理了?”


    “你别管我减没减速,你只说我撞到人没?”


    陈风意不再废话,而是拿出手机:“你别管跟我怎么说,先想想怎么跟交警说吧。”


    “别,小姑娘,别。”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忽然招手。


    低头对上一个歉意的笑脸,皱纹刻在眼尾,慈祥亲和。


    “他说的没错,车子没撞到我,我以为要被撞到被吓到了,没站稳,自己摔了一跤,没事的。”


    老太太又冲男人点点头:“你走吧,我不报警。”


    男人瞬间趾高气扬,得意地亮出车钥匙:“以后少多管闲事知道吗?我不是没钱赔,只是不想当冤大头,被碰瓷的人讹钱。”


    陈风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蹲下身,搀扶着老人的胳膊,询问能不能站起来。


    借着力,老太太尝试着站起来。


    她完全不顾自己身上有没有磕伤,只是看着地上的花串一脸焦急:“哎呀,我穿了一晚上的手链,花瓣都磕伤了,不好卖了。”


    老太太连忙弯腰去捡。


    陈风意也一起帮忙,把散落在周围的白色茉莉花手串都拾起,放到竹筐里。


    老太太感激地看着她,从中挑选了一串最完整的,递上前:“谢谢你啊,小姑娘,这个送你。”


    陈风意接过,将它戴在手腕上,由衷赞叹:“真好看,阿婆你手艺真好。”


    这时,早就回到车上的宝马车主又摇下车窗,满脸不耐烦。


    “喂,我说你们俩,收拾好了能不能赶紧让开?这都耽误多久了,我开会都要迟到了。”


    陈风意抬高帽檐,一记凌厉的眼神杀过去。


    要不是他自己开车不礼让行人,会发生这种事吗,要是他真的着急走,刚刚也一起帮忙老太太拾花,又会耽误这么久吗?


    她正想回呛几句,老太太却拉着她的胳膊,往路边走。


    “算了算了,我也要赶紧去西市场卖花了,去晚了怕摊位被别人占了。”


    “西市场?”


    陈风意当即震惊。


    西市场离这里可还有□□公里,靠走路过去得一两个小时。


    她有些怀疑地问:“您走过去吗?”


    “是啊,我走得慢,走过去刚好到中午。中午那边好多年轻人下了班出来吃饭,喜欢的就会买花串,要是去晚了,大家都吃完回大楼里就卖不动咯。”


    “您一个人背着这么大一筐花串,走那么远?您儿女呢?”


    提起儿女,老太太眼神有些闪躲。


    “子女们忙,我自己靠卖花串赚点小钱,挺好的。你别看这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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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满筐花串也没多重。”


    “阿婆,我正好也要去西市场那边,我送你吧。”


    “不用,小姑娘你人真好,阿婆谢谢你嘞,但是不用特意送我,我每天都这么走,习惯了。”


    陈风意看出老太太是个不爱麻烦人的性格,便笑道:“真顺路,西市场那边是不是有个静豪酒店?我去那有点事。”


    “小姑娘真要去那?”


    “嗯,去谈点事情。”


    老太太这才答应坐顺风车,又连声道谢好几句。


    车在路边不远处停着。


    陈风意搀着老太太走:“就那辆,打着双闪的。”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看清了车标,问:“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看着很贵吧?”


    “还好。”她摇摇头,“车贵不贵都一样,四个轮子一个方向盘,没什么区别的。”


    “你这车看着新,我怕坐上去弄脏了。”老太太脚步放慢。


    浑然一体的漆黑,就算是不懂行的人看着也觉得矜贵。


    这时,车门被推开,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米八的大高个,加上修直笔挺的腿,让人想忽视都难。


    老太太也被吸引了目光,不禁感叹:“这小伙子好俊,是你先生吧?”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她点了点头。


    顾宴辞走近,正好听见老太太拉着陈风意的手夸个不停。


    “哎哟,可真是郎才女貌,你长得跟大明星似的,心地又善,你老公高大帅气,以后你们生出的娃娃那得多好看啊!”


    “阿婆,阿婆,好了,我们赶紧上车吧。”


    陈风意耳根子有些发烫,生怕她把“生娃娃”这事延伸下去。


    “好好好,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顺路去西市场嘛。”她看了顾宴辞一样,传递关键信息。


    “是的。阿婆,我来帮您拎筐。”


    他绕到背后,轻轻一提就将竹筐取了下来,扑面而来满鼻的清香。


    老太太又忍不住夸赞:“你们两夫妻可真好,都是大善人。”


    他摇摇头:“我不算,我夫人是。她以前就爱路见不平,帮助别人。”


    陈风意扶着老太太上车,心理暗道:还挺能演,说得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一样。


    等将老太太送到西市场,已经到了九点多。


    老太太再三感谢,送了顾宴辞一条花串手链,又对陈风意说:“你先生开车技术真好,我很少坐车不晕的。”


    陈风意这才注意到,他这段路确实开得稳重不少,很少加速或变道。


    挺细致一人。


    与老太太告别后,陈风意看了眼腕表。


    “已经迟到了,我干脆打车好了,你直接开车回你公司吧,免得耽误太久。”


    “我送你。”


    她难以置信:“都这个点,还送?送完我再回去,可能就到12点了,你都没有会要开的吗?”


    她父亲以前周一到周五的上午是最忙的,据她所知,除了跨国会议,大部分会议都习惯安排在早上,因为人在早上是最清醒的。


    “我没有那么多无效会议要开,而且公司还有其他能主事的人。”他打开副驾驶车门,请她上去。


    瞧她不动,又补了句:“放心,我不是那种因为美色误了大事的人。”


    “我没说你是为了我,等等,不是,我没说自己是美......”


    陈风意下意识地辩驳,却感觉怎么说都不对,绕来绕去又正色道:“我是以为你出于礼节非要送我。”


    他微微一笑:“不是礼节,是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