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兵不厌诈

作品:《江湖风烟行

    说着,归寒烟当即抽掉霍豫嘴里的布条。一手钳住他下颚,迫使他张开嘴。霍豫立即挣扎起来,却也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霍衡之此刻额上青筋暴起,眼中阴鸷毕现。那模样,恨不得当场杀了归寒烟,只因手脚被缚这才发作不得。


    “想好了么,这药你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归寒烟冷声质问道。


    霍衡之不答,反倒喊起了岳泰,“岳父大人!如此你仍打算坐视不理么?!”


    岳泰在旁边正琢磨着这是唱的哪出戏,冷不丁被点到名,只能清了清喉咙,肃声道:“我看此事还是由……”


    可不料,话未说完便被归寒烟截下,“岳堡主,想想令爱所受的委屈。若这药只是寻常之物,那即便试试也不妨事。”


    “若你在那药里下了毒来害我父亲呢?!”


    归寒烟兀自一笑,“那岳堡主便是人证,我自当给霍家主偿命。如此,你还有什么说的?”


    见他不答,归寒烟这才又道:“我再问你一遍,这药你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霍衡之咬着后槽牙,一双眼在归寒烟与自己父亲身上不断游移。他此刻内心天人交战,汗早已浸透里衣,他却浑然不觉。


    难道要他现在求饶?!


    在喜宴上输给这贱人已是奇耻大辱,现在求饶更不知会被她如何羞辱。若真如此,自己倒不如直接死了干净!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岂能前功尽弃?


    没错,此事还没到最后一步,他还没输!


    想到此处,霍衡之定了定神,反倒嗤笑一声,“你无凭无据,谁知道你从哪装了点药就想来诈我?我没见过的东西,让我说什么?”


    见他顽固至此,归寒烟便将那药一股脑通通倒入霍豫口中,又立即将布条塞了回去。不过片刻,霍豫人便昏了过去。


    归寒烟见状也不禁诧异起来,“你这瓶子里装的什么,药效这么快?”


    “归——寒——烟!”


    顾不上理会愤怒到极点的霍衡之,归寒烟只探了探霍豫的鼻息,当即神色一变。然而她这副神情这落在霍衡之眼里,他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父亲,父亲!”


    霍衡之顿时大惊失色,一连唤了几声,霍豫都毫无反应。


    他登时双眼通红,猛地挣扎了起来,“归寒烟!你这贱人,竟毒死我父,我要杀了你!岳父,你还不将我放开!”


    岳泰面色凝重,正要上前为霍衡之松绑,却被归寒烟急急拦下,“岳堡主且慢!霍家主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只要回去休息片刻便好!”


    见归寒烟这般做派,霍衡之更加笃定她是欲盖弥彰,“你方才说若真毒死我父,便要为他偿命。现在,你又不敢承认了是不是!”


    “非也,霍家主并无中毒之迹,肯定只是昏迷而已。”


    “有些毒,看似暂且毫无中毒表象,实则却能在昏迷中要人性命。”


    归寒烟顿时神色慌乱起来,“若真如你所说,现在服下解药定还来得及!”


    “呵,此毒根本无解。”


    想到父亲喝下那一整瓶毒药,霍衡之涕泪交加之际,又不由惨笑一声。


    “哦,原来此毒无解。”归寒烟十分平静,像是早已料到结果,“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这两瓶药从何而来吗?”


    霍衡之这才反应上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时之间忽然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置于大庭广众之下的羞愤之感。


    他忍不住大骂道:“你这贱人,居然耍我……”


    “不过是对非常之人用非常手段罢了。”


    “即便如此,你也逃不了毒杀霍家家主的名头!”


    “噢,忘了告诉你。”归寒烟无谓一笑,“你方才有句话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在这瓶子里装了点别的药来诈你。所以霍家主所服只是迷药而已。”


    “来人——”她呼喝一声,立时便有两名家仆将霍豫背了下去。


    霍衡之一时又惊又怒,不过片刻,他却又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还是我心不够狠,留你活到今日,才落到了这般结局。说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莫急。我且问你,你承认霍老的中风之症乃你下毒所致?”


    霍衡之无声点了点头。


    “此乃何毒?”


    “此毒是我从西南购得,名为‘月上黄昏’。我每日只在祖父的饭食中下了一点点分量,所以祖父才会出现中风症状。若像你方才一整瓶都用了,那人便会立时在昏迷中死去。”


    归寒烟不由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霍老还得感谢你,没一上来就下死手。”


    她接着问道:“那极乐丸呢,也是你买来对付谈逸仙的?”


    “呵,你不都猜到了么,还问这么多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霍衡之这一副毫无愧悔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岳泰。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霍衡之的衣领,怒吼着:“小茴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害她?!”


    看着岳泰怒不可遏的神情,霍衡之反而笑了出来,理所应当道:“岳父大人误会了,我爱她还来不及。此后,岳父大人尽管放心将小茴交给我,我自当待她一心一意。”


    “你!”


    见霍衡之油盐不进,岳泰再难忍受,抡起一拳便照他头上挥了过去。不料他忽然挣脱绳索,左手手心中竟夹着一柄极为精巧的小刀,不但划伤了岳泰的胳膊,还飞起一脚正中岳泰胸口。


    岳泰不防,被他一脚踹出了好几步。


    趁此时机,霍衡之向归寒烟佯攻一招,实则是要往门外逃去。只是腿刚迈了一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沉重苍老的声音。


    “你这孽障,还不住手!”


    霍衡之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内室之中,顾岑风和谈逸仙正一左一右搀扶着霍老爷子,将他缓缓带了出来。霍衡之这才回过味来,他们这是串通一气设好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他眼珠子一转,立即扑倒在地,哭喊着:“祖父,救我!这妖女不知为何将我和父亲绑起来严刑逼供,孙儿为了拖延时间,这才不得已说了一些谎话来骗她!”


    饶是早已领教过霍衡之的变脸功夫,归寒烟仍不免惊叹,但凡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哪怕只有一点,这人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待将霍老安置好,顾岑风立即走到归寒烟身边,温声问道:“怎么样,方才没伤着吧?”


    归寒烟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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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问他:“怎么我看霍老还是行动不便的样子?”


    顾岑风看了一眼霍衡之,轻轻将归寒烟拉到一边,这才低声道:“阿烟,看来你的血并不是万能。至少目前来看,如果是有些时日、已渗透经脉之中的毒,即便服下你的血,也不能完全解毒,只能是好一点而已。”


    “居然是这样……”归寒烟骤然得知此事,一时竟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顾岑风却道:“我以为这是好事。若是什么人中了毒都要你给自己划一刀,那还得了?”


    “可是霍老他……”


    “放心。霍老现在已经能说话了,据谈逸仙所说,接下来好好调理一段日子,再走路亦不是难事。即便是要拄拐,也比之前病况好了不少。”


    归寒烟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待霍老爷子缓过气来,立即责问霍衡之道:“事到如今,你还满口胡言,不肯承认你自己的罪过!我们霍家,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罔顾人伦,不仁不义的畜生来!”


    听了这话,霍衡之蓦地抬起头,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片刻后,他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声,缓缓站起身来。


    他指着自己,笑着反问了一句,“我罔顾人伦,我不仁不义?真是可笑!”


    “我即便如此,也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说着,霍衡之面目忽然狰狞了起来,他指向自己的那只手也改为指向了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被自己亲孙子这般当面指控,不由心中一震。他勉力站起身来,问道:“老夫这些年,哪里对不起你和你父亲?”


    “你一错,错在不该传我父亲家主之位,却又把控着霍家之权不放手,叫我父亲这个家主当得如傀儡一般,不知背地里遭人多少讥讽。”


    “你二错,便是不该把谈逸仙带回山庄,却又对他视如己出。不过一个外姓之人,若非你有意偏心,他谈逸仙一个表少爷凭什么同我平起平坐?!”


    “祖父!我才是您的亲孙子啊!可如今外头都传遍了,说您要把白梅山庄传给谈逸仙,您说我在庄子里还有什么颜面!就连我与茴儿成亲,都被人说成是我为了借姻亲之利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一个伪君子!”


    听着霍衡之这一番控诉,霍老震惊之余,已是双眼含泪,“原来这些年,你竟有如此多的怨气……”


    “没错!”霍衡之大吼一声,“我父亲唯唯诺诺只知愚孝,这些年你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他不会为自己争,那便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替他争!”


    谈逸仙忽觉胳膊一沉,见是霍老爷子悲痛之际已无力支撑身体,便立即扶着他坐下,随即痛斥道:“衡之,你莫不是疯了!外祖父从来无意将白梅山庄传给我。除了医术,我也无意从霍家得到什么。霍家家主,只会是舅舅和你的!”


    霍衡之却最看不惯他这副清风明月的样子,立即嗤笑一声,“你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一个家主之位便能弥补我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了?我告诉你,远远不够。”


    “祖父,我走到今天这步都是你们逼我的。霍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你凭什么把那东西留给谈逸仙?他姓谈,不姓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