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低头求爱
作品:《至夜沉沦》 -
“程诉……”
祁知礼叫她,程诉全当听不见,一点动作也没有。
刚才秦建同说,程诉忧思过重,祁知礼不知道她在忧思些什么,会像他一样思念她吗?
他想,她应该不会。
但程诉确确实实为他忧思了很多天。
程诉很想祁知礼,很想见他,否则怎么会主动回来京城呢?可她绝不要以这样的方式见他,听他说他病态的爱。
她以为自己够不正常了,没想到祁知礼比她更不正常。
“程诉,我错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祁知礼想凑近却又不敢凑近,丝毫没了刚“强取豪夺”的气势,蹲在床边温声细语的认错,求程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求她怜悯他。
程诉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祁知礼说他错了,她的心一下就软下来,甚至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空气很安静,祁知礼静静的等着程诉的答复,就算程诉没有答复也没关系,他觉得能这样安静的待在程诉身边也很好。
最后还是程诉忍不住翻身,转头去看低头静默的祁知礼,缩在那里好像在面“程诉”思过。听到被子摩擦的响动,又猛的抬头,撞进程诉泪眼婆娑的目光里。
祁知礼想去给她擦眼泪,又怕程诉更不高兴,悻悻的收回手,又垂下头去。
“祁知礼,送我回秋水长天吧。”
听起来像程诉给祁知礼最后的劝告。
祁知礼咬住下唇,既委屈又为难,他知道,他和程诉闹到今天这场面,再也没有机会了。
“秦爷爷说你身体特别虚弱,需要好好调理,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去好吗?”
他总是想得寸进尺的多求几天时间。
见程诉不说话,他又急忙开口:
“我保证,你病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他那样信誓旦旦,程诉又想相信他了,她总是心软。
看见程诉点了头,祁知礼吊着的心才稍微放下,将程诉扶起来,抹干净她的眼泪。
佣人将煎好的药端上来,祁知礼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喂,中药太苦,程诉喝得想吐,表情很痛苦。
“我叫厨房做了八珍糕,你喝完药就能吃了。”
祁知礼哄她,程诉以前喝不下中药的时候,祁知礼也这样哄她。
城西有家做苏式糕点很有名的店铺,程诉喜欢那家的八珍糕,但特别难买到。祁知礼却肯大老远的跑一趟,亲自排队几小时,有时候甚至还买不到,回家时比程诉还失魂落魄。
如今再去买已经来不及,祁知礼只能叫厨房做,用糕点哄她吃药。
每每这时,祁知礼总调侃她像小孩,那是她身上为数不多残留的幼稚气息。
之后的日子,程诉就留在祁公馆养病,还住在祁知礼的房间。
祁知礼与她相处中总透露着小心谨慎,他怕惹她不开心,不敢抱她,更不敢亲她,也不敢和她睡一间房,每晚都住在隔壁的客卧。
但其实程诉知道,祁知礼每晚等她睡熟之后就会悄悄进来,在她身边躺下,轻轻的环住她,等到天蒙蒙亮,祁知礼又鬼鬼祟祟的回隔壁房间去,这一整套流程下来,程诉都觉得累得慌。
有天早上祁知礼睡过头了,等到日上三竿,程诉已经醒了好久,祁知礼才缓缓睁眼,撞进程诉的平和的目光里,紧张得差点摔在地上。
程诉没骂他什么,从此之后,祁知礼好像就默认程诉接受了他这个行为。
可程诉心中始终有气在。
四月的阳光是一种懒洋洋的气息,程诉坐在小花园的躺椅上看书,海棠花开得正盛,垂下枝头落在程诉的眼前。
佣人给程诉送来茶点,是祁知礼特地交代的八珍糕和白毫银针。
那一树海棠总叫程诉想起第一次来这里赴宴的时候,祁知礼把她堵到墙角,凑她凑得那么近,快要亲上。
程诉不知道祁知礼什么时候对她起的心思,他忽然跟她说“不止想要你做我的助理”的时候太突然,程诉来不及追究他的兴起,如今想来,他在海棠树下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很猛烈了。
佣人替她添茶,还是那张熟面孔,程诉现在记起在什么时候见过她了,那天的家宴就是她来叫祁知礼去吃饭的,才打破那场令程诉不知所措的僵局。
这个佣人没想到,那时她以为撞破了一场奸情,那场奸情的女主角最后被小少爷亲口称为这座宅子的女主人。
躺椅太舒适,阳光也刚好,程诉不自觉的闭眼小憩,把诸多不顺心的事抛在脑后。
祁知礼这几日郁郁寡欢,陈明他们伙同起来撺了个局,叫祁知礼出来喝酒散心。
蓝海湾的桌上摆着数不清的空杯子,红的白的啤的混在一起,喝得人头晕目眩。
“程诉不都回来了吗,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冷序南问他,祁知礼不说话。
陈明劝他,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祁知礼从美国回来之后,尽管吊儿郎当的不成样子,但想攀上他的女人还是数不清楚,更别提接管祁氏之后,但凡能和他攀上关系的,都想给他搭线介绍。
那些千金小姐,什么样性格的都有,美艳大方的,乖巧安静的,祁知礼只要肯点头,她们都乖乖过来任他差遣,程诉这样的,会被叫做不识时务。
可祁知礼就喜欢程诉。
“阿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陈明问祁知礼他能做错什么,他这个位置,做什么都不会被人说错的。
祁知礼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没听见陈明的话,冷序南替他答了,别人不敢说他错,可程诉敢,这才能体现程小姐在祁知礼这里多特别。
“能让他这个在京城浪荡多年从不动心的人,心甘情愿的低头求爱,程诉是独一人。”
冷序南这句评价叫众人恍然,在这段身份差距极大的,甚至看起来不太平等的关系里,程诉才是占上风,做主导的人,祁知礼被动的接受她的一切决定。
把醉鬼送回家的任务又交给了冷序南,司机往山上的祁公馆开去,宅子亮着灯,却很寂静。
祁知礼今晚有点吵,冷序南扶着他进了别墅,他还大声嚷嚷着要程诉。
不知道是感知到他的召唤,还是程诉被他吵醒了,她穿着睡裙从楼上下来,从冷序南手里把祁知礼接过来。
“麻烦你送他回来了。”
祁知礼闻到熟悉的味道,埋在程诉颈间蹭着,这样一幅亲昵的姿态,像极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旁人见了都要说句感情好。
冷序南也这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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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既然如此,祁知礼在那矫情个什么劲?
程诉叫佣人送冷序南出去,又叫厨房煮了醒酒汤。
祁知礼黏着程诉不撒手,连醒酒汤也不喝,要来亲程诉,甚至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回了房间,一点也不像喝多了的样子。
程诉嫌他酒气重,祁知礼居然开始掉眼泪。
“你嫌弃我了!”
“你不要嫌弃我,我马上就去洗干净。”
祁知礼去解衣服,却解不开。
“程诉,你帮帮我……”
可怜无辜的眼神望向程诉,她也没有丝毫心动,甚至有些被吵醒后的不耐烦。
“再闹就滚出去。”
他立刻听话了,去浴室把一身酒味洗掉,穿着新的浴袍来问程诉,他现在是不是很香,可不可以抱抱他。
程诉还没答复,他就自己贴上来了,并很快睡着,不等程诉拒绝他,推开他。
在这段时间里,祁知礼把耍无赖的功力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程诉熄了灯,轻叹一声,随他去吧。
今晚祁知礼在蓝海湾喝个烂醉和冷序南对程诉的评价一并传出,圈内都知道风光无限的祁先生在一个女人手上吃了亏,受了伤,纷纷好奇打探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祁知礼这人拿捏死。
程诉的信息流传出去,无显赫家世的背景令多少人惊讶得合不拢嘴,特别是配上冷序南那一句“祁知礼就栽程诉手上了”。
祁知礼后来听到这些越说越离谱的传闻,觉得夸张又好笑,唯独那句“栽在程诉手上”他笑着承认。
他说他早就栽程诉手上了,拔不出来的那种。
清早醒来,祁知礼宿醉后头痛欲裂,想起昨晚那些缠着程诉要亲要抱的画面,皮肤瞬间爆红。
程诉是不是更厌烦他了,祁知礼想。
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容朝着他,一下一下的吐出热气,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让他难受得紧。
快要亲上去的前一刻,程诉醒了,祁知礼的奸计还是没能得逞。
“我……我去洗个澡!”
他逃走得很慌乱。
残留在程诉皮肤上的不同寻常的温度,叫她知道了祁知礼刚才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他二十七岁,正年轻气盛呢。
祁知礼以前喜欢早上缠着她做,他倒是神清气爽了,害程诉只能请假在家休养。
湿淋淋的从浴室出来时,程诉已经穿戴好了,这几天在祁公馆精心照养着,气色瞧着好了不少。
“祁知礼,送我回去吧。”
他还是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那句话。
“秦爷爷说我最近恢复得不错,你说我病好了就放我回去的。”
“程诉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早饭。”
祁知礼扯开话题的水平很烂。
“祁知礼。”
程诉不想再说第二次,也不希望祁知礼再次失信。
“好,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不吃早饭对胃不好的。”
秦建同说程诉的胃得好生养着。
餐具碰撞声里,祁知礼问程诉这里到底哪里不好,他都可以改,他希望程诉留下来。
“这里没有哪里不好,但富丽堂皇的宫殿,焉知不是囚禁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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