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5

作品:《温咬[先婚后爱]

    男人倒影在车窗玻璃上的侧脸定格了几秒。


    他转过头,眸光微动:“你愿意?”


    “所谓交易,只要互惠互利,没人不愿意。我嫁给你,你帮我父亲还清债务,照顾我全家人。”


    陈风意虽然语气淡然,但心里实则没底,甚至希望刚刚说出口的话能变成文字消息,一键撤回。


    这个交易,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好。”他丝毫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像是生怕她反悔。


    饶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陈风意,也怔住了。


    顿了顿,才说:“我得提前告诉你,我爸欠的不是一笔小数目,是两个亿。”


    一些小型上市公司,市值才刚刚两个亿。


    那日在饭桌上,她听周吴讨论过这个人,似乎拥有一家广告策划公司,是近几年才崭露头角的年轻企业。


    顾宴辞道:“还得起。”


    陈风意又说:“我家人每个月的开销也不低,譬如我妹,上私立高中每年学费都要近百万。”


    顾宴辞:“没问题。”


    她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点,我们联姻只是各取所需,不能成为事实婚姻。”


    男人向来平静如水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他抿了抿唇,看向窗外:“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


    她有些愕然,又明白过来。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花瓶。


    她合理地推测,商场新秀没有足够深的根基去跟淮圈顶级富豪的千金联姻,倒不如找个前名媛,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她父亲手里的人脉都是隐藏的财富。


    点了下头,她伸手:“合作愉快。”


    顾宴辞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沉默半晌的司机忽然问道:“我们去哪?”


    顾辞这才想起来问她家的地址。


    陈风意挠了挠后颈,将柔顺懒散的卷发拢在手心,摇头:“今天我不回去,这附近有酒店吗?我跟家里人说公司组织团建旅游了。”


    她娴熟地将头发用金属色鲨鱼夹固定在脑后,听见他说:“有一家五星级酒店,比较远。”


    她略作思考:“可以。但是你能先帮我看看脖子后面吗?痒得厉害。”


    陈风意侧过头,后背对着他。


    一段白皙纤细的天鹅颈映入眼帘,露出一小块光洁的冷白皮,如萦绕雪光。


    看上去并无异常。


    他摁下后座头顶的车灯,又略微凑近点,才发现雪白的皮肤上冒出一些粉红色的丘疹,又小又密,在昏暗的环境下不易发现。


    这时,前面的人忽然转身回头:“还没看......”


    陈风意不知道他凑这么近低头在看,转过去唇角便触碰到一片冰凉,是他的额头。


    她触电般后缩:“抱歉。”


    顾辞抬头坐直,关掉顶灯,目光闪烁。在昏暗的夜色里看见她向来泰然自若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两颊沁润了些许粉色。


    “你脖子后面起了很多疹子。”


    “啊。”陈风意下意识反手去摸,仔细来回摸了两次,确实是有些粗糙的小凸起。


    “好像是在拘留所那张床上躺了一会过敏了,荨麻疹。”她十岁时得过几次荨麻疹,因家里养得精细,饮食和环境都十分注意,从来没复发过。


    真不巧,所有的坏事都一起发生。


    父母破产、妹妹被欺、自己职场被排挤,她看着窗外小院的铁栅栏,回想起大学时,那人说过的一句话: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为敌。


    “你这样去酒店只会更难受,我让我的家庭医生给你看一下。”


    “行吧。”


    顾辞从后座拿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递过去:“敷一下会舒服点。”


    然后让司机驱车离开拘留所,开往淮景湾壹号公馆。


    冰凉的触感让后颈的瘙痒得到缓解,再加上车子开得很稳,座椅靠背又都是真皮,柔软舒适,陈风意抵不住凌晨三点的困意,在路上睡着了。


    她隐隐约约梦见,自己好像在飞,自由自在像小鸟一样,向着柔和的太阳。飞累了,就躺在软乎乎的云朵上歇息,还能嗅到淡淡的木质香。


    一觉到天亮。


    陈风意睁开眼,摸了摸被子,是薄薄的鹅绒被,极为柔软,跟酒店里略硬的被面截然不同。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支药膏。


    她迅速起身,拨开脑后的头发,照了下镜子,后颈的红疹已经消退。


    陈风意推门下楼。


    刚到客厅就碰见房屋的主人,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将报纸往下挪了两寸,露出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早。”他先开口。


    “早啊。”一时之间,她不知两人应该以什么关系相处,略带尴尬地回应。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他看向南面的长方形玻璃餐桌。


    “谢谢。”


    陈风意直接过去吃早餐。


    他准备了培根三明治、蔬果沙拉和一杯热咖啡。


    她吃饭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先是小口解决掉三明治,然后吃了半盘沙拉,嘴角一点儿沙拉酱也没有沾到,然后举起咖啡,送到嘴边。


    刚抿一口咖啡,便听见从沙发那传来那人的声音:“睡了一觉,没反悔吧?”


    冷不丁的提问让她呛了一嗓子,连着咳嗽好几声,才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反问:“我没有,你呢?”


    男人放下报纸,从茶几下面摸出红色户口簿:“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亦丝毫不惧:“那我们今天就去领证吧。”


    作为陈家长女,从小性格果断可靠,自成年后,母亲就有意识地将一些家庭证件交给她保管,所以户口簿也在她手里。


    陈风意一直以为自己和顾辞没有什么共同点。


    但当两人同时将户口簿交给窗口工作人员时,她觉得起码在胆子大这件事上,他完全不输她。


    陈风意:“真的不用签婚前协议?”


    顾辞:“不用。”


    这意味着,他的财产会变成夫妻双方共同财产。


    陈风意看着他不为所动的眉眼,吸了口气,主动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离......”


    他快速打断:“我不想在结婚当天听到不吉利的话。”


    她便硬生生吞下没说出口的那个词,只接了后半句:“我不会图你一分财产的。”


    工作人员敲了敲桌子:“去那边拍照。”


    两人并排朝摄影厅走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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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拍完照的小情侣胳膊挽着胳膊走出来,里面排队的则成双成对牵着手,甜蜜无双。


    唯独他们,下垂的手隔着数十厘米,沉默着。


    轮到他们拍照。


    摄影师喊:“靠近点。”


    两个人朝中间挪了挪,西服笔挺的袖筒挨着白色泡泡袖。


    摄影师不耐烦地将脸从镜头后面挪出来:“笑一笑啊?”


    陈风意抿了抿唇,挤了挤嘴角。


    “喀嚓”,一道白光闪过。


    她拿到了那张红色背景的双人合照,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自己笑得好假,跟蜡像人似的。


    再看旁边那人,笑得自然大方,天生上镜。


    扫到下方的一行小字,她突然一顿,抬头怔住:“你叫...顾宴辞?”


    他颔首:“那天的晚宴发的名牌打漏了一个字。”


    想起自己在宴会上戏称他为“GUCCI”的鲁莽举动,陈风意脸有些微微发烫。


    领证才知道对象姓名的,恐怕全天下就她一个。


    陈风意收起结婚证,问:“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名字而已,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他瞳色如墨,比一般人更深,认真看人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深情。


    陈风意“啊”了声,收起结婚证,洒脱又随意地伸手:“我也是,你叫我什么都行,以后请多多指教。”


    顾宴辞眼尾上挑:“叫什么都行?”


    陈风意迟钝地点点头,她想,不过一个称谓,再肉麻她应该也可以忍受。


    对方顿了顿,说:“我想叫你.......算了。”


    “什么?!”


    “以后再说。”


    “......”


    顾宴辞又道:“你不愿意办婚礼,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总可以吧?”


    她点下头,算是答应。


    顾宴辞开车,陈风意坐副驾,一路上经过十个红绿灯,两人说的话加起来却还没有六句。


    他定了一家法式餐厅。


    桌面是极富艺术感的水墨大理石桌面,坐在鹿皮绒的半圆弧靠椅上,能看见窗外灯火通明的夜色,二十三楼整面的落地窗,将城市美景尽收眼底。


    不知是哪家的富二代追求女朋友,包下对面A字塔高楼外墙大屏,闪烁了一晚的花式表白字幕。奇怪的是,没有女孩的名字。


    陈风意喝着柠檬水,低头安静地笑了笑。


    顾宴辞问她笑什么。


    她在包里取出红本本,拍在桌面上,笑容绚烂:“觉得很奇妙,我们俩证都领了,却还是第一次单独吃饭。”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有些低沉地开口:“对不起,太过仓促,我应该...”


    话没说完,她摇晃的玻璃杯就碰了过来。


    在餐厅橘黄色的暖光灯下,她的脸明艳动人,就连唇角弯起的弧度都格外好看。


    她说:“是我需要这场仓促的婚姻,我需要你。”


    顾宴辞就这么看着她,不动声色,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迟疑片刻,他还是从窗帘后拿出令服务员早就藏好的花束,递向前:“送你的。”


    每一朵玫瑰都精挑细选,如盛夏最热那天的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