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亲密接触

作品:《至夜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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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一切竟然是从床上开始的。


    祁知礼知道或许昨晚太过草率,他太冲动,程诉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拒绝他,就这样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手上还残留着程诉的体温,很淡很弱,很快就消散。他不想程诉就这么离开,他接受既定的结果,但那些草率和冲动总要弥补回来。


    他往旁边一瞥。


    程诉昨晚下楼找他时披的那件披肩还搭在窗边那张软椅上,那是祁知礼亲手剥落的。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再去“骚扰”程诉的理由。


    程诉换下了那件拿来救场的繁琐裙子,换上了一件舒服的居家针织衫,以遮挡那些暗红的吻痕。


    她一看见这些痕迹,总会止不住乱想。


    她没觉得那荒唐一夜有什么所谓,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又在英国待了这么多年,对性.爱这种事看得开,可和她发生关系的是祁知礼。


    原本和喜欢的人共度良宵,是浪漫且刺激的事,人生无味,总需要一点刺激来调节。


    这是剑桥读书时的室友和程诉说的话,她是个华裔英籍的女孩,常常夜不归宿,每个月送她回来的男生都长得不一样。


    但她和祁知礼,其中许多不可名状的关系缠绕。


    其实昨夜那句喜欢,程诉听见了,那时的她,还算清醒,听得清楚、真切,祁知礼承认了他的喜欢。


    她不知道祁知礼从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她连自己什么时候默认了这份心思都不能确定。


    似乎祁知礼有一种能让人动心和沉沦的天赋,程诉无法抵抗。


    可最要命的是,程诉沉沦过后,她又要回过头权衡利弊。


    她毕竟是凌淑慎的人,在看见凌淑慎邮件的那一刻,她就生出了一种被抓包的心虚,即使邮件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指责,没有训斥,相反,凌淑慎很放心的把祁知礼交给她。


    程诉由此似乎更介怀,甚至羞愧。


    如果换了别的、毫不相干的人和她发生这样的事,程诉或许能平静面对,冷静处理。


    可偏偏是祁知礼,可偏偏,除了祁知礼不会有别人。


    程诉觉得,人生第一次栽跟头,就是在这里。


    锅里的汤在滋滋冒气,门口规律且急促的敲门声唤回程诉浸在情绪中的神志。


    “你的披肩忘拿走了。”


    程诉看见这条披肩才想起,刚刚逃得太匆忙,很多事情都忘了。


    “谢谢你给我送过来,还有事吗?”


    祁知礼一直抵着门,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知道程诉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作不懂。


    “你不请我进去吗?”


    跑上楼来一趟,程诉连门都不让他进,甚至有点想赶走他。但祁知礼都问出口了,也不能不让他进来。


    “什么味道?好香!”


    “你在煮什么?”


    顺着味道,祁知礼直接穿过客厅,去到了厨房。


    砂锅长时间熬煮后,盖子已经滚烫,祁知礼直直的去揭,将手指烫红了。


    “啊!”


    “怎么了?”


    程诉在客厅听到祁知礼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慌忙过来。


    祁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厨房里的事真是一窍不通,揭盖子不知道拿旁边的布垫着,就这么给自己烫伤了。


    程诉带着祁知礼的泛红手指去冲凉水。


    “家里应该有烫伤药膏,我去找找。”


    碎发零落的侧脸露着一点慌张神色,祁知礼目不转睛的盯着程诉。


    “你是在关心我吗程诉?”


    烫红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将她拉回来,抵在岛台上。


    “祁知礼,别开玩笑了,我去拿药。”


    “没多严重,不用上药了。”


    都已经不痛了。


    “哦。”


    程诉被逗得有点生气,不想管他了,推开他去看锅里的汤。


    她将锅盖掀开,用汤勺搅拌,莲藕已经煮的软烂,很快就可以出锅。


    “莲藕排骨汤?”


    他鼻子倒还挺灵。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程诉轻“嗯”一声,厨艺这东西,是个人在英国待八年都会学会的。


    她以前以为她不挑食,到了国外才发现,是因为她以前没吃过难吃的东西,所以才觉得自己不挑食。


    后来学着自己做饭,最常做的就是炖汤,相比煎炒之类的做饭,炖汤似乎要简便许多,只要等着就好了,她喜欢清淡的口味,汤里调料放得很少。


    回国后有时间她也自己做饭,国内可以很快的将食材外卖到家,比伦敦时大老远跑去中超要方便得多,所以她自己下厨的时间好像更多了。


    祁知礼站在程诉身后,她现在穿着柔软的白色针织衫,站在厨房岛台前,透着说不出的居家感,柔和里掺着温馨。


    汤汁在咕噜咕噜的冒热气,程诉的心也在咕噜咕噜的冒热气,因为祁知礼站得不安分,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放开我。”


    “不想放。”


    祁知礼凑近她的头发和脖颈,程诉身上关于他的味道已经消失了,变回了那股木质香调,昨晚那些疯狂的痕迹,也被程诉掩盖,挡在衣物之下。


    他不着痕迹的轻微皱眉,搂程诉搂得更紧了。


    程诉被他抱得难受。


    “祁知礼,你好重啊。”


    “我哪里重了,我的身材很标准的,你要不要摸一摸。”


    “不摸!”


    祁知礼吵得很,程诉更头疼,却偏偏挣脱不开。他怎么这么粘人呢,程诉觉得。


    “程诉,怎么得到了之后就一点都不珍惜,你对我好不耐烦。”


    语气幽怨委屈,说得好像程诉跟个渣女一样。


    程诉思考着祁知礼的话,她好像确实有点不耐烦,林康平明明说过她是最有耐心的人,但面对祁知礼,她真的很难招架,很没耐心。


    “没有。”


    没有不珍惜,可能只是有太多顾虑让她太焦躁。


    “是吗?”


    祁知礼指尖在程诉身体上游走,他似乎摸清了程诉的敏感点,刺激得程诉拿汤勺的手都在抖。


    “祁知礼……”


    处处撩拨的感受让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昨晚,脸红心跳的,实在难受。


    身体陡然翻转,祁知礼掐着程诉的腰将她抱到岛台上坐着,大理石的台面很凉,和灼热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本比祁知礼矮了半个头的程诉因为这个动作比他要高了,祁知礼似乎挺喜欢这样仰视又禁锢的角度,像是想延续昨晚的缠绵,对视一眼,他仰头贴上去吻她。


    程诉向后倒,似乎在抗拒,手里还握着汤勺。


    “祁知礼,我的汤!”


    “别管汤了,管管我。”


    汹涌的亲吻凑上来,程诉的膝盖被分开,缠在祁知礼的腰侧,上半身被狠狠扣着,只能任由祁知礼拿捏。


    也许是他吻技太好,也许是他太有让人沦陷的魅力,程诉呼吸紊乱,大脑一片空白。


    “程诉,怎么感觉你想躲我。”


    糟糕,被祁知礼发现了,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你真的想躲我?”


    程诉的反应简直就是一种变相承认。


    “是我昨天晚上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他已经很收敛,不敢也不舍得下手太重,程诉说停,他就停了。


    “还是,你不喜欢我,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桃花眼里有水汽,他语气迫切,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昨天给了那么多机会让程诉离开,可程诉还是留下了,却又在事后拒绝他,这算怎么回事,逗他好玩儿?


    程诉其实没有觉得祁知礼那里不好,相反,他很好,在床上很有服务意识,程诉并不排斥,也没有不喜欢。


    “没有的,我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这句话一点不掺假,程诉觉得无法面对的很多,祁知礼也是其中之一。


    带着些安抚情绪,程诉亲了亲祁知礼的额头,像是一种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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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眼可见的,他眉头舒展起来,像是经历了危及生命的劫难后迎来新生的喜悦。


    他的手更不安分了,撩拨得光明正大。


    “祁知礼,这是厨房!”


    那又怎样,祁知礼还是不放。


    “嗯,这是做饭的地方。”


    “我们也可以在这里……”


    “不可以!”


    程诉被祁知礼的话吓死了,他怎么能想和她在这里这个样子!


    汤在这个时候沸了,汤汁从锅沿溢出。


    “让我去关一下火。”


    “那你亲我一下。”


    祁知礼就像个资本家,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程诉拿他没有办法。


    火是祁知礼关的,他还把汤端出去了,坐在桌前等程诉过来。


    “你要和我一起吃?”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但接触了这几个月,程诉知道祁知礼口味刁钻,京城里十之八九的餐厅都不合他心意,除了常光顾的几家餐厅,只有祁公馆和凌家老宅的厨子他才满意。


    她有点不信,她这半吊子的厨艺,祁少爷真的吃得下?


    “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程诉真的很好奇,他用这些话术骗过多少女孩子。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一个。”


    程诉才不信呢,虽然长时间不在京城,不了解祁知礼的那些风流事,可这副游刃有余的做派,哪会让人相信。


    可祁知礼说的真是实话,从始至终,他撩拨的就只有程诉一个。


    他身世样貌摆在那里,不是没有人勾引过他,但在祁家这样的地方长大,还是有几分应付手段,唯有程诉,她什么都不做,他都应付不下来。


    此刻程诉坐在他对面安静喝汤,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家常氛围,就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许多年。


    他想起上一次一家人一起吃饭,还是多少年前,祁致尧过世后,他再也没体会过那种名叫“家”的感觉,但程诉的出现,让他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渴望,好像又重新感受到了幸福这个词的含义。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程诉倒很沉默,或者说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惯了,忽然有个人在身边,好不习惯。


    其实除了祁知礼,还没人吃过她做的饭,家里人没有,凌淑慎也没有。


    凌淑慎是个很有分寸的人,除工作外,她对程诉虽有感情,却不会在休闲时光过度打扰,更不会像祁知礼一样没脸没皮,一再越界,强留在她家吃饭。


    可仔细想想,如果不是祁知礼这样没分寸侵扰她的人,也没有谁能闯入她的生活,连程诉自己都没发现,她在习惯祁知礼的侵扰。


    祁知礼一直在二十八楼待到晚上,程诉赶也赶不走,他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程诉身上,程诉从没见过比他更死缠烂打的人了。


    终于在入夜前,程诉把他赶回自己家了。


    “那明天见。”


    祁知礼不强求程诉了,他深知,把人逼急了是没有好结果的,反正休假结束,明天去公司还能见到。


    但程诉要是知道明天祁知礼会在公司做什么,她可能会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跳槽。


    没了祁知礼的室内寂静下来,程诉平息下来后,对着手机里的邮件看了好久。


    其实于程诉而言,每一次与祁知礼亲密接触,她都觉得是一种罪恶。


    她对祁知礼谈不上引诱,是祁知礼自己动心沦陷。


    可因为是凌淑慎叫程诉回京,待在祁知礼身边,程诉就觉得好像她把他带入了歧途,觉得好像她太对不起凌淑慎。


    何况祁知礼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婚姻他自己未必能做主,终归是要和贺延走上一条路。


    那程诉呢,要和明月一样吗?


    她知道凌淑慎和贺太太不一样,可还是会止不住去想这些事,想得整夜都失眠。


    心动和理智的纠缠,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她没发觉,她对祁知礼可能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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