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失了分寸
作品:《至夜沉沦》 -
女孩撇了裴乔景一眼,神色说不清是嫌弃还是嫌弃。
“算了吧裴少,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然后端着酒杯很潇洒的走掉了。
那眼神叫裴乔景郁闷死了,颤了颤嘴角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快要裂开。他相比祁知礼差很多吗,那么看着他,要知道他在京城也是有很多美女排队上赶着来的。
程诉被祁知礼吻的呼吸乱掉,虽然已经习惯了祁知礼的接吻节奏,却还是会被他的超长气息所震惊。
“嗯……还没宣示够吗,口红都吻花了。”
声音夹杂着微弱的喘息,程诉的裙摆和发丝被风吹得飘动起来,从胸前到小腹,隔着单薄衣料的灼热皮肤让她脸发烫。
“对你永远都不够。”
祁知礼的手很小心的扶着她后腰,好吧,程诉还没习惯他动不动就冒出来的撩人话,她推搡着祁知礼叫他不要闹了。
炸耳的摇滚乐混着海浪声,中文和法语交杂着,时而有爽朗笑声传来。
祁知礼牵着程诉在日落后的蓝调天空下散步,沙滩在脚下是绵软的,带着海腥气的风吹着程诉的头发飘到祁知礼脸上。
落日霞光,岁月静好,离了喧嚣的人群中,好像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就这样静静的走,任由海浪打湿裙角。
直到裴乔景追着他们过来,身边还带了一个男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Jiva总裁的弟弟,Daryl。”
中英混血的男人眉骨深邃,先伸出手打招呼的对象不是祁知礼,而是程诉。
“程小姐,久仰大名。”
程诉有点懵的握上那只手。
“我们……之前认识吗?”
这位Daryl先生容貌出众,如果和程诉有交集,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Ciel这个名字在做股票的华人圈子很有名,你没见过我,我却听过不少程小姐的事。”
Daryl没在Jiva任职,自己做投资,自然听过程诉的名字。
“最近看程小姐抛售了很多股票,不知道是不是对市场行情有什么看法。”
“我并没什么看法,抛售股票只是受我老板委托,和我个人意志无关。”
“不知道程小姐幕后的老板要进军什么行业,短时间内这么大量的股票交易,我还以为市场有什么动荡,让程小姐这样的人也采取保守策略了。”
程诉笑笑,没有回答,凌淑慎要进军哪些新行业她也不知道,也或许不是要进军什么新行业,照目前她抛售资产的现状来看,更像是要舍弃英国市场了。
裴乔景本来是介绍Daryl给祁知礼的,冷序南托他办这件事,说祁氏在英国有个项目跟Jiva有点关系,他才把人请过来的,但现在看,这Jiva的小公子怎么对程诉更感兴趣啊。
程诉和Daryl还在聊投资相关的话题,裴乔景一个二世祖完全没接触过,听得一愣一愣的,而旁边的祁知礼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搭理他。
Daryl不知道程诉幕后的老板是谁,祁知礼却知道。可凌淑慎要是想投资别的行业,根本不需要抛售现有股票来换取现金流,Daryl却说凌淑慎处理的资产已经达到能影响市场的级别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她如此做,祁知礼不知道,但他想知道,甚至隐隐有猜测。
程诉知道祁氏和Jiva的那个项目,趁这个契机和Daryl约了有空和他哥哥见面。
派对结束,音乐声渐弱,Daryl和裴乔景离开海边,祁知礼却心事重重,一直不言语。
“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
程诉偏头看他,祁知礼太沉默了,一点也没有宣示主权那会儿的意气,这样的状态往往显示着,他情绪不太好。
“不是不高兴,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不是程诉就是凌淑慎了。
“之前我就看见了你在处理我妈在欧洲的投资,我以为只是正常的资产重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对吗?”
“我妈真的在瑞士吗?我能去看她吗?”
“她那么信任你,你肯定知道她的具体地址是不是,等这边结束我们就去一趟瑞士好不好?”
他停下脚步,拉着程诉的手,Daryl的话好像让他意识到更多的不对劲,心慌得很,他很想从程诉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祁知礼,凌女士的确在瑞士,她前几天还给我发过邮件,但……”
“但是什么?”
程诉说得犹疑。
“我并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而且……她知道你来欧洲,让你不要去见她。”
“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
祁知礼不明白,他是凌淑慎亲儿子,凌淑慎多年不回京,他来欧洲一趟竟然也不让他见,他试探性的问起程诉。
“她……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凌女士很好。”
还没等祁知礼把话说完,程诉就急着打断反驳,更加昭示了她的心虚。祁知礼见到程诉这幅样子,心中已有决断。
“你们都瞒着我,是吗?”
祁知礼那样平静的和她交谈,眼底胧上一股绝望情绪,反而比他大吵大闹的发火更让程诉心慌,他……好像真的生气了,程诉回答的话更心虚了。
“没有,没有瞒着你。”
“没有瞒着我?你们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还叫没有瞒着我?”
他气到甚至一下甩开了程诉拉着他的手。
程诉的心脏像被灌满冷水一样,凉到快要窒息。
一边是她多年恩师凌淑慎叫她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病情,一边是祁知礼,她动了恻隐之心的……男朋友。
她不知道这道题该怎么选,读书时那么多选择题,无论单选多选,她都从不曾出错,可现在,她无论选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是否还有除这两个选项以外的第三个选择。
程诉选择抱了抱祁知礼。
“凌女士瞒着你有她的原因,我不肯说也有我的原因。”
程诉温暖柔软的胸膛上,手指穿过他有点硬的头发,用一如既往的温润嗓音和他解释。
“她说她很担心你,她总害怕你在京城出事,怕你被惯坏了不知道怎么保全自己,又怕你看得太通透徒增痛苦。”
“所以她让我来你身边。”
“她每次跟我邮件的最后一句话永远是在讲你,她真的很爱你,也很想你。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她才无法和你见面,也不能让你知道,不想让你担心”
温热体温相互交缠,祁知礼胸腔震动,深吸一口气问程诉:
“不得已的原因,是什么?”
程诉被这个问题卡在中间,进退两难,她知道,她瞒不住了,祁知礼要是真动用关系调查起来,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从前他不查是因为他相信凌淑慎,也相信程诉,眼看着这点信任就要崩塌,程诉觉得不如亲口告诉他。
“凌女士她……生了个小病……”
“你说什么!”
祁知礼松开她的拥抱,情绪更激动,用力握住程诉肩膀,惊愕与不可置信交杂在他眼底。
程诉还是心软了,她还是忍不住告诉了祁知礼有关于凌淑慎的消息,她好像见不得他那么难过,尽管他知道了也未必会开心。
凌淑慎明明夸她是个很有分寸很识时务的人,刚回京城时,凌修远和祁成蹊三番五次的打探过凌淑慎的事,她都守口如瓶,但在祁知礼面前,她还是失了分寸。
“她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知礼,你冷静一点!”
等看起来快要疯掉的祁知礼平缓情绪,程诉才敢继续说。
“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不会危及生命,凌女士也在积极治疗,很快就能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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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的。”
“她不告诉你是害怕你担心,她总怕你意气用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来。”
“我今天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你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你和初见时已经不同了,所以你别让她失望好不好?”
第一次见面,祁知礼喝了酒神智不清的倒在LOVE的沙发上,程诉就明白为什么凌淑慎再三嘱咐让她不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祁知礼,尚不成熟,脾气颇大的祁四少太难让人信任。
可一年了,人是会变的,股东大会上得人夸赞的小祁总已经不同往日了,他在华悦待了那么久,成年人世界的弯绕他总看明白一些,或许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件事。
“祁知礼,你能冷静接受吗?”
祁知礼看着程诉那双眼睛,和初见时一样的寒潭,平静得一丝波纹都没有,而他从来做不到,做不到像程诉一样的平和。
他既不说能,也不说不能,他就那样看着她。
那点信任还是崩塌了。
程诉忽然就后悔,后悔现在就靠诉他有关于凌淑慎的事,其实她美化了凌淑慎现在情况,现实远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松,她只想让祁知礼安心。刚刚如果不是他从Daryl的话中发现端倪,主动问起,程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天完全黑下来,只有祁知礼的那双眼睛还在黑暗中亮着,程诉想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给他顺毛,但今天这招好像不管用了,祁知礼面对她的安抚表现得很冷漠。
回别墅的时候撞上了裴乔景,他问程诉祁知礼一脸死人样是出了什么事,刚才离开时就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们先休息了。”
裴乔景喝得半醉,不想多管闲事,只告诉程诉有需要可以找别墅的管家。
这天晚上,程诉和祁知礼躺在一张床上,祁知礼却不像从前一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背对她,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真的睡着还是单纯想逃避现实。
“祁知礼。”
程诉觉得他还没睡着,从背后抱住他,她这刻才知道,原来他的脊骨也如此单薄硌人。
轻轻一声“嗯”散在房间里,祁知礼还是舍不得不理程诉。
“其实凌女士这么多年在伦敦过得不是很快乐。”
谈及凌淑慎的话题,祁知礼才微微身动。既然他都已经知道凌淑慎的情况了,程诉也不介意再多谈论些。
从前在那样风光的凌女士,出身在凌家这样的地方,后来又嫁了心爱的人,前半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顺遂。
可自从祁致尧离世,许多东西都变了,凌淑慎陷在祁致尧的死里出不来,他们那时候虽然已经结婚多年,但感情不减,正当浓时,她甚至严重到见到有关祁致尧的物件都伤心不已。
凌淑慎原以为远走他乡,换个环境,随时间流逝,伤痛总会消减,可她料错了,这道伤在她心里永远不会消减,越来越模糊却越来越钝痛。
“我刚认识凌女士的时候,她情绪非常不好。”
那种从内透出的哀伤情绪太难让程诉忽略。
直到凌淑慎生病,那时候她真以为自己时日不多,心里忽然就有了牵挂,她才动了让程诉回京的念头。
祁知礼听着程诉舒缓的嗓音和他讲与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他的母亲。
凌淑慎不许他来欧洲,他大学出国读书都是把他送到美洲的凌澈身边。
尽管他提过很多次,他想见她,他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她了,可凌淑慎还是不让。他甚至因此有过怨恨,他父亲早逝,母亲又不愿见他。
可怨恨到最后,他还是原谅她,理解她的难处。原本以为这次被外派来欧洲,总能见到她的。
“祁知礼,我在。”
“凌女士暂时没法见你,但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会再见到她的。”
祁知礼翻身过来将头埋在程诉颈间,头发刮蹭,胸腔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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