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

作品:《古穿今后嫁给霸总冲喜了

    宣治十九年冬,北雊城外。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山谷入口前,一位身姿挺拔、清隽俊雅的男子伫立于雪中。


    “你们是想违抗命令吗?”他的声音沉稳冷冽,可当视线落在士兵红肿的眼眶时,语气又忍不住软下来,劝慰道


    “告诉大家,为国尽忠是我的本分。但北雊的百姓们,还等着你们回家。”


    可大人您呢?


    这句话哽在所有人的喉咙,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了出来:“可大人你会死的啊!”


    话一出口,就被一旁的同袍扯住衣角,低声制止。


    男子闻言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动摇:


    “去吧,按我说的做。等时机到了,再行动。”


    士兵们低下头,眼泪滚落,却只能用手胡乱擦去。他们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最终只能背过身,默默离开。


    风雪愈发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掩住了男子最后的话语:


    “在此之前,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现。”


    而后他转身,衣袂轻摆,像迎风展开的一面旗帜。


    孤身迎向即将到来的敌军。


    不久后,敌军的火光就像一条逼近的火蛇,映亮了整个山谷。


    敌军将领坐在高高的战马上,得意地拉着缰绳,言语里满是奚落:“叶云樵!绥朝那狗皇帝待你如草芥,你还这么为他卖命干什么?”


    “你若是归降,我还可以保你平安。否则你这最后一口气,怕也要随着北雊一道灰飞烟灭!”


    叶云樵淡淡抬眼,任由飞雪洒落在肩:


    “有北辽大军陪葬,叶某死亦足矣。”


    “好啊!死到临头还嘴硬!”听到这话,敌将顿时放下了劝降的心思,“放箭!”


    “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风卷雪急,万箭齐发。


    叶云樵站在原地,却面色平静、不避不闪。


    他开始倒数时间。


    第一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破空声,射入他的肩膀,直接钉入骨中。


    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


    每一根箭矢都带着森然的杀意,精准无误地刺入他的身体,撕扯着他的血肉。


    鲜血溅洒,染红了脚下的雪地。


    “唔……”叶云樵闷哼一声,血从额角滑落。


    再撑一下,还有一刻钟。


    他忍着剧痛,轻描淡写道:“也不过如此。”


    敌将被他的话激得彻底失去理智,疯狂地朝着身后的士兵怒吼:


    “还不死?给我继续射!射死他!”


    万箭再一次齐发,剧痛从四肢百骸袭卷全身,几乎将他撕裂,伤口不停地向外涌出鲜血。


    叶云樵站立不稳,跪了下来,脊背却依然挺直如剑,让敌军看了心底生寒。


    他难道感受不到疼痛吗?


    他怎么还能撑得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叶云樵强压下嘴里不停涌出的鲜血。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敌军,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


    “三。”


    “二。”


    “一。“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


    埋伏已久的北雊守军从两侧的山崖上杀出,带着必死之志,狠狠砸下滚石。


    巨大的岩石轰隆作响,带着无情的威力砸向敌军,将他们的队列切割、碾压。


    “埋伏!是埋伏!”敌将的叫喊淹没在喧嚣中,他试图扭头逃窜,却被滚石逼得退无可退。前方的士兵也被压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叶云樵听见喊杀声,心口一松,北雊的埋伏成功了。


    北雊,守住了。


    恍恍惚惚间,一声呼唤穿透风雪,传入耳畔:


    “阿樵!”


    阿樵,他已经许久没听人这样唤他了。


    父母、恩师、好友,那些曾经唤他“阿樵”的人,早已一个个离他而去。


    如今,连他自己也要走了。


    这一声,想来只是幻觉吧。


    这世上,无人会唤他“阿樵”了。


    他缓缓闭上眼,任由风雪将他拥入怀中。


    -


    叶云樵,字明景,代州江陵人。


    宣治九年,状元及第,先后参加博学宏词科、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成绩均为甲等,名动天下,授翰林院修撰。


    后遭权臣诬陷下狱,数度贬谪,宣治十八年调极北之地北雊城任知府。


    次年,北辽铁骑犯边,叶明景率兵死守北雊孤城三十八日。其以计诱辽军深入,会北辽军至,合围数重,万箭穿心而死。


    终以一命换来辽军溃败,北雊存城。


    而这一切,史书未载,一字未留。


    -


    二零二三年,九月。


    江川市中心医院住院部。


    三两护士正聚在一块闲聊,其中一位护士用手肘推了推同事,好奇道:“你负责的703床的那位先生怎么样了。”


    那位叶先生的容貌生得极其好看,脾气也好,见人总是笑得春风和煦。


    “还行吧。”小护士敷衍几句,想起那位先生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应该还有几天就能出院了。”


    叶先生怎么就摊上那些个糟心亲戚。


    都2023年了怎么还有人信这些封建迷信。


    她想了想自己听过的豪门八卦,又回忆了一下看过的豪门秘辛。为叶先生的愤愤不平更上一层。


    她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换药的工具就往病房里去。


    703病房内。


    叶正德的脖子上挂着个粗俗不堪的大金链子,手上转着一串紫檀木珠,没好气地踢了一脚病床:“叶云樵,能给秦家少爷冲喜,攀上秦家这根高枝,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吗?”


    前阵子叶云樵出了车祸后,他盼着就此一命呜呼,能趁机继承点遗产。


    谁知道这小子命大,居然熬了过来。


    如今既然死不了,叶正德听逢生意场上的人说,秦家正四处找八字相配的男人,给因车祸昏迷一年的少爷秦知悯冲喜。


    秦家,那可是江川市数一数二的高门显贵。


    百年底蕴,根深蒂固,几乎掌握了江川大半个经济命脉,外人难窥其真正财力。


    即便是从指甲缝流出来的那点财富,就够他叶正德华宅锦衣、宝马香车下半辈子了。


    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叶云樵的八字报过去。没想到秦家那边还真传来消息,两人八字极配,天作之合。


    冲喜之事就此敲定。


    病床上脸泛苍白的叶云樵,在用力咳嗽几声后,抬眼看着这个所谓的“二叔”,缓慢道:“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你看看能否找大师算一卦,自己能不能嫁过去冲喜。”


    “你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我花了这么多医药费救你一个白眼狼,啊?”


    “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在你碑上。”叶云樵听得好笑,“你都让我冲喜了,我还能让你好过?”


    医院救治的诊金,分明用的是“叶云樵”自己的财产,更何况他听见护士说,之前叶正德还数次以“亲属”的身份想放弃对叶云樵的治疗。


    如今却跑过来大言不惭地用“救命之恩”威胁,实在是好大的一张脸。


    说着,他看了眼叶正德手上戴着的紫檀手串,颜色不均,鲜艳发异:“若想早登极乐,可以自寻三尺白绫。戴些假货在身上,害人害己。”


    “你放屁!这是我找大师求的,开了光的!”叶正德被他的话气得唾沫横飞,胡子都抖了三抖。但是一想到叶云樵和他早死的爸的邪性,又不自觉的把手串摘下来揣进兜里。


    他说不过叶云樵,索性直接撂下一句狠话:“好啊!你不答应这门婚事,出了院你看你能住哪,到时候就等着睡大街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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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正德“怦”地一声关上门,怒气冲冲地往外走,那架势仿佛是要去找卖假货的大师对峙。


    房间里一时寂静。


    叶云樵被叶正德关门的声音吵得脑袋发疼。


    他揉了揉眉心,闭上眼,重想起这死而复生的离奇故事来:


    一月前,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正飘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时,却陡然被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叫醒。


    再睁眼时,身边围着的不是青面獠牙的黑白无常,而是衣着奇怪、因他醒来明显变得激动的一群人。


    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气味,略显刺眼的白炽灯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叶云樵环顾陌生的四周,嗓子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而略显得沙哑:“请问,今夕何年?”


    “2023年啊。”护士不理解他的问题,但看着他的容貌还是好脾气地应答道。


    这是什么纪年方式?


    叶云樵敏感地感受到一丝不对劲:“请问,你们知道绥朝吗?宣治帝?”


    护士和医生们面面相觑,开始思考是否要请精神科的医生会诊。


    最终还是其中一位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调出页面后递到他面前:


    “宣治,为绥朝第七位皇帝燕祈使用的年号。使用时间为公元378年——公元401年。”


    叶云樵在那一瞬间睁大了瞳孔:公元……384年?


    如今是……2023年?


    他转头看向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川流不息的车辆,每一个都像是从他未曾想象过的梦境中走出来。


    樵客返归路,斧柯烂从风。


    斗转星移,他竟来了千年之后。


    -


    醒来后,叶云樵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原身的故事:


    这幅现代身躯的主人也名为叶云樵,但他的生活轨迹截然不同。


    文物鉴定名家叶勋旅居海外,常年利用工作间隙,去各地回购因战争流落海外的国宝。


    去岁,叶勋罹患急病,弥留之际让其子叶云樵带着他平生所收集的文物回国。


    但不幸的是,叶云樵回国后,刚办理完文物捐赠,便在高速路上遭逢车祸。


    而眼前这个跳得正欢的叶正德,就是叶勋的二哥。一向视金钱如生命的他,听闻侄子出了车祸,就立马想把叶云樵的财产占为己有。


    叶云樵的病情就这么被一拖再拖,就在医生即将宣告无力抢救时,又陡然好转了起来。


    旁人瞧了都说这简直是医疗奇迹,但只有叶云樵本人知道:


    或许真正的“叶云樵”已经魂归高天,活下来的是一缕来自大绥朝的孤魂。


    他是叶云樵,却不是真正的“叶云樵”。


    “叶先生,今天有没有感觉身上好一点?”等着到叶正德走了之后,照顾叶云樵的护士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叶正德离开的方向,又看着病床上的叶云樵脸色苍白。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然是别人家事,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劝慰道:“现在又不是封建王朝,提倡自由恋爱。叶先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知道的,多谢赵护士了。”叶云樵收起思绪,朝她温和地笑了笑。


    然后尽力地撑起身体往床边挪了挪,方便护士换药。


    他不知道来这个世界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他愿意好好地活下去。


    最初听闻冲喜的事情,他只觉得荒诞无稽,没想到这个千年后的社会同性竟然也可以结婚。


    要是换做以前,对于毫不清楚的秦家,未曾谋面的秦家少爷,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是如今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新世界,以及手机里银行发来的余额提醒:


    【江川银行】23年09月15日,您尾号9145卡支出金额1,000元,余额为651.39元。


    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


    “反正他也昏迷着,就当不存在就好了。”叶云樵喃喃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