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惊觉真相

作品:《江湖风烟行

    得了舒贵妃的命令,左右侍卫立刻欲上前将顾岑风押走。可却忽见顾岑风微微侧目,淡淡瞥向他们一眼。


    那眼神狼顾虎视,似暗含杀人利剑。仅一眼,他常年浸于皇城司高位者而带来的无形威压,使得侍卫们当场怔愣在原地。


    “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压下去!”那贴身宫女忍不住替舒贵妃发号施令。


    可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行进一步。


    顾岑风嘴角微勾,满是嘲讽意味。


    “何苦劳烦几位,内狱而已,臣自己走去便是了!”


    话音未落,他便昂首阔步向殿外走去。侍卫们本还傻站着,见顾岑风已走出大殿,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跟了上去。


    只不过,那场面倒不像是押解犯人,反倒像是指挥使巡视宫城的排场。


    舒贵妃看着顾岑风那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张狂模样,不由怒从心头起。她攥紧双手,精心养护的指甲掐地掌心泛出丝丝疼意。


    正当此时,一名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迈着碎步进了未央宫,毕恭毕敬地禀报:“贵妃娘娘,陛下要见您。”


    舒贵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她才唱罢一出戏,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去应付那个令人厌烦的皇帝老头。


    罢了。她又转念一想,只要能完成那人的心愿,她做什么不都是心甘情愿吗!


    转眼间,舒贵妃便换上平日里那副一心只有皇帝的贵妃面具,对那小太监笑道:“陛下醒了?待本宫更衣后,便立刻过去。”


    ……


    归寒烟始终藏匿在屋顶,屏息凝神瞧着这一切。


    直到瞧见舒贵妃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转角后,她才纵身从房顶跃下,悄无声息地潜行进未央宫。


    她快速地进了寝殿,找到了那处暗门的位置。又循着记忆在墙上摩挲片刻,这才在一副画后找到了开启暗门的机关。


    只听“咔哒”一声响,暗门随之而开,归寒烟心中不由一喜。


    正要进去,却突然感觉颈后一道阴风袭来,直让人汗毛耸立。


    归寒烟下意识地侧身闪躲,转身之际却见那舒贵妃竟不知何时杀了个回马枪,此刻就在她身后!


    舒贵妃嗤笑一声,只道:“本宫就说怎么感觉有只老鼠偷偷摸摸的,原来是藏在这里!”


    语毕,她眼神陡然厉害起来,双掌之下赫赫生风,立时便向归寒烟攻去。


    原来,这舒贵妃早已察觉到她,却一直不动声色,直到她现身了才出手。这般心思和耐力,怪不得连姓顾的那厮也着了她的道!


    彼时,归寒烟在屋顶窥见她出手,心知这舒贵妃掌法威力不俗。她不敢大意,凝神运气与舒贵妃对上这一掌。


    甫一交手,归寒烟便感觉对方内力竟不在自己之下。


    这可难办了!


    归寒烟暗道一声不好,不欲恋战,只想方设法地抽身进入暗门之中,先拿到金匮令再说。


    舒贵妃看出她心思,不由得怒骂一句,“跟我交手竟敢三心二意,找死!”


    说罢,舒贵妃杀气毕现,一掌比一掌凶猛,一招一式皆是要置归寒烟于死地的打法。


    舒贵妃步步紧逼,直缠得归寒烟分身不暇。她看了一眼那小小暗门,心中越发急躁,明明近在咫尺,却进去不得。


    趁归寒烟分神之际,舒贵妃举起一掌袭向她面门。归寒烟险险避过,颊边一缕发丝却被舒贵妃掌风齐齐斩断。


    舒贵妃当下面露得意之色,却没注意到归寒烟蓦地发了狠,招式之间竟是换了一种打法。


    她脚下略一变动,反手抽出玉笛迎面而上,立刻化守为攻。


    她身形似鬼魅般快出残影,手中玉笛虚虚实实,叫舒贵妃左拦右挡,却掌掌都落了空,就是碰不到实处。


    攻守之势立刻易位!


    舒贵妃反应过来,正也要调换打法,却见归寒烟骤然闪身而过,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天际之中。


    逃了?


    舒贵妃心中诧异一瞬,很快,她便见怪不怪。她自认容貌与武艺不输他人,这也正是那人让她入宫的原因。


    而自己也算不负他所托。短短一年,她便辖制住了后宫,训得后宫那些嫔妃们一个个的都要依附于她,丝毫不敢违逆。


    如今,连皇帝那老头也臣服在她的手段之下。


    终于,她可以帮那人完成登上至尊之位的夙愿了!到那时,他是九五之尊,那自己,是否可以站在他的身旁?


    想到这里,舒贵妃隐隐兴奋起来,就连藏于衣袖之下的双手也不禁微微颤抖。


    她的贴身宫女此刻方进殿内,替她理了理宫装之后,又有些担忧地问:“娘娘,有人欲盗金匮令,需不需要将此事禀报侯爷?”


    舒贵妃看向铜镜,里面映照出自己盛装之下姣好的面容。她轻轻地抚了抚脸颊,倒像是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玉荷,你说,他要是拿走了金匮令,是不是又会离开京城,不知何时再回来了?”


    玉荷知晓舒贵妃心结,话里话外都宽慰她说:“怎会呢娘娘,侯爷但凡进宫都会来看望娘娘的。更何况,诸侯王们还需为陛下侍疾,想必,侯爷这次是要在京城待一阵子了。”


    “呵,”舒贵妃嗤笑一声,“你我都知晓侍疾是怎么一回事。皇帝那病症乃我用药所致,他头疾发作痛苦不堪时,只有我手中的解药可以替他暂缓疼痛,他自然离不开我。至于那些人,我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见到皇帝。”


    随即,舒贵妃又长叹一口气,“我在这深宫之中,度日如年,唯有想起他,心中才好过一些。可他却好久没来看我了,所以我便用这种方法逼他来。等他拿到金匮令,想必,应是不会怪我的吧……”


    ……


    归寒烟寻得一僻静无人处,暗自调理气息。她回想方才与舒贵妃交手时场景,不禁想到,那贵妃掌法刚劲,却灵变不足。若自己使出全力,想要取胜亦不是难事。


    只是,她此行目的只为拿到金匮令。最好是有一人,能替她牵制住舒贵妃,好让自己进入那暗门之中才行。


    想到此处,归寒烟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方才那个被侍卫包围下仍孤傲恣意的身影。


    若以他的功力,即便受了伤,与舒贵妃一战也应不在话下。


    只不过他方才已因得罪舒贵妃,而被关到内狱去了。归寒烟无奈地扶了扶额,脚下却不停,急急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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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方向赶去。


    偌大的皇宫中皆是朱墙黄瓦,大小宫殿无数,却拦不住归寒烟的脚步。她脚下生风,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见了内狱的大门,她却踟躇下来。


    原因无他,实是内狱守卫太过严密。即便她有把握潜行进去,却无把握在不惊动侍卫的前提下,带着顾岑风一起逃出来。


    若是引起侍卫注意,被当成刺客大力搜捕,岂不打草惊蛇?


    归寒烟边藏匿身影便思索着对策,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二道宫门边上。


    此时,宫人们正抬着一架华贵精致的步辇缓缓从宫道上走过。


    随着小太监一声通报,“昭华郡主到!”归寒烟不由得怔住。


    她曾替这位素未谋面的郡主为人质去死,可今时今日,她是潜入皇宫的贼人,而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老天竟如此安排,让她在此时此地遇见昭华郡主!


    只见郡主一身华服锦缎安坐于步辇之中,脸上戴着一层轻柔的面纱,依稀可见眉目含笑。她手持一把花鸟团扇,时而遮遮太阳,时而放在手中把玩。


    这般乐得自在,一看便知她事事不愁,是无忧无虑长大。


    归寒烟藏于屋檐之上,远远看了一眼,只觉盛装之下的昭华郡主贵气逼人,不可方物。


    可好奇心驱使,随着昭华郡主的步辇越来越近,她终是又将目光落在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之上,忍不住细看了一眼。


    不想这一眼看过,却令归寒烟如坠冰窟,就连周身凝着的气也散了,身形一晃,险些从高高的屋脊翻落。


    只因方才,一缕柔风徐徐吹过,恰巧吹落郡主一侧面纱。却也因此,让归寒烟得以窥见了她的真容。


    面若桃瓣,唇若点樱。


    尤其那一双眼睛,浓睫纤长若轻羽,眼眸朦胧似秋水。她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上挑的眼尾便略微弯起,似弦月揽星。


    归寒烟背靠在房檐上,忽然明白了什么,眼泪便这般轻易落下。


    此刻,夕阳渐落,半边红透的天色逐渐氤氲在她眼中。


    曾经想不通的关节通通豁然开朗,她喃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件曾于当年并不起眼的小事,却在此时蓦然浮现在归寒烟脑海之中。


    在她被送走之前,池正元曾被长公主的人叫去议事。回来后,他便像是丢了魂一般魂不守舍。


    她当时不懂,可如今想来,应该在那时,长公主便已和池正元谋划好,要牺牲她了!


    怪不得,她与郡主素未谋面,却被作为替身选中。


    怪不得,她明明与郡主毫无关系,朝廷和池正元却都相信她能拖住叛军,直到援兵赶来。


    她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枚无需在意、可随时舍弃的棋子?


    归寒烟忍着眼泪,双目通红,下意识将玉笛放在唇边欲吹响,却忽然反应过来她此刻正身处皇宫之中。


    眼下,还要想办法救出顾岑风,助她拿到金匮令要紧。


    天色不早,此事不可再拖。归寒烟拭干眼泪,暂且将那些思绪皆抛之脑后。


    她思忖片刻,忽然心生一计,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