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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换了环境还是心里头紧张，程诉和祁知礼一改往日睡懒觉的风格，起得很早。


    但他们还是没有程父程母起得早。


    脑袋不清醒的直瞪瞪的从房间出去，对上餐桌上父母的目光才骤然醒悟。


    程父程母看到程诉没从程韵的房间出来，而是从自己房间出来时，心惊了一瞬，但也没当众说什么。


    可程诉就是有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尽管她和祁知礼什么都没做。


    热恋期的情侣喜欢腻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程父程母心里清楚，程诉和祁知礼感情这么好他们也乐见其成，总好过争吵和冷漠。


    程诉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搞出些双方难看下不来台的事，父母对此是放心的。


    再退一步讲，他们其实没那么大的权利去干涉程诉感情上的事，毕竟在程诉的成长中，他们缺席了很多，现在非要去管的话，未免也太难看。


    小情侣在家里住确实有点不太方便，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总不好有太过分的举动。


    程母跟程诉说，叫他们不用待在家里，上过门来就够了，等到除夕再来。他们这个年纪已经不想和小辈讲究这些了，不在他们身边的话，祁知礼和程诉怕是更自在些。


    两人在程家住了几天，就回了环悦，祁知礼处理起工作也方便。


    除夕前几天，祁知礼说要和程诉出去走走，他没来过几次云城，以往到这儿都只是匆匆掠过，从没认真打量过这片程诉长大的土地。


    程诉自然要陪他出去。


    “但其实我对云城并不了解，那些在网上火了很多年的热门景点我几乎都没去过。”


    她似乎却一点探索世界的能力，待在京城和伦敦那么多年，好像也知之甚少，大部分地儿还是被祁知礼带着去的。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探索。”


    祁知礼用力牵她手出门去。


    临近春节，街上人头攒动，云城的习俗与京城略有差别，街景的布置也是不同风味。


    南边的冬天虽不像北方实打实的低温，但无孔不入的寒风还是有些吓人。


    祁知礼在路边给程诉系围巾。


    “这次可不能再感冒了。”


    云城靠江，最繁华的地区是江边的广场，商铺林立，中心大屏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当下最火的明星。


    这里与江那边的老城区是两种差别很大的风格，以云城中学和云城大学为中心的老城区烟火味和学生气更重，是传统的，静谧的。


    新城区更多繁华，给云城带来更多生机与活力。


    程诉读书的时候，新城区还没完全建成，她统共没来过几回，今天见到这番景象，不由惊叹。


    入夜的广场比白天更热闹，商贩扎堆，情侣闲逛。


    程诉和祁知礼站在护栏边往远看，夜色霓虹闪在眼睛里，眼花缭乱。


    砰砰砰的声音跃进耳朵里，比霓虹更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许多人的视线被吸引，年轻小姑娘个个拿出手机拍照。


    程诉也笑，这样盛大的烟花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过了，京城以保护环境为由，已经禁燃了很多年，也就只有管理稍微松懈一点的云城才有机会能放。


    “喜欢吗？”


    祁知礼问程诉，程诉很用力的点头。


    “小时候喜欢看烟花，甚至后来学了化学，老师讲完烟花的原理后我还想过去做。”


    程诉喜欢烟花炸开的感觉，喜欢那样的声音，更喜欢放烟花时周围万籁俱寂的氛围。


    程韵以为有人会喜欢烟花是觉得烟花是浪漫的代名词，但程诉好像更不同一点。明明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吵闹，却那么喜欢看烟花。


    京城没地儿放烟花，所以祁知礼不知道程诉还喜欢这个。是那天祁知礼问程韵要怎么跟程诉求婚才好，程韵才告诉他程诉喜欢烟花。


    确实，这样的氛围里太适合求婚。


    “这枚戒指我已经准备很久了，上一次给你带上的时候，你很生气的扔了回来。”


    祁知礼再次拿出那枚蓝钻戒指时，程诉错愕的看向他。


    “上一次是我太随便，什么也没说清楚就把戒指往你手上套了，后来想想，还是要正式和你求婚才好。”


    程诉看着他，他们私下里相处时，他基本不会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爱你，说过很多次要娶你，但还是想正式问你——”


    接下来的话祁知礼不用说，程诉也能猜到。


    “程诉，你愿意嫁给我吗？”


    戒指上十二克拉的蓝钻闪耀着光芒，这一次套进无名指，不会再被摘下。


    “我愿意。”


    程诉从没有像此刻一样郑重承诺着，她愿意，她愿意成为祁知礼的妻子。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和我求婚。”


    戒指沉甸甸的，程诉眼睛闪亮亮的看着祁知礼。


    “因为我觉得仪式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你老是说我们的恋爱开始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那婚姻总不能开始得这么随便了。”


    “我希望以后回想起来，你会记得这场烟花，记得这场求婚，会记得我们往后半生新的起点，是在这里。”


    求婚，婚礼，一步一步，祁知礼要他们的婚姻遵循正确的轨迹，让程诉觉得正式而不是随便。


    “祁知礼，我爱你。”


    程诉扑进祁知礼的怀里，江边的晚风吹得如此缠绵，吹得程诉眼睛疼，温热的泪一下滚出来。


    “怎么还哭了？”


    “乖，不哭了。”


    祁知礼给她擦干净眼泪。


    那天晚上，云城江边的烟花放了整整一夜，那是祁知礼送给她未婚妻的求婚贺礼。


    程诉被祁知礼抵在环悦的窗前，烟花放了多久，他们就在窗前站了多久。


    “诉诉，烟花好看吗？”


    “好……看……”


    程诉被顶得意思涣散，那些绚丽的烟花落在她眼里不是美丽而是晕眩，她已经看不清那些烟花了。


    她只听得见“砰砰砰”的声音，不知道是烟花还是谁的心跳。


    “诉诉，是我好看还是烟花好看？”


    “你……好看……”


    祁知礼将程诉的视线完全扭转到自己身上，好似连烟花的醋都要吃，听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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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诉的回答才露出笑，继续去吻她。


    在江边被祁知礼擦掉的眼泪，现在又流出来了，程诉哭个不停，这回祁知礼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祁知礼……好胀……”


    程诉难耐的扭动，要祁知礼出去。


    “老婆，你叫我什么？”


    “老公……呜呜……我吃不下了……”


    祁知礼对要程诉叫他老公这件事上格外执着，他喜欢听程诉这样叫他，因为他会是程诉的丈夫。


    “宝宝，不出去好不好，我好喜欢你这样，好漂亮。”


    今夜有些疯狂，兴奋上头分泌的多巴胺叫人迷恋，而对祁知礼来说，程诉才是他的兴奋剂，他不停的揉弄着她，直到她实在受不了，祁知礼才肯停一会儿，然后换上新的套重新进入她。


    到最后，房间里放置的避孕套竟然被全用完了，这一定是他们最疯狂，最持久的一次，用来纪念这独一无二的求婚纪念日。


    程诉彻底化成一滩水，软绵绵的躺在祁知礼怀里，这次是真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连望向祁知礼的眼神都无法聚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只感觉浑身都是软的，酸的，她只感觉祁知礼的怀抱是暖的。


    第二天下午醒来时，祁知礼已经不在床上了，窗帘是拉开的，屋子里被今年最后一缕阳光照射着。


    程诉身上空荡荡，手上却沉甸甸。


    暗蓝色的钻石戒指在白天里看好像与黑夜里不同，程诉举起左手，钻石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有些恍然。


    “老婆，起床了。”


    程诉听见声音，望向房间门口，祁知礼走进来了，到她身边来。


    “可以起床了吗，你睡了好久了。”


    昨晚闹得太厉害，祁知礼在帮程诉清理时看见她那里红肿着，帮她涂了药之后她睡得好沉，祁知礼今早怎么也叫不醒她。


    “祁知礼。”


    程诉连声音也哑了。


    “昨晚你和我求婚了对不对。”


    祁知礼过来抱她。


    “怎么，睡一觉就失忆了？还是想反悔？”


    “失忆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反悔的话……”


    “门都没有！”


    “诉诉，你已经答应做我老婆了。”


    “嗯，我答应了，不反悔。”


    程诉只是感觉昨天那场绚烂烟花像梦一样，她在确认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我成为你的妻子了，我们要结婚了。”


    程诉浅笑，祁知礼也笑，然后和她吻在一起。


    这汪平静无波澜，让人以为快要失去的池水，终于等到了一颗石子，重重的砸进去，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经久不息。


    程诉曾以为，爱情这个词与她不会有关系，她对情感的淡漠感知注定她要孤独一生。


    可永远有计划之外的际遇，她遇到了那么一个人，那样浓烈的爱她。


    往后的岁岁年年，永远有祁知礼，在不顾一切的爱着程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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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2025.4.22，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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