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说好了，咱俩洗干净后，就不提以前那些事了。我以后不会再招惹任何人，无论男女，行吗？”


    “不行！！！”随着这二字喊出，毛动天把浴桶里带出一片水花。


    楚子虚露出疑惑的面色，微微皱眉，眼睛盯着毛动天，好像在说：怎么不行。


    毛动天手指轻触到楚子虚的心口，解释道：“臭老鼠，你就不是能安分守己的人，倘若改了，那就不是你了。”


    楚子虚一把抓住胸前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拽，毛动天顺着力气，倒在了楚子虚的怀里。


    水花十分无辜的溅出浴桶，落在地板上，汇合成一滩。


    楚子虚揽着毛动天的腰，手臂的肌肉紧绷着，“小猫，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马蚤的。”


    “才不对，我只是……”


    话音未落，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惨叫。


    楚子虚打了一个响指，“小猫，今晚准备好了吗？”


    毛动天微怔，淡淡的红晕飞上耳边，低下头，啃咬着楚子虚的锁骨，从唇缝中发出不清晰的几个字：“准备好了。”


    “哎呦！”隔壁房间又传来一声惨叫。


    楚子虚点点头，轻轻拍着毛动天的后背，“好！那我们今晚就去解救柳如烟！”


    毛动天抬起头来，嘴唇微张，瞪着大猫眼，呆呆地望着楚子虚。


    楚子虚见状问道：“小猫，你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说过要救她吗？”


    “救，是的，今晚救她。”


    毛动天的脸更红了，又将头低下，埋进楚子虚的颈弯，胸膛紧贴着另一胸膛。


    雾腾腾的水汽把两人包裹在一起，楚子虚借着这个姿势，凭感觉给毛动天擦背。


    “硕鼠，别擦了，再擦可能会误了救柳如烟的时辰。”毛动天说话时的热气，呼在楚子虚的锁骨上，弄得楚子虚一阵瘙痒。


    楚子虚的眸子暗了！神识醒了！搂着毛动天腰的手臂更紧了。。。


    两人异口同声：“要不，你先洗？我出去？”


    隔壁房间发出了一阵凄惨哭泣。


    谁还有心情洗澡。


    只听一个男人大声骂道：“破兔儿爷，有什么好哭的，被人玩烂的贱货。”


    毛动天站起来，走出浴桶，擦着身上的水滴，问道：“硕鼠，你说这松鹤轩的小倌们，都是从哪弄来的？”


    楚子虚依旧坐在浴桶里，洗着自己的下半身，“我猜，有的人本就是遗弃的孤儿，有的人则是被拐卖而来。”


    “那我们去”


    楚子虚打断道：“别想了，就算我们救了他们，也无法安顿他们，这群小倌们只会取悦男人，若是带他们离开松鹤轩，他们今后将如何生存，还不如在此处蹉跎一生。”


    毛动天穿着亵衣，“而柳如烟与他们不一样对吗？”


    “对。”


    因为她是药引子，因为她更惨，小倌们只是失去了尊严，柳如烟不止失去了尊严和自由，更失去了选择生死的权利。


    毛动天系着中衣的衣带，“你打算怎么救柳如烟？”


    浴桶里抬起一条腿，一只手在上面轻搓，腿的末端是个小肉球。


    这条腿的主人说道：“深夜，趁众人熟睡，潜入地窖，放人。”


    说得简单轻松，好事是随便到邻居家院子偷个桃子一样。


    毛动天脸上仍沾着几滴水珠未干，他已经穿好中衣，湿润轻薄布料下，雪白的皮肤若隐若透。


    楚子虚用余光稍瞥了一下，隔着蒸腾的水汽，仿佛看见了一条深海鲛人，流着珍珠眼泪。


    天煞的！


    真是老猫捉耗子，一物降一物！


    楚子虚恨不得钻进毛动天怀里，用自己喂饱这只老猫，让毛动天将自己吃干抹净，不剩一丝肉，不剩半滴血。


    今日不宜洗澡！


    楚子虚也起身，走出浴桶，踉跄着走向毛动天。


    “硕鼠，你还没擦干呢。”毛动天用拿干素巾递给楚子虚。


    楚子虚刚接到素巾，却发现毛动天的手紧紧攥着布的另一头呆愣失神了，顺着毛动天灼热的目光看下去。


    石中火的一霎，楚子虚顿时明白令毛动天失神的元凶是何物。


    那个大家伙，毛动天可没少见，也尝试过两次它的威力。但在这种动作下，以手臂为参照物，形成鲜明对比，不得不震惊到毛动天。


    “一直盯着，你喜欢吗？”楚子虚柔声道。


    这句话把毛动天从太虚中抓出来。


    “不，不喜欢，我只是看看。”毛动天摇着头，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楚子虚挑眉笑道：“爱看吗？天天给你看。”


    “不爱看。”毛动天紧忙移开眼神，去找外衫。


    楚子虚捡起地上的外衫，“小猫，你的衣服还都湿着，别穿了，穿到身上也是透明的，什么都遮不住。”


    毛动天嗔道：“都怪你，弄湿了我的衣服，凑合穿吧，聊胜于无。”


    楚子虚邪魅一笑，把自己的衣服拿给毛动天，“你先穿我这身。”


    “那你？！”毛动天惊讶得接过衣服，拿在手中不说话，心中琢磨着不知楚子虚又想做什么坏事。


    只见，楚子虚光着身子，走到墙边，念了一个法术，轻而易举的穿墙而过。


    徒留毛动天呆愣在原地。


    不一会儿，楚子虚穿墙而回，从隔壁房间“拿”来了两身衣服。


    他把其中一件拿给毛动天，“你也别穿我的衣服了，咱们中衣穿自己的，外衣穿他们的，晚上行事时，不要太招摇。”


    毛动天接过衣服，又听楚子虚说道：“小猫，你知道隔壁那个小倌为啥不叫了吗？”


    “不知道。”毛动天试着往自己身上穿衣服，随意应答着。


    楚子虚也往自己身上穿着衣服，面带愁容，叹道：“哎，因为小倌晕过去了。惨啊，真惨啊！”


    惨？闻言，毛动天突然想起楚子虚以前也没少晕，他在脑中回味着楚子虚当年的模样，心道：“惨！确实够惨。”


    最后，还是毛动天穿了楚子虚的外衣，只因楚子虚偷来的衣服尺码小，不合身。


    自从知道绮梦流光的做法，楚子虚再也不敢喝了，一魔一鬼并排躺在客房的大床上，闭着眼睛瞎唠嗑。


    毛动天道：“魔尊大人，我也想养只宠物。”


    楚子虚道：“好！!”


    毛动天激动的说道：“咱们养只猫，就说是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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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子虚不满道：“你不许有别的猫。”


    毛动天弱弱道：“那就给猫起名叫狗子！”


    楚子虚道：“叫狗子也是猫。”


    毛动天静默无言。


    楚子虚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本尊只需你养一只老鼠，就是本尊！”


    毛动天佯装嗔怒，轻哼一声：“哼，养了你将近一千年，你飞升后，却在外面沾花惹草。”


    楚子虚翻了个身，“还不是因为夫君害我失忆了。明天你带我去浮像湖吧，我看看我们成亲的时候。”


    “好。”毛动天也翻了个身。


    两个人张开眼睛，面面相对，楚子虚像一条水蛇钻进了毛动天的怀里，“小猫，你生的白，穿什么颜色衣服都好看。”


    ……


    丑时，整个松鹤轩消停了，静得只剩下毛动天和楚子虚的窃窃私语。


    “硕鼠，行动吗？我都快睡着了。”毛动天问道。


    楚子虚爬起来，穿着靴子，“走吧。”


    毛动天紧随其后。


    一个是子夜精灵，一个是夜猫子。


    无需借助任何光，一魔一鬼轻松找到槐杨的房间。


    可惜门窗上了锁，若是硬拽开，锁链也会发出声响。


    毛动天不敢出声，给楚子虚比划了一个手势。


    楚子虚摘下自己头冠上的簪子，插入锁眼中，轻轻转动。


    听到微弱的“咔嚓”一声，毛动天冲着楚子虚竖起了大拇指。


    毛动天甚至楚子虚的高超开锁手艺，无人能及。


    楚子虚又把发簪带回头上，小心翼翼推开门，走近屋里。


    怎料，屋里还有一个人，仿佛在此等候多时了。


    老肯坐在八仙桌前，点上灯火，皮笑肉不笑道：“二位公子，我们东家神机妙算，特意叮嘱我，下次你们再来时，定要守好这个房间。”


    楚子虚处变不惊，坐在老肯对面，毛动天站在楚子虚身后。


    老肯狡猾的狐狸眼一挑，“我就说我不能眼拙了，你才是真正的主人。”


    在微弱的灯火下，面黄肌瘦的老肯有点吓人，像个从棺材中爬出的僵尸。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主人，槐杨，他倒台了。”楚子虚弹着手指，敲着桌面道。


    但是老肯的表现并不意外，“我知道。”


    老肯拿起桌上的酒壶，放在眼前端详：“松鹤轩是块肥肉，羽客们都想尝一口，一个东家倒台了，还会有下一个东家。但是这酒可不能失传。”


    楚子虚停止了敲击桌面，夺过老肯手中酒壶。


    “若我偏要让这酒失传呢？”楚子虚坚定问道。


    老肯摇头：“即便你有能力控制住酒，也没有能力控制住羽客们的欲望。总会造出新的毒药，总会练出新的邪法。采阴补阳，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别人的修为，谁不想试试这条捷径呢？”


    楚子虚放下酒壶，回头望了毛动天一眼。


    又听老肯继续说道：“这世上，最毒的酒不是绮梦流光，最邪的酒也不是绮梦流光，而是人心。”


    毛动天的手搭在楚子虚肩膀上，凌厉的目光刺向老肯：“松鹤轩真正的东家，是你。”