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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葡萄酒没被送回伦敦，祁知礼说绝对不要便宜了Ivor，宁愿它们放在庄园里吃灰。


    伦敦五月入夏，天气不再多雨，客厅角落里的花瓶插上了新花，窗台的两盆多肉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也依然长势良好。


    祁知礼在集团带着手头的两个项目，肉眼可见的忙起来了。程诉也不闲，Lovien在经历Ivor一个月的摧残后，休假去了，画廊只剩程诉一个人撑着。


    但从意大利回来后，程诉觉得祁知礼好像温和了，祁少爷被祁成蹊骄纵小半生，养出来的傲气好像被磨平了。


    程诉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明明刚开始她真的很想他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可真成长后，她又怕他不快乐了。


    祁知礼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他还是喜欢黏着程诉，恢复那张床的使用权后，他每晚都把程诉抱得很紧，有时还会半夜惊醒，在看到程诉还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又会觉得安心。


    程诉偶尔会被他吵醒，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所有人都离开我了，我一个人很孤单。”


    抱着膝盖蜷缩着，挡住那盏程诉为他新装的小夜灯。


    “不会的，我在你身边，快睡吧。”


    程诉通常会抱抱他，和他贴在一起再入睡，叫他不至于害怕得睡不着了。


    可不知道噩梦是否是预告，国内好像真的发生了些事情。


    初夏的柔光洒在浅色被子上，祁知礼压着程诉吻得难舍难分，早上的祁知礼精力旺盛，将程诉亲得唇色潋滟。


    电话铃响了三遍，程诉拍他的背提醒他。


    “唔……祁知礼，接电话。”


    祁知礼很不开心，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总有人打扰。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我回国一定……”


    祁知礼声音是带着情欲的沙哑，已经想好回国怎么惩治他这个“好兄弟”了，就听到冷序南急促的叫了他一声。


    “阿礼！”


    冷序南在那头似乎有点慌，连带着祁知礼的语气都正经起来了。


    “出什么事了？是小初……”


    “不是，是……祁老爷子。”


    祁知礼本以为国内只有凌若初能闯出祸来叫他担心，可他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是祁成蹊出事。


    他身形僵硬一瞬，程诉察觉不对劲，坐起身来凑到电话旁边问他怎么了。


    “你知道你们家老爷子住院的事儿吧？”


    祁成蹊心脏不好，祁知礼出国没多久，祁成蹊就住进医院了，这事儿没往外透露，但祁家自己人都是知道的。


    可他得到的消息里一直是祁成蹊病情稳定，否则他怎么能安心待在欧洲这么久。


    “昨天祁老爷子被下了病危，听说你那两个叔伯都不告诉你，直接联系了律师，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个时候联系律师，除了打股份和财产的主意，还能是什么，祁知礼听到冷序南的话不由轻笑。


    “总之你回国一趟吧，老爷子身体状况确可能实不太好了。”


    都已经下病危了，说不一定能撑多久，祁知礼现在回国可能就是见他最后一面，这些话冷序南没明着说，但祁知礼自己能明白。


    “我知道了。”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太多，打电话叫人定回国的机票，周西没跟来伦敦，他在英国分部挑了个人顶周西的位置。


    “可祁总，Elayur的项目正处在关键时期，您这个时候离开伦敦，后续的跟进要交给谁来负责？”


    Alex在电话里问他，让祁知礼忽然顿住思考。


    其实相比于祁成蹊病危这事儿，项目在他心里不值一提，可努力这么久，到最后一刻，总该有个完整结尾才好，况且放弃这次，以后恐怕就没有合作机会了。


    “我会安排好的。”


    在回国之前，祁知礼要给Elayur的项目找个合适的接手人选，可这个人并不好找。既要祁知礼值得信任，又要熟悉伦敦市场情况，还得Elayur那边也满意，职级或者经验不够的对接者会让对方觉得不够重视，毕竟先前是执行总裁亲自负责的。


    “我来吧，这个项目我来做，你先回国。”


    祁知礼有点焦头烂额，已经在收拾回国的行李，程诉看出他的为难，走到他身边将箱子里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程诉摇头，祁知礼抓着她的手，他的计划里从来没有和程诉分开的想法。


    “太突然了，伦敦好多事没处理，总要有个人善后的。”


    “我知道Elayur对你多重要，也知道你这趟不得不回，我来处理就是最好的选择。”


    和Elayur的合作要是成了，祁氏在英国的分部就被盘活了，祁知礼在祁氏的地位恐怕会大不一样，年纪轻轻成绩不斐的小公子会对祁明彰和祁明均造成多大威胁。


    何况他此番回京，祁成蹊病危，祁家必有动荡，他如果不亲自在场，恐怕往后祁氏就很难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而程诉和Ambroise有私交，祁知礼也最信任她，她就是最合适接手这个项目的人。


    可祁知礼舍不得她不在身边。


    “我处理完这个项目就马上回国，好不好？”


    轻声安抚，祁知礼把程诉抱在怀里，埋在她肩膀处轻声回“嗯”。


    他其实很想这个时候程诉能在他身边，程诉也明白他的想法，从进祁氏至今，他一直很信赖程诉，这样重要的时刻她居然不能在他的身边，祁知礼一时没法习惯合适正常的。


    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短暂分别来换祁知礼在祁氏立足的筹码，程诉觉得买卖很值。


    “其实叫Alex他们处理也是一样的，我很想你在我身边。”


    这哪里能一样呢，上百亿的项目，哪能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祁知礼，不要闹脾气好不好。”


    “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嗯，我保证。”


    最近的机票在傍晚起飞，程诉送祁知礼去机场。直到踏上飞机的前一刻，祁知礼还抓着程诉的手不想放。


    “回国吧，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别那么冲动，你那些叔伯堂哥要是太过分了就去找你舅舅和外公，知道了吗？”


    程诉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其实也不那么放心祁知礼在这个关口一个人待在国内，可英国的事必须要处理了，还好京城凌修远和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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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镇着。


    祁知礼一一应下程诉的话，最后一次在伦敦亲吻程诉。


    金色黄昏下划过一道白痕，Alex站在身后问程诉要不要回去，她对着刚才起飞的地方已经站了好久，直到日光落幕。


    “Alex。”


    忽然被程诉叫名字，Alex上前一步到程诉身边。


    “程助理，您有什么吩咐。”


    他其实早就听闻过这位程助理的大名，去年的年终审计中，英国分部也被清查过，许多旧账被翻出来理清，让程诉在祁氏内部很有名。


    程诉本来是和祁总一起来伦敦的，在幕后处理过不少事，可她迟迟不现身，今天Alex才算真正见到本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从国内派过来的吧，没来伦敦前你在祁氏旗下哪个集团做事？”


    忽的问我Alex的来历，让他搞不清程诉的用意。


    “我之前在环悦地产。”


    环悦是祁明均的地盘。


    “祁总说和Elayur的合作出了问题，想来和祁二先生有点关系吧。”


    提到祁明均，Alex明白了程诉话里的意思，慌了神。


    “程助理，我……”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和祁二少有关系，你是祁文渊的人是吗。”


    身份一下就被戳穿，Alex被程诉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感叹这位程助理果真火眼金睛，怪不得能在祁四少身边。可他想不明白，他什么破绽都没露出，祁知礼也从没怀疑过他，怎么程诉就对他这样了如指掌了。


    “他到底年轻，做事可能有点急躁，可我不一样，你做的那些手段，我早多少年就见过了。”


    程诉能被凌淑慎放到祁知礼身边去参与祁家复杂的争斗，是有不同常人的本事的，她可不止查账厉害。


    “你在环悦待过，那就是最大的破绽了。”


    祁知礼用人不在意来历，Alex在英国分部多年，对各种情况了如指掌，才被祁知礼看中放在身边，可程诉在意来历，不然怎么会放着那些有资历有成绩的人不用，偏要周西做这个总裁助理。


    “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待在英国分部了，我给你两天时间交接工作，Elayur的项目由我负责，至于祁二少要派你去做什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程诉语气沉稳，却硬生生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告诉祁文渊，伦敦不是他的地盘，这么多年都没拿下英国分部，就该让位让能拿下的人来。”


    祁成蹊让祁知礼来英国的时候，祁家其他人都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英国分部在财报上的数字不好看，可祁文渊知道，这是个多肥的差事，祁致尧十年前为分部打下的基础，被祁文渊不动声色的收入囊中，将其伪装成半死不活的状态瞒人耳目，而祁明彰和祁明均忙着争华悦，压根儿看不见这一层。


    这位祁二少比之他父亲，更有手段。


    去年审计时程诉已然察觉其中有猫腻，顺水推舟来了英国，她在这儿处理起事情来比京城还方便，悄无声息的处理了一批祁文渊的人，Alex是最后一个了。


    英国分部是祁致尧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交到祁知礼手中，多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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